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眼神有些遲滞地看向沈遇和,看他神态和地盤弄着手腕上的那串明顯抛了的佛珠,想他一定時常誦念,才會有如此态勢。
所以,信佛的人總不至于犯下什麽大罪吧。
舒月想,倘若他真要幹那種事,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毫無負擔的狀态。
潛意識裏,從頭至尾都對沈遇和有種莫名的信任,他确實斯文雅致,脾氣溫潤。所以哪怕親眼目睹了那樣的畫面,可冷靜思索的這一路,還是覺得其中定有緣由。
一個人對好不好,舒月完全能得到。
雖然同他不過只見過兩次面,也不乏誤會與矛盾,但平心而論,失禮的一方一直是,沈遇和始終泰山不,溫和以對。
其實舒月還是最開始的那個态度,沈遇和他一定不會是壞人。
相信沈遇和絕不屑于撒謊,所以既然他這樣講了,舒月心裏多松了口氣,“我原本沒想跟你說這個的。”
“那你原本準備如何?”他問。
“……準備告訴大哥。”
“那現在呢?”
“現在準備同你做個易。”
“易?”
沈遇和頗為意外地輕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麽新奇的詞彙,薄啓合,饒有興味地低聲重複了遍這兩個字,“你想同我做什麽易?”
他側眸看着,頗耐心,似乎當真有意。
舒月輕咳了聲以自增氣勢,覺得談判不能過早就抛出自己的最終目的,還是迂回一點合适。
“我是這樣想的,背地裏打小報告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地道的行為。”轉過頭仔細觀察沈遇和表,“你……應該也是這樣覺得的,對吧?”
“我不想你告訴我媽媽我的,你應該也希我不把你的說出去,沒錯吧?”舒月說,“所以說我們倆呢,也算是互相制約,那就是在同一條船上的。”
沈遇和不置可否,抿擡了下下,示意繼續。
“但是我也不能吃虧,畢竟比較起來你的可比我的質嚴重許多,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再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我們之間的制約關系才能平衡。”
沈遇和抿強忍住笑意,眯着眼回憶了下,似乎已經好些年沒人敢在他面前毫無籌碼、肆無忌憚地提要求了。
習慣了邊滿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乍一對上這麽個沒心沒肺又傲天真的小孔雀,的确橫生樂趣。
從見的第一面開始,的小心思就完完全全寫在臉上,卻還總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那一雙靈至極的大眼睛盈盈水,盛滿了對他回答的期待,就那麽撲閃撲閃着一直盯着他看。
沈遇和樂得配合,順着的話接下去,“想要我答應什麽事?”
“很簡單的!”舒月眼眸微彎,角的笑意難,“上次我不是跟你提了想要玩的那些項目,最後就只驗了漂移和側立。我還想要再試一次,特別是那個死亡之吻!”
沈遇和冷白修長的兩手虛虛搭在方向盤上,食指的指節一下又一下輕敲着,像是在做最後的利弊權衡。
可他一直不開口舒月不免就有些擔心,看他這般作,心想自己這個要求很難答應嗎?
“也不是不可以。”終于沈遇和收了手,轉過頭看着,“确定這就是你全部的要求了?”
他表這般嚴肅,話又似乎頗為嚴謹,更讓舒月相信他們是真的在商讨協議。
“當然!”掩不住興地點點頭,“我很講信用的。”
沈遇和嗯了聲,大手忽的遞到面前,“合作愉快?”
舒月忙不疊将自己的一只小手過去同他擊了下掌,“合作愉快!”
算是易達,沈遇和重又啓車子繼續往前,一直送到小後門口。
舒月人都已經進後院了,突然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急忙又折返追上沈遇和已經開出去半百米的車子,着他那邊的車窗問他,“可不可以給我你的聯系方式?”
微微有些輕,哪怕已然追上了,眼裏的迫仍舊難減。
沈遇和卻完全是相反面,他氣定神閑笑着,卻完全沒有要給的意思,只反問,“舒言靳就有,怎麽不問你大哥要?”
舒月一下有些心虛,蹩腳地解釋說忘了,“反正正好我想起來了,你直接給我不就好了,非得繞一圈多麻煩。”
為表誠意忙從包裏翻出張紙巾,扶着後車門框急切用眉筆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丢進車窗,“我們換!”
“安排好我會聯系你。”沈遇和卻堅持,“或者你自己問他要。”
說完就開車離開了。
教養要不會再次失态追車,舒月有些郁悶地轉回院子,不明白沈遇和幹嘛非要堅持讓問大哥要,可倘若大哥願意給的話,哪還用得着剛才費勁跑那麽一通。
算了,既然他答應了自己就一定不會爽約,那就被等他聯系就是了。
慢吞吞回前廳繞了下,荔芳姨原本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購廣告,瞧着人回家,起迎上來,“怎麽沒給你福廣叔打電話就自己回家了呀?他還等着你電話呢,跟我說不催你,要你跟朋友們一起多玩會兒呢!”
舒月習慣摟着荔芳姨的腰半蹲着到懷裏撒,嘻嘻笑着避重就輕解釋。
“福廣叔疼我,讓我多玩會兒,那我也要心疼一下福廣叔呀,正好有人送我回來,幹嘛還要辛苦他大晚上跑一趟啦。”
荔芳姨自然而然默認為是舒月的同學送回來,也就沒多問。
“那今晚玩的開不開心呀囡囡?”
“開心呀!”舒月一想到不久之後的約定,就覺得興不已。
“開心就好啦,趕上去跟太太說會兒話吧。”荔芳姨拍拍的背要起來,“下午你林麗阿姨過來聊工作安排,我聽着好像是說太太最近有好幾場聯合演奏會要忙,估計接下來一兩個月都不在京北了。”
荔芳姨說太太這會兒應該人在琴房,舒月聽了的話趕上樓去找季萱毓。
還沒走到琴房門口就聽到悉的小提琴音,舒月放輕腳步小聲推門進去,然後在門邊的位置随意盤坐下來,安安靜靜地聽拉完整首曲子。
一曲結束後,季萱毓一轉頭就看到心的小兒盤坐在一旁,兩手模仿小海豹鼓掌的方式用力地拍着,一個勁兒地誇着“媽咪真棒!!”
“寶貝~你回來啦!”季萱毓心大好,将琴在一旁的置臺放好,然後幾步走過去,一下摟住小兒的腰用力将抱起來,“我的囡囡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是媽咪的最佳聽衆呀!”
“媽咪呀——”舒月順勢摟住季萱毓的脖子埋頭委委屈屈撒,“荔芳姨說你又要出差工作了啊?”
季萱毓嘆了聲,“對呀,前面休息了好幾周,好幾個工作堆到一起了,可能得持續個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媽媽得努力工作了,不然怎麽給我的小月亮做好榜樣呢?”
舒月唔了聲,心口突的有些發酸,先前還興的緒自然而然低落,鼻尖着季萱毓的脖頸微微翕合,聲音悶悶的,“我會超級超級超級想你的。”
“不準再撒了啦,再說下去媽媽都要舍不得走了。”季萱毓半抱着繼續代,“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乖乖聽你荔芳姨的話,有問題哥哥們給你解決,但不準他們帶你玩危險項目,聽到沒有?”
“嗯我知道的,我會很乖的啦。”舒月有些心虛,當然不敢跟媽媽坦白同沈遇和之間的易,保險起見,這次連哥哥們都不準備告訴了。
同媽媽膩歪了好一會兒,再回自己的房間,從包裏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早就沒電自關機了。
去洗澡前給手機了電充電,等洗漱完出來時候,發現關機的這段時間裏孫雅婷和程嘉敏在們仨兒的微信小群裏有發消息。
YTTTTTT:【月月寶貝,安全到家了沒有呀?】
等了快二十分鐘的時間,程嘉敏又問。
加敏減敏不過敏:【一直沒回消息,該不會跟你那個什麽哥哥又一起去哪裏玩了吧?/探頭探腦.jpg】
舒月趕打字回消息過去。
Lunar Sue:【寶貝們!我到家啦,手機沒電關機了一直沒發現,剛洗漱完出來才看到消息哦。】
那兩人應該也是早就洗漱好了躺在床上刷手機,幾乎是秒回消息。
YTTTTTT:【安全到家就好啦,我倆正閑聊着呢,快加!】
Lunar Sue:【好呀,你們聊什麽呀?】
YTTTTTT:【聊今兒晚上你那個巨帥的哥哥哈哈哈哈哈】
加敏減敏不過敏:【月月,這是你什麽親戚家的哥哥啊,我真的很想問你們家是有什麽基因彩票嗎?!男帥的,這是要羨慕死誰啊嗚嗚嗚!】
YTTTTTT:【雖然他好紳士有禮,但不知道為啥,總覺他給我一種怕怕的覺
加敏減敏不過敏:【我也……人慫膽小怕怕的,但我實在忍不住要一句口,真他媽巨帥一男的啊啊啊啊!!】
YTTTTTT:【今晚一下吃的這麽好,我都怕以後再看不到這種級別的大帥哥被死。所以嘿嘿——回來路上發現從後座那個角度看他側臉實在帥的人神共憤,我就拍了一張照片!】
YTTTTTT:【「圖片」這是什麽極品大帥哥啊我的媽媽呀!!】
加敏減敏不過敏:【OMG,覺我看的小說裏神莫測的上位者男主全都有臉了!】
舒月也鬼使神差點進了那張拍的照片,幾乎全黑的景裏,隐約的廓清晰的骨骼折角,明明最簡單的一張構圖,呈現的卻是神一樣的效果。
不得不承認,沈遇和他确實是很帥,那晚扯下眼睛上覆着的紅綢時驚鴻一眼的那一幕應該也很久不會忘掉。
Lunar Sue:【沒有緣關系诶,我們不是親戚,簡單說就是我們的爺爺是老朋友。】
YTTTTTT:【我懂我懂,世嘛這就是!】
加敏減敏不過敏:【哇塞,所以你們該不會還是青梅竹馬吧?!加上你倆這樣貌,我忍不住要開磕了都!!】
看着手機屏幕裏「青梅竹馬」四個字,舒月條件反想到二哥從前開玩笑揶揄大哥的話。心道要是他倆其中有一個是孩子的話,那一定完适配這四個字。
Lunar Sue:【當然不是啦!!怎麽可能,他年紀很大了,比我大好多好多歲呢。算哪門子的青梅竹馬……】
加敏減敏不過敏:【真的假的,他看着年輕的呀,實際上年齡很大了嗎??】
Lunar Sue:【他同我大哥一樣大,今年的話應該有二十七歲了吧。】
YTTTTTT:【哈哈哈哈其實也還好啦,九歲的年齡差,保養的好完全看不出來。】
YTTTTTT:【不過這個年紀的話,肯定應該有朋友了吧?】
這個舒月還真不知道,但一想到今晚最後那麽辛苦跑回去主問沈遇和要聯系方式結果居然還被拒絕了的事,心裏就十分郁悶。
本來想很小氣地回一句要是他這個年紀還沒有朋友的話,搞不好就是有問題的話暗抹黑一下他。
結果打着打着字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一個與他同齡但至今單的親大哥,以及剩下的三個差不多年紀但也沒聽說有往過朋友的哥哥們,突然就有點下不去手黑了。
這波攻擊範圍實在有些廣了……
舒月默默地把打了一半的文字全都删掉,然後回了句。
Lunar Sue:【我也不知道诶,其實我跟他也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