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安排座,整個廳堂里,上首坐著馮氏與三老爺,左邊坐著國公爺,右邊是大太太張氏,再是二老爺夫婦,再右邊則是魏祁,在他旁。
這時外面丫鬟傳話,五爺、五來了。
沒一會兒,魏修與福寧郡主從外進來,宋胭有意沒去看魏修,只將目瞧向福寧郡主。
新嫁娘的頭上戴著一套五銜珠金釵,另配有四只副釵,滿頭堆玉,貴氣人;上穿的是朱紅大袖衫,編繡五彩云霞,奇異的是,那云霞從不同的角度看,竟是不同的彩,照得人神采飛揚,郡主又是寶滿的圓月臉,大眼、朱,滿是雍容華貴。
聽聞已有孕,顯然月份還小,現在倒看不出什麼來。
自堂外進來,腳步沉穩,神態大方自然,毫沒有新媳婦的張,反倒是國公府的許多人都面恭敬,態度恭謹。
馮氏讓兩人到堂下,魏修帶著郡主去拜見國公爺,給國公爺敬茶。
國公爺連忙推拒,讓魏修給親生父母敬茶。
最后客氣一番,魏修帶郡主先給父母敬茶,再給大爺爺國公爺敬茶。
再是張氏,二老爺二太太,然后就到魏祁與宋胭這對大哥大嫂。
“這是東院的大哥,大嫂。”魏修朝郡主介紹,一臉心如死灰的頹喪模樣,毫無生機,也沒去看宋胭,而福寧郡主則在他開口后直直看向宋胭,眼里帶了些打量與挑釁。
這是很明顯的把當作敵的神。
當初與魏修的婚事雖未刻意張揚,但也沒有刻意藏,福寧郡主既然要嫁魏修,當然將一切打聽得明白,知道兩人的關系。
宋胭迎著這神,刻意神自然,又唯恐被人看出端倪,出笑道:“郡主貌,氣度不凡,五弟有福氣。”
是長嫂的語氣。
“嫂嫂謬贊了。”福寧郡主回了一句,從丫鬟手中接過茶盞,朝向魏祁道:“大哥喝茶。”
魏祁神平淡地接過茶,福寧郡主又執茶盞遞向宋胭:“大嫂喝茶。”
宋胭接了茶,將事先準備好的一串南海珍珠遞向:“沒什麼好東西,這珍珠品相秀氣,郡主可以戴著玩玩。”
福寧郡主接過,將那珍珠項鏈淡淡看了一眼,回道:“多謝大嫂。”
然后兩人就往三爺三那邊去了。宋胭靜坐在椅子上,臉上仍帶著很淺的一場面笑。
敬茶結束,有些人留下同馮氏說話,宋胭、魏祁與張氏、魏芙往東院走。
進了東院的門,張氏道:“老大,老大媳婦,你們過來一下。”
魏芙扶著馮氏,此時看一眼宋胭,宋胭撞到的眼神,又看向魏祁,魏祁臉上一派平靜,看不出神。
但魏芙的眼神是能看出來的,婆婆一早的厲也能看出來,要說昨晚的事。
毫無疑問,魏芙先去向魏祁告了狀,然后又去向母親告了狀,似乎不把這事弄個明白不罷休。
宋胭到底有些忐忑,不知在婆婆的怒火下,魏祁是不是還能像昨夜那樣寬厚。
幾人都沉默著,一路走到宜安院,張氏朝魏祁道:“你同我進來吧。”
“是,母親。”魏祁道。兩人一同進了屋。
張氏住的房子也是五間大房,外有抱廈,宋胭和魏芙都留在抱廈,魏祁同張氏去了室,里面應該已經開始說話,但外面聽不見。
魏芙在抱廈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哥善待弟妹,但我們國公府也容不得有人行些腌臜事,臟了這府邸。”
宋胭自然知道在說自己,忍片刻,終究是氣不過,回道:“若心中腌臜,便看什麼都腌臜。”
魏芙冷哼一聲,一副“你等著”的意味。
房中,張氏問魏祁:“這事你準備怎麼辦?”
魏祁問:“什麼準備怎麼辦?”
張氏著怒火,不解道:“是懲戒,還是通知宋家,總要拿出些態度。我就知道這樁婚事答應不得,只怪你祖父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全不顧你!果然,這還沒幾天!”
魏祁問:“通知宋家做什麼?母親又是哪里來的氣?不用說是五弟追上來同他嫂子說話的,就說他們真在園中遇到,說了幾句話,又何至于去告訴岳家?”
張氏不敢置信道:“這怎麼是說幾句話?他們說的什麼,拉扯的什麼,你能相信他們沒點茍且?”
魏祁平靜道:“母親,捉賊拿贓,你不能臆測,因為嫂子同叔子在園中說幾句話就疑人有染,這太荒唐,就是去了公堂也沒人能同意。”
“他們不是平常的嫂子和小叔子,他們原本是要親的!當初兩家有婚約,都去過西院好幾次,我還看見五郎當初拿眼瞄,朝笑!”張氏道。
魏祁看向母親,聲音溫醇而擲地有聲:“母親,您若不同意這樁婚事,當初便該迎上祖父,極力反對,您畏于祖父威懾點頭了,就不該拿兒媳當罪婦。
“宋胭嫁給我時是清清白白的姑娘,過門后也勤懇本分,過去的事您當它沒事,便沒事,您日當一回事,那便家無寧日。我已死了一任妻子了,如今再娶,只盼后院安寧,妻賢子孝,不讓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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