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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狩獵人》第13章 七月半

七月半,鬼門開。

    每年的農曆七月十五,就七月半,有的地方做“鬼節”,書麵一點做“中元節”。

    傳說每年七月半的時候,曹地府的大門就會打開,那些鬼魂就會在這天回到人世,就跟監獄放風一樣,可以回去看看自己的親人,看看自己的故鄉。

    而在人世間的親人,七月半這一天也有很多的祭祀活,比如燒紙啊,做鬼飯啊,放河燈等等。

    我們這裏的傳統習俗就是燒紙,這種紙是打孔的,就像是古代的一串串銅板,所以燒紙就是給死人燒錢,燒得越多越好,讓他們在曹地府能夠過上好日子。

    一大早,老爸就給了我一張老人頭,讓我去買幾刀紙回來,因為這種紙錢是用刀切一方一方售賣的,所以一方紙就“一刀”。

    鎮東頭有個老字號的喪葬用品店,今天的生意格外火,我排了老半天的隊,才買了幾刀紙,還有一些元寶蠟燭,提著往家裏走。

    走到石板橋的時候,看到橋邊圍聚著不人在看熱鬧,我也是小孩子心,見不得熱鬧,仗著個頭小,就像泥鰍一樣,在人群裏鑽來鑽去,到橋邊。

    探頭往下看,就看見橋下的河畔兩邊,也聚集著很多看客,都在指指點點。

    清溪河裏有一艘黑烏蓬的小船,兩個穿著黑的船工,正在河裏打撈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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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看那艘黑的烏篷小船,就知道河裏出了人命,兩個船工應該是在打撈

    清溪河的水流雖然不急,但一年到頭總要淹死幾個倒黴鬼,有時候也有從岷江衝下來的死。隻要河裏出現了,就會有穿著黑的船工,搖著烏篷小船出來撈,烏篷小船已經為鎮上撈船的一種標識。

    周圍的看客都在議論,我的耳朵就像雷達,接來自四麵八方的小道消息。

    “七月半,鬼門開,這段時間還是出門的好,不太平啊!”

    “是啊,這死的又是誰呢?”

    “聽說是鎮上魚販子他爹,就是那個特別喜歡釣魚的薑老頭,夏天天氣熱,那薑老頭也不睡覺,經常在這河邊夜釣呢!結果昨晚夜釣就出了事!”

    “是淹死的嗎?”

    “好像不是!說是死的有些蹊蹺,渾上下都被咬爛了,找到人的時候,都了!”

    “幹?!這麽恐怖,那兩個撈的晚上回去要做噩夢吧!”

    那些人越講越玄乎,我正聽得帶勁呢,突然一隻手悄無聲息地過來,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冷不丁打了個冷,渾的汗齊刷刷倒豎起來,回頭就想開罵,卻沒想到胖道士站在我的背後。

    那句“你大爺!”生生變“你好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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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道士拉著我走出人群,我問胖道士怎麽出來了,胖道士舉起右手,我這才看見他的右手裏拎著一隻麻鴨子。

    我,笑嘻嘻地說:“讓我猜一猜,今兒個你要做苦瓜燒鴨!”

    胖道士笑了笑,沒有說話,和我一起回到家裏。

    要說這七月半吧,還真是有些詭異,白天都還是的天氣,到了傍晚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刮起了風,也不知道從哪裏飄來幾朵黑雲,擋住了,天地間變得一片昏暗。

    我們這有個不文的規矩,七月半的晚上,是不準出門的。

    按照老一輩的說法,七月半的晚上,外麵到都是孤魂野鬼,這個時候出門的話,很容易撞上不幹淨的東西,或者把一些髒東西帶回家裏來。

    聽我媽說,我大舅年輕的時候,就撞過一次邪。

    我外公以前是清溪鎮下屬村的“知書”,我大舅是長子,在我外公的寵溺下,生頑劣,天不怕地不怕,自以為自己是村裏的大哥,二十來歲的時候,經常帶著一群鄉村古仔,在村子裏呼風喚雨。

    那天也是中元節,大舅在朋友家喝酒,喝完酒已經半夜了,朋友考慮到今晚是鬼門開,就勸大舅不要回去,留下來住一晚。

    大舅本來就是個倔脾氣,再加上喝了點酒,誰都攔不住他,聽說他當時還打著酒嗝,對那個朋友放下豪言:“路上要是真的上鬼,男的我就揍他一頓,的我就睡了!”,然後大舅瀟灑地叼上一大前門香煙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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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大舅後來說,那天晚上月慘白,照得農村裏的田埂淒淒惶惶,很奇怪的是,那晚竟然沒有蟲鳴蛙,隻是偶爾傳來一兩聲“夜貓子”的啼,淒厲的很。

    大舅從朋友家回去,要穿過一片竹林,以往時候的竹林好像並沒有什麽,但是那晚的竹林卻有些瘮人,夜風一吹,竹林發出沙沙沙的聲音,竹影晃,林子裏還有鬼火在幽幽飄

    農村的竹林裏麵,有幾座墳包是很正常的事,那些墳包前麵還著沒有燃燒完的蠟燭,以及一些紙錢,很明顯是有人來拜祭過,畢竟是中元節嘛,家裏的親人來拜祭下死者也很正常。

    大舅的膽子確實,一個人叼著煙,裏還哼著小曲,大搖大擺從竹林裏穿過。

    晚上在朋友家喝了不酒,這時候突然尿意湧了上來,大舅就走到一旁小解,正歡快的時候,就聽見後麵有人在他。

    大舅回頭一看,後麵是座墳包,墳包前麵坐著個老頭,穿著一,地上放著兩瓶老白幹,還有兩碟鹵菜。

    老頭衝大舅招了招手,大舅過去一起吃酒。

    大舅本就是個酒貓子,再加上這酒上了頭,想也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一屁坐在墳頭,跟那老頭吹起了瓶子,相當豪邁。

    兩個酒鬼就坐在墳頭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大舅喝醉了,靠著那墳包就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大舅從墳包上醒來,發現那個老頭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隻剩下兩個空酒瓶,還有兩個裝鹵菜的空碟子。

    大舅回到家裏,我外公就問他昨晚去了哪裏,大舅就說去了朋友家喝酒,回來的時候在竹林裏又上了一個老頭,跟老頭接著喝,然後喝醉了。

    外公聽了以後就很張,讓大舅描述一下那個老頭的樣子,大舅連比帶畫講出那個老頭的樣子,外公的臉唰地就變了,他告訴大舅,那個老頭姓陳,喝酒喝死的,已經死了快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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