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雷響，山雨來風滿樓。

    一下班，司苒就來到地下停車場。

    蔣琬從司瑾年的賓利裏探出頭來，“苒苒，這裏！”

    司苒歎了口氣，走過去打開車門。

    蔣琬熱地拉著的手，笑靨如花，“怎麽覺像一樣的？”

    司機老郝微微回過頭，“蔣小姐，司小姐，您二位坐好，我要啟車輛了。”

    蔣琬拍了拍司苒的手背，“我們去阿年名下的商場，一會兒你看上什麽盡管買，反正阿年買單。”

    司苒以為隻是說說。

    結果，們倆在第一家奢侈品店消費二百萬的時候，蔣琬用的就是司瑾年的黑金卡。

    司苒出言提醒，“小叔的西裝都是定製的，他很穿。”

    蔣琬始終笑得溫婉，“他定製的是需求，我買給他的是趣，服他穿不穿是其次，我要的是，每次他看見櫥裏的這兩件服，都會想起我。”

    司苒似懂非懂，用他的錢買東西送他，是趣？

    蔣琬挽著司苒手臂繼續慢慢悠悠逛，“苒苒，宋玉卿，還是那麽不好相嗎？”

    宋玉卿是司瑾年的母親。

    司苒無奈搖頭，“小叔幾乎不帶我回司宅，司夫人，一向不喜歡我的。”

    蔣琬：“那你媽媽，是否知道宋玉卿的喜好？”

    司苒回憶著和媽媽寄人籬下的過去。

    在嫁給司景行後，歐宜芝確實沒討好婆婆宋玉卿，可宋玉卿似乎不買賬，每次都說買的東西難登大雅之堂。

    唯獨一次…

    “我媽媽送過一套象牙麻將，沒扔。”

    “麻將？”

    “嗯，喜歡打麻將，你要是能陪打幾圈，可能比送什麽都能拉近。”

    蔣琬漆黑的眼珠子一轉，“那不逛了，你陪我去麻將館吧！”

    “啊？”

    蔣琬雷厲風行，二十分鍾後，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家胡同裏的麻將館。

    蔣琬給了老板一筆錢，找了四個人，一個人教，三個人陪打。

    司苒隻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看會了，可蔣琬打得不好，把把放炮。

    司苒看不下去，出去給他們買茶。

    就在走後不久，舒遠山進了麻將館。

    他站在蔣琬後，不聲地看了一會兒。

    當蔣琬猶猶豫豫在三九筒之間選擇出哪張大單吊時候，舒遠山出手推倒了九筒。

    蔣琬以為是請的“老師”便沒在意。

    結果胡了今晚唯一一把也是最大的一把牌。

    蔣琬欣喜若狂，轉頭剛想討教為什麽這麽打，卻發現並不認識眼前的頭男人。

    笑容稍縱即逝，收回目。

    舒遠山猛吸了一口煙，隨後把煙頭撚滅到後的發財樹上，“我是司苒父親，願意聊聊嗎？”

    蔣琬不得不重新打量他。

    男人長得又醜又矬，看上去就很窮。

    司苒生父又如何，兒也沒把司苒放在眼中。

    蔣琬自恃高貴，自然不肯跟這種人閑話家常，冷漠道：“我不認識你。”

    舒遠山又點燃了煙，嘬了幾口，瞬時將自己湮沒在煙霧中，“你認識司瑾年就夠了。”

    看人下菜碟這種事兒他經曆多了，他不需要別人的好態度，他隻想弄錢。

    蔣琬頓住抓牌的手，斜睨著煙癮極大的男人，“你什麽意思？”

    舒遠山用腳勾過來一張三腳凳坐下，“五十萬，買一條司瑾年的桃新聞，你覺得值不值？”

    ……

    司苒拎著五杯茶回來，快要接近麻將館的時候，看見有個男人從麻將館裏出來。

    的，覺得眼，看背影倒像是舒遠山。

    突如其來的幾個大雷讓加快腳步，沒去追究到底是不是他。

    把茶往麻將桌上一放，“他們人呢？”

    牌桌上，還保留著未打完的牌局，而蔣琬的纖纖玉指玩弄著一張“紅中”，放倒，又立起。

    “蔣小姐？”

    蔣琬回神，抬頭看著，“了，我們去吃飯吧！”

    司苒驚訝，“你，不學了？”

    “知道個原理就行了，再說，隻有讓宋玉卿贏，才能討歡心不是？”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蔣琬起挽住司苒的手臂往外走。

    剛上了停在胡同口的車，豆大的雨點兒就猝不及防地砸下來了。

    蔣琬手肘撐在中央扶手上，聲音輕飄飄的，“我想吃家鄉菜了，你會做飯吧。”

    司苒回答：“會倒是會，就是做得不好…”

    “別謙虛了，你給阿年做的牛包，味道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蔣琬試圖從微僵的表中，看出一破綻，尤嫌不夠，又試探道：“阿年刁，凡是能他口的東西都是極品，你不必妄自菲薄。”

    司苒思忖著，“你要我做飯給你吃？”

    蔣琬沒有回答，而是吩咐老郝直接開車到司苒現在住的地方，完全不給反駁的機會。

    一路無言，司苒覺得，蔣琬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絡。

    車子停到景和家園9棟樓下。

    上樓時，蔣琬提著月白的旗袍，有些嫌棄地左看右看，“怎麽會住到這種地方？”

    口中的“這種地方”，不過是小區環境普通、沒有電梯的老舊樓房罷了。

    可這裏地城市中心，通便利、生活配套設施齊全，最關鍵的是房租便宜。

    “不想再過手心朝上的日子而已，以我的能力，隻能租到這種地方。”

    進屋後，司苒打開所有的燈，拿了一雙一次拖鞋放在地上。

    蔣琬看得清楚，打開鞋櫃的一瞬，有雙男士皮鞋靜靜躺在裏麵。

    司苒把人請進來，倒了杯溫水放在茶幾上，“炒兩個菜很快的，你要是了，就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

    說著，拉開茶幾下麵的屜，玲瑯滿目的都是進口零食。

    蔣琬輕笑，“你倒是不虧，這些，都能趕上你一個月工資了吧！”

    司苒抿了抿，打開一袋最喜歡的薯片放在蔣琬麵前，“是小叔買給我的。”

    蔣琬揚起的角掛著嘲諷，“哦？剛才還說不想過手心朝上的日子呢！可是你看看這屋子裏，大到家小到擺件，哪一樣是你能那點兒工資能負擔得起的？所以啊苒苒，有些事不要太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