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嗯?”
雲朝芙一怔。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忙接下遞過來的香,去到靈位前上,又認認真真跪下叩拜。
待君行將其扶起,才溫聲道:“原來將軍要帶我來的是祠堂。”
“嗯。”
君行也不打算瞞,“父親願有二:一是擊退敵寇,收復國土;二是盼我家,故今日便想領夫人來見見他。”
當然,最主要的其實還是今日在軍營裏聽人說起,親翌日新婦都是要敬公婆茶的,眼下隻剩他一人,敬茶雖難以如願,但至能讓見見父親。
雲朝芙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頭,轉臉看向堂上老將軍的靈位。
原來如此……
自老將軍離世,將軍更鮮回京,最近一次是時隔三年。不知為何,此次一回京,立馬便有賜婚、娶親之事。再聽親夜這人親口所說,可尋機會放離開,那顯然這樁親事也非君行所願。
起初還甚不解,這樣戰功赫赫、為國出生死的大將軍,為何明明不願,卻還得與素不相識的盲婚。如今若當是在完父親願,這事倒也說得通了。
一個是皇命難違,一個是父親願。
雲朝芙暗暗苦笑,他們二人竟都是不由己。慶幸的是相起來並無甚不妥,若能一直像現在這般相敬如賓,倒也不錯。
“見過了父親。”雲朝芙略顯猶豫,“那……”
君行大抵猜到要問什麽,沉默須臾,抬起手,拿指腹輕輕去了叩拜時沾上額頭的灰塵。
“爹娘合葬在鄲州,親前我已向他二人稟過此事,夫人無需心憂,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去見他們。
”
“好。”雲朝芙揚起小臉莞爾,頷了頷首,“一切都聽將軍安排。”
從祠堂走出時,也恰好到了午食時辰。
正值深秋,氣候宜人,屋外清風一縷接著一縷拂過,分外舒適,二人便索決定在院中用起了午食。
這是除爹爹以外,雲朝芙頭次單獨和男子一起用食。也是才知,原來世上竟有人食這樣好。
數不清這已是第幾回,目瞪口呆盯著君行再一次將碗裏的菜吃個幹凈,眸了,流敬佩之意,下意識便要繼續給他夾。
不料一低頭,才發覺桌上幾隻盤子已被掃一空。
有為將軍夾過這麽多菜嗎?
默了默。
“燕兒。”
雲朝芙正打算讓人再添幾道新的來,對麵剛鬆口氣、得以放下碗箸的君行,眼底立即劃過一警惕,忙將人製止。
“不必,我已飽了,倒是夫人……”看向碗裏,君行皺眉,“吃得。”
自專注於給對麵人夾菜,雲朝芙便早已放下自己的碗,這會兒裏麵還剩不。
輕笑。
“將軍放心,我早食用得晚,眼下還不,吃這麽多足矣,將軍真的吃飽了?”
君行毫不遲疑地再點頭。
與其說吃飽,不如說撐到了……
雲朝芙不疑,忽地念起賬簿上那幾不明記載,於是起。
“那將軍先歇歇,我喊周管家來看看賬簿。”
說罷便朝屋子裏走。
待倩影消失,君行才微微皺眉,眉心出些許苦。一旁候著的褚七看個明白,忙到近前給他斟上盞茶。
“將軍,先喝口茶消消食。”褚七哭笑不得,“您平日哪能吃這麽多,和夫人說聲便是,這又是何苦呢?”
他這對主子,看著都是說話幹脆的,尤其是將軍,果斷利落,說一不二,怎地湊在一起就變得這般笨拙。
一個不開口,隻要是對方夾的菜,來者不拒,縱然吃不下也要塞。
一個不知,看對方吃得麵不改,以為還不夠,便不停夾菜。
也幸虧是菜食有限,否則這樣來來回回,豈不沒完沒了?那將軍今日也別想舒坦過了。
君行怎不知褚七說得在理,隻不過他一對上那人期待、還敬佩的目,就有些不忍心回絕罷了。
靜坐片刻,待腹中稍稍舒適些,他才站起,負手就要往屋子裏去時,忽地想起什麽,腳步一頓。
君行轉過,麵淡淡,幽幽叮囑:“別多。”
褚七:“……”
將軍這是真固執啊。
自用過午食,君行便沒再去軍營,轉而吩咐人將兩隻木箱搬至書房,照自己所許諾,當真拿起賬簿一筆一筆念給雲朝芙聽。
書房很寬敞,陳設也極簡單,雲朝芙撐著下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看了好些遍,也還是覺得君行大抵平日隻在書案前走,唯有這裏還留有他的痕跡。
不自覺地,便起了些念頭。
“繡珍閣,月二十,五十兩三……”
君行聲音一頓,垂眸看向自己的袖,便見一隻蔥白水的小手正掛在上頭,還輕扯了扯。
再看旁人,恰又對上一雙清淩淩水眸,比夏日星辰還要耀眼,他拿著賬簿的手不覺攥了些。
“將軍,我向你討要個東西,可好?”
“……好。”
“將軍還是聽我說完再決定。”雲朝芙頗有良心地提醒一句,隨即抿,含笑問,“將軍的書房可否分一半給我用?”
君行默聲須臾。
“夫人若想要書房,我可讓人再騰出一間。”
聞此,雲朝芙頓時消沉許多,小手拽著他袖又喪氣地搖了搖,“可這間屋子最好呀,又亮又大又安靜,將軍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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