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分家,老夫人當場暈了過去。
李氏也急得夠嗆,可也不敢開口求德運找太醫。
隻因為德運的爵位,不是世襲,而是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來的,如果分家,二房不但什麽都得不到,還要搬出去。
僅憑德文從四品的俸祿,本就養活不了一大家子。
此時,李氏也顧不上別的了,一邊張羅著找大夫給兒子和老夫人看病,一邊在心裏想著該怎麽阻止德運分家。
忽然看見躲在一旁當明人的曹氏,忍不住喝道:“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來幫忙!你以為分家對你們三房有什麽好嗎!”
雖然曹氏心裏把李氏罵了個遍,有今天還不是你們二房作的!
但李氏有一句話說得對,一旦分家,嫡出的二房都撈不著好,更別說他們三房還是個庶出。
曹氏趕忙跟著張羅收拾爛攤子。
染被父親一路抱回凝香苑。
德運剛要拿出腰牌,吩咐邊的小廝進宮去請太醫,被染攔住了。
“爹爹,不用。”
德運眉頭擰死:“你都這樣了,怎麽還說沒事?染兒乖,聽話,太醫一會兒就來了!”
染拚命地搖頭,不能讓太醫來!
“爹爹,我真的沒事,現在好多了,真的,我沒騙您。”
德運見兒堅持,隻好退一步:“既然不請太醫,那咱們找個別的郎中過來,好不好?”
染依然搖頭,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沒事:“爹爹,您看,這會兒都不怎麽疼了。您放心,我萬一覺到不舒服,肯定會讓您請太醫的。”
見父親還不放心,染繼續道:“爹爹,您想想,如果這個時候找太醫或者郎中,那別人就都知道咱們府裏的事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些事,咱們關起門來自己理就好了,沒必要給別人添笑料。”
“糊塗!”
德運皺著眉訓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無論什麽時候,自己的最重要!什麽名聲,什麽聲譽,通通都不重要!”
無論此時染心裏是如何想的,現在首先要穩住父親。
這大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請的。
苦口婆心,可算讓父親相信沒事。
待父親一走,染頓時癱在床上,疼得連手指都不了。
又青紅著眼睛不解:“小姐,您為什麽不讓侯爺請太醫呢?”
染沒說話,解開束腰,掀開裏麵的小。
隻見白皙的皮上赫然一片青紫。
輕輕一,鑽心般的疼痛。
又青忙拿來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忽然想起什麽,臉慘白:“小姐,您這個月的,月事……”
“放心吧,我查過醫書了,吃了藥之後可能會有一兩個月月事不穩。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濃的睫垂下來,在眼底形一片影,看不清眼中的神。
這也是染為什麽不讓父親請大夫的原因,怕被大夫看出來自己吃了藥,到時候沒辦法跟父親解釋。
又青抱著,傷心死了:“小姐,你這是遭的什麽罪啊!那些人,就該千刀萬剮!!!”
染拍著後背安:“好了,香梅不是已經死了。這事我們爛到肚子了,以後就好了。”
又青卻不這麽想:“小姐,一定是二夫人和二小姐!們不想你嫁進傅家,所以才這麽害你!”
染認真地看著:“所以啊,又青,我希你能幫我。”
又青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淚:“小姐,您要又青做什麽,又青都聽你的!”
染輕輕一笑:“放心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現在,我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等們一點一點出馬腳。”
“好!又青明白!”
上過藥,疼痛減輕了些,也累了。
又青將床幔放下,躡手躡腳出了屋子。
靖國公府西側的一院子,占地極大,門口的侍衛一個個麵容嚴肅,裏麵安靜得隻能聽見偶爾的鳥聲和風聲,不同於靖國公府主院這邊的熱鬧繁華。
“大人,夫人從冠軍侯府回來了。”
長影站在廊下,低頭匯報。
傅今安將拈起一小撮橙黃的穀子放進鳥籠。
一隻通雪白,戴著淡黃頂冠的鸚鵡啄了兩下,撲棱著翅膀道:“壞人!壞人!”
傅今安笑著屈指輕輕彈一下它的頭:“誰是壞人?”
鸚鵡歪著頭又:“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傅今安挑眉:“說下去。”
長影愣了一下,確定大人這是在跟自己說話而不是那隻鳥時,才繼續道:“夫人讓姑娘跟全京城的人說自己婦德有虧才同意退親。夫人走後,”
傅今安抬頭看了他一眼:“長影,什麽時候學會說話留一半說一半了?”
長影一,想起前些日子挨的板子還沒好利索,再也不敢耽擱,倒豆子似的吐了個幹淨:“夫人走後,家二房的公子踹了姑娘一腳,後來冠軍侯回來了,也給了爺一腳,爺當場吐。”
傅今安角依然帶著笑,給那隻鸚鵡順著羽,也不知道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長影越發不清大人的心思。
若說大人不在意,可昨日去家,分明是給姑娘撐腰去的。
若說他在意,現在聽到姑娘傷,他又無於衷。
總之,主子的想法,他們做屬下的不敢隨意揣,也揣不明白。
長影離開前,約聽到:“小乖,你今日有些不乖哦。”
“不乖挨打,不乖挨打!”
那隻鸚鵡,名字小乖。
之前它沒有名字,前些日子大人才給取的。
休息了兩日,染總算覺好多了,除了還有些烏青,已經不那麽疼了。
沈家那邊已經派人來過兩回了,應該是聽說了退親之事,怕一時想不開。
今日好了,染一早就跟老夫人打過招呼,吃過早飯,便帶著又青去了沈家。
沈家是文出,沈老爺子在世時,居一品,任閣首輔。
老爺子去世後,沈家大老爺,也就是染的嫡親舅舅沈博禮,繼承父親缽,一路從秀才考到狀元,如今任文華殿大學士,專門輔導太子。
雖說不如其他勳貴之家位高權重,但誰都知道,沈博禮如今不到四十,便已是三品大員,不出意外,下一任的閣首輔非他莫屬。
可染知道,上一世就是因為舅舅是太子的老師,這才卷那場戰爭,以致整個沈家都陪葬。
這一世,無論如何也要護住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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