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棲:“……”
“夫、夫君要寫什麼,我們快一點……”
這時,趙赫延坐直子,聲音落在耳邊:“急什麼啊?”
寒微立,總不能說急著回去吃吧,只好吱唔道:“不然墨、墨水要干了。”
“干了,那就再磨過啊。”
他的語氣明明很輕,但黎棲就會莫名生出膽戰心驚來,就連抓筆的手都有些抖了。
“小心點啊。”
脖頸右側落下男人的氣息:“這可是要呈給陛下的奏折。”
奏折!
黎棲的瞳孔頓時瞪圓。
讓、讓代寫呈的奏折?!
張地抓了抓袖,末了還是覺得不行,把筆一擱,自己把袖卷了起來,如果不是趙赫延在,大概要卷上肩膀了。
此時此刻出的小臂又細又白,趙赫延目滾過,道:“抬高一點。”
抻直了,連手肘都了出來,這樣厚重的服,襯得手臂更細,他忽然笑了聲。
黎棲轉眸看他:“我……哪里不對嗎?”
“很怕冷?”
語氣一噎,看著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服,嗡聲道:“有一點……”
說著似想到了什麼,又擱下筆,了有些冷的手:“現在好了。”
蘸過墨水,小臂懸在空白的奏折上,彎腰調整站姿時,忽聽趙赫延落下一句話: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黎棲的瞳孔僵了僵,直至一滴墨將落下,問:“需要在宣紙上寫一遍嗎?”
“你確定是哪幾個字麼?”
黎棲點頭。
“那就直接寫。”
-
從書房里出來后,黎棲抱著食盒靠在水池邊發呆。
耳邊還落著趙赫延方才的那句話:報君黃金臺上,提攜玉龍為君死……
寫得很認真,確定一個字都沒有錯,可是不知怎麼地,心里有些發酸,整個扶蘇院只有月歸一個仆人伺候他,一個大將軍啊,就算他不上戰場,侯府世子的份也足夠蔭庇他一世榮華富貴。
此刻為什麼會覺得世人聞風喪膽的殺神,有一些可憐?
可憐到要這個鄉野小娘子沖喜,要來寫這份忠君信。
黎棲在水池邊坐得手腳發了冷,才想起來要趕回去吃飯,忙跺了跺腳,起往月門走了出去。
“吱呀~”
書房門被再次推開,進來一道寒霜暗影,來人雙手抱劍倚在門扉,角掛著一副邪笑:“世子爺的小娘子在屋外可真能發呆,我等走都快凍死了。”
趙赫延將奏折丟到桌案上,“呈上去吧。”
來人一勁裝暗服,拿起奏折翻了開來:“嘖”了一聲,“這字寫得真是好看,不怕人家懷疑你的傷?”
趙赫延眉眼微勾:“就說是我夫人寫的。”
男人抱劍握拳:“月影只知世子有手段,想不到夫人更不簡單,我瞧著外人都要被你們倆夫妻給耍得團團轉了。”
趙赫延端過茶盞,“以后讓閻大夫在書房問診,不可讓旁人看見。”
月影收奏折的作一頓,正想多問,卻見趙赫延眉眼覆了層沉冷,便知自己該走了。
不讓旁人瞧見……這扶蘇院多出來的不就是他那位夫人麼,奏折都能讓人家寫了,跟玩兒似的,看個大夫還怕知道了?
月影就屬實不理解。
-
夜,黎棲就著燭火溫習功課,“沈嬤嬤說祿大夫的千金是京城名媛,朋友多人脈廣,而且特別會玩,生辰宴肯定邀請了不達貴人,我覺得應該不會點到我頭上吧?”
一芍站在旁邊監督:“夫人,我昨日到集市買水果,您猜我聽見最多的是什麼八卦?”
黎棲腦袋一:“我知道了……”
現在整個晉安城流傳了各種版本的黎棲,其實沖喜娘子也是娘子,但奈何的夫君是趙赫延,而既不是門閥貴族的千金,又不是五姓七家的小姐,門第之差太大,自然會引起百姓們的遐想。
黎棲托腮:“茶道、花、焚香……生辰宴那天確定會玩這些嗎?”
一芍也陷沉思:“沈嬤嬤打探過了,這個祿大夫家的七娘子有一本宴客花箋,每一回的花樣都按著上面的順序著來,就算跳過了茶道,后面還有花和焚香,準能押中題的。”
一芍說完,還給了黎棲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是大冷天的,哪里來那麼多花呢?”
一芍:“那就是茶道,喝茶暖和,焚香也行,燒著也暖。”
黎棲翻了翻茶經:“我覺得啊,比起坐著搞這些玩意,不如起來,那才最暖和。”
一芍笑道:“那些都是家小姐,舉止作派一板一眼的,就是頭上著的步搖都不會響。”
聽這話,黎棲不由抬手了發髻,輕咳了聲:“那我不戴步搖了,直接退出比賽。”
一芍:“……”
第二日大清早,黎棲就被沈嬤嬤按在了梳妝臺前,“一芍,給夫人更。”
一芍從端來的托盤上取下裳,說道:“夫人,這是繡娘新做好的霽百褶如意云紋錦。”
黎棲昨晚看書到深夜,這會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抬手就讓一芍把衫套了進來,剛習慣地抖了下袖,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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