兩個小時后,慕淺又一次站在霍靳西家門口。
從門口可以看見車庫,霍靳西的車似乎不在裏面。
慕淺收回視線,正準備按響門鈴,門忽然就自從裏面打開了。
林淑上挎著一個大包,一面往外走一面沖裏面喊:「你自己好好在家待著,不許跑,聽到沒?晚上你爸就回來了!」
說完一轉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慕淺,整個人似乎被嚇得一僵,隨後臉不善地看著慕淺,「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林阿姨,我好像有東西落這裏了,所以回來找一下。」慕淺笑盈盈地開口,又看了看林淑上的包,「您這是要出門嗎?」
林淑皺眉頭,整理了一下上的包,不不願地「嗯」了一聲。
慕淺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那我能進去找我的東西嗎?」
林淑似乎真的很趕時間,有些焦躁地看了一眼,「要找什麼你自己進去找,找完趕走!不許跟祁然說話,聽到沒有?」
慕淺頓時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的。林阿姨您慢走啊!」
林淑看起來也的確是很趕時間,懶得跟慕淺多說什麼,匆匆離開了。
慕淺進了門,一眼就看見坐在餐桌旁的霍祁然。他面前擺著一堆繪畫用品,似乎是在完什麼作業。
霍祁然正看著,顯然聽到了和林淑剛才的對話。
慕淺笑著朝霍祁然揮了揮手,霍祁然卻迅速低下頭,重重在自己面前的紙上畫了幾筆。
慕淺便沒有再管他,象徵式地去樓上走了一圈,很快又下了樓。
雖然昨晚在這屋子裏過夜,但是錄音筆一直是放在手袋裏的,就算掉也只會掉在霍靳西的車裏。
眼下這樣的形,似乎只能等霍靳西回來了。
只是霍靳西回來看見又一次出現在他的家裏,會是什麼反應呢?
慕淺一面想著,一面朝霍祁然走去。
霍祁然並沒有看,卻似乎應到的接近,慕淺離他越近,他下筆越快。
「你在畫什麼?」慕淺走到餐桌旁邊,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作業說明。
原來是要求孩子在家長的幫助下共同製作一本親子畫冊,要求有全家福,還要有家中每個人的單獨畫頁和介紹。
而霍祁然筆下正畫著的,應該就是全家福——四個一模一樣的簡筆人形,上面一個圓形的大頭,底下幾火柴一樣的筆畫組。
慕淺猜測這幾個應該是霍柏年、程曼殊、霍靳西和霍祁然自己,偏偏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可是這樣糙的畫風,實在不像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該有的繪畫水平。
霍祁然被看著,愈發地胡畫了起來。
「看起來你家裏應該沒人能幫你做這份作業。」慕淺嘆息了一聲:「你這孩子運氣不錯,姐姐我七年沒畫畫了,現在重出江湖,就為了幫你完一份作業。」
說完便拉開椅子在霍祁然旁坐下,拿起畫筆,草草幾筆勾勒,霍柏年、程曼殊的形象就躍然紙上。
等到畫霍靳西的時候,慕淺筆頭一頓,隨後將筆遞給霍祁然,「要不要試試畫你爸爸?」
霍祁然目停留在畫的霍柏年和程曼殊上,過了一會兒,他接過慕淺遞過來的筆,學著慕淺的筆法,開始畫霍靳西。
只是到底還是孩子,又沒什麼繪畫基礎,畫出來的人形象十分稚,然而難得的是眉目間竟然可以看出霍靳西的影子。
慕淺很快收回視線,指著最後一個位置,「該畫你自己了。」
霍祁然著筆,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遲遲不下筆。
慕淺見狀,拿過他手裏的筆,「還是姐姐來幫你吧。」
說完就端起霍祁然的下,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小男孩。
霍祁然是真的長得漂亮,無暇的皮,墨一樣的眉與發,一雙眼睛涇渭分明,眼型生得極好。
畢竟霍靳西容貌就出,霍祁然真的很像他。
慕淺收回視線,低頭下筆,長長地睫覆蓋住眼眸,在眼下投下一片影。
等重新抬起眼時,發現霍祁然正看著,眼裏分明帶著來不及藏的探究。
慕淺撐著下看向他,抬手又了他的下,笑道:「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就是不說話呢?在你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姑娘應該還不會喜歡深沉系的帥哥吧?你不說話,小姑娘敢接近你嗎?你喜歡的小姑娘天跟別的男孩一起玩,你不覺得難啊?」
霍祁然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迅速就黯淡了幾分,他沒有回答慕淺,低頭繼續畫畫。
慕淺一怔,忽然就意識到——
這孩子是不是不會說話?
……
夜幕低垂,別墅暖宜人,慕淺依舊坐在餐桌旁,指導著霍祁然完最後的頁製作。
霍靳西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影湊在一起的形。
竟分外和諧。
霍靳西換鞋走進客廳,慕淺聽見聲音,一下子抬起頭來。
「霍先生,您回來了?」終於見到他,慕淺安然地靠著椅背,微笑看著他,彷彿是在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霍靳西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向霍祁然,朝他招了招手。
霍祁然很快抱著自己剛剛完的畫冊下餐桌,跑到了霍靳西面前。
霍靳西坐進沙發里,一面接過那本畫冊,一面問:「林呢?」
慕淺緩緩走過去,代霍祁然開口:「林阿姨有急事出門了,所以我幫照看祁然,順便還幫他完了今天的親子作業。」
霍靳西翻著手裏的畫冊。
看得出這本畫冊慕淺出了不力,霍柏年、程曼殊和霍祁然的卡通形象上都看得出的筆力,偏偏只有他的形象格格不,顯然是由霍祁然一手辦。
慕淺湊到他前,「畫得不錯,對不對?」
霍靳西合起畫冊,遞給霍祁然,「你先上樓去。」
霍祁然轉頭看了慕淺一眼,慕淺朝他眨了眨眼睛,他很快收回視線,默默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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