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跟易初咬耳朵,惹得易初麵紅如,旁人看在眼裏,隻當他們打罵俏。
肖總帶來的伴笑著打趣:“晏總跟易小姐好恩呢!”
張太太加進來:“瞧瞧小晏脖子上那印兒,能不恩嘛!”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易初越發不好意思,悔得腸子都青了——昨晚就不該朝他脖子來一口!
晏霖臉皮極厚似的,任人說笑,臉上表仍是淡淡的,眸不似平常那麽冷,心倒還好像不錯。
易初怕他再說出些什麽過火話來,著頭皮喝下那碗湯,直到散席也不敢再看他。
散席後,送走局長和夫人們,幾個老板約著去會所打牌。
老板的伴各自離開,易初不得趕走,假模假樣拉拉晏霖的手又放開,囑咐道:“別太晚,早些回來。”
晏霖一行四人到達會所,巧遇上幾個人,打算一起玩,開兩桌又還差一個。
有人去了趟衛生間,恰好上舊相識,給拉進來當牌搭子。
“這小程,以前我國外學弟,最近回國了。”這人介紹道。
晏霖裏叼著煙,正要點上,抬眼看見他口中的“小程”,眸中複雜的神一閃而過。
程晉白跟大家握手的時候,晏霖點燃煙,看著桌上的麻將牌,沉默地了幾口。
“晏總,晏霖,知道吧?你倆應該差不了幾歲。”旁人給程晉白介紹。
進來時程晉白就看到晏霖了,心下一愣,麵上倒也看不出什麽緒波。
他出手,主跟晏霖打招呼:“晏總,好久不見。”
旁人驚訝:“你倆認識啊?”
程晉白解釋得很簡潔:“以前有幸見過幾次。”
他過來的這隻手,晏霖沒握。
晏霖了口煙,吐出煙圈,眼皮都沒抬起來看他一下。
平常晏霖冷漠慣了,大家了解他子,也不好說什麽。
程晉白倒顯得很隨和,收回手,跟朋友說自己另外包間還有活,下次再陪他們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晏霖跟程晉白不對付,便也不勸他留。
時鍾走過十二點,易初才去洗澡。
回家時接到鄭主編電話,通知明天出差,去鄰省的河市舉行的一個慈善晚宴進行采訪報道。
做了一晚上準備工作,收拾好行李,洗完澡躺在床上,易初幾乎是秒睡。
沒睡多久就被手機震吵醒。
易初不想接,翻又睡過去,那邊卻不放過,鍥而不舍一直打。
易初胡了把頭發,看也沒看屏幕,煩躁地劃開手機。
“喂?”
那邊沒有出聲。
“喂?”
易初準備掛斷。
“初初……”那邊小名,拖著尾音,像是喝醉了,“我看到你姐了!”
易初猛地把頭從枕頭裏抬起,腦中一炸,徹底清醒過來。
“程晉白?”
聲音微,著些難以置信。
程晉白聲音忽然變得高:“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初初,我真的看見了!!!”
聽著是徹底醉了。
那邊傳來一聲響,手機似乎被砸到地上,一陣嘈雜過後,另一個聲音在說話:“請問你是這位先生的朋友嗎?”
易初攥手機,皺眉道:“是的,他在哪?”
“這位先生喝醉了,現在在金利門口。”說話的是金利會所的保安。
易初不認識這個會所,追問:“金利是哪裏?”
保安答:“北城新安路金利會所。”
易初噌地從床上起來:“北城?他回國了?!現在在北城?!”
的反應讓保安有些驚訝,愣了愣,說道:“是,他現在醉得厲害,也沒看見朋友在邊。您要來接他嗎?還是我們先把他扶回包廂?”
易初想起幾年前,程晉白酩酊大醉後跳河的事跡,現在還心有餘悸,怕他這回又出事,趕說:“麻煩你們把他安置好,我現在過來。”
易初住得離這個會所遠,打車又等了好一會兒,到達時已經快淩晨一點半了。
保安跟確認了信息,把程晉白從休息室扶出來。
時隔六年,易初在夜中又一次看到程晉白。
當年出事後,以為這個人出了國再也不會回來。
昏黃的路燈打在程晉白臉上,易初仔細看了會兒,發現他變得不多,但比從前滄桑了些。
從前意氣風發的男孩,如今醉酒後,滿麵消沉寂落。
“晉白哥。”易初他一聲。
程晉白醉如一灘爛泥,沒有回應。
易初歎息,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和保安一起把他扶進後座。
司機問去哪,易初想了想,帶他回家肯定不行,這會兒他醉這樣,也問不出住哪兒。
易初打開手機地圖導航APP,查到離這最近的一家酒店,讓司機往那開。
金利會所301包間。
“艸,霖子,這一晚上給你狂的,淨他媽清一自!”錢總上桌就開始輸,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手氣差得他很不爽。
肖總嘖嘖道:“人家這就場得意,賭場更得意!”
晏霖淡笑,忽地想起什麽,看看表,都淩晨一點過了。
他給錢總遞煙,起:“累了,走了。”
錢總一拍桌:“哎哎哎!贏到半路就想跑?不是你作風啊霖子。”
肖總又開始嘖嘖:“老錢,你忘了吃完飯出來,易小姐說的啥?”
錢總:“說啥了?”
肖總學起人樣來,拉著錢總的手,做作地夾著嗓子:“別太晚,早些回來。”
錢總恍然大悟:“艾瑪,我忘了人家金屋裏還藏了個!”
惹得旁人一陣哄笑。
晏霖一點兒不惱,也不解釋,拿起一塊麻將,敲了敲桌子,雲淡風輕說:“走了啊,今晚輸的都別轉賬了。”
肖總一拍手:“哎喲我去,好幾十萬吶!這他媽是啥?這他媽就是的力量啊!讓人偉大啊!”
晏霖任他貧,在後麵幾位大哥的哄笑聲中,邁開長走出包間。
司機老周在門口等著,替他拉開車門。
晏霖有些倦,閉目養神,聽見前麵老周忽地說一句:“晏總,那不是易小姐麽?要不要一起接回去?”
老周疑,易初吃完飯就回去了,怎麽這會兒又打車過來?
晏霖睜開眼,向會所門口。
他看見易初站在對麵,正跟保安說著些什麽。
老周想了片刻,道:“易小姐八是看你這麽晚沒回去,在家等得著急,過來找會所要人了。”
聽見這話,晏霖不勾了勾角。
幾秒後,薄漾出的淡笑卻瞬間凝固,角緩緩下沉。
他看見保安將程晉白扶了出來。
易初和程晉白坐上出租車後,晏霖吩咐老周:“跟上。”
語氣平靜得竟像無事發生。
然而跟了他十年的老周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