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倆字讓老煙槍趙聲把煙直接吸進了嗓子眼，嗆得直咳嗽。

傻小子看起來呆呆憨憨的，這樣的人不像是吹牛皮的家伙，敢這麼隨便說刃了熊瞎子，得是多麼強悍的猛人？！

趙聲見過不大世面，于巷戰拼殺的老混混，長期刻苦訓練的特種兵，甚至還和悉心培養出來的冷酷殺照過面，但面對叢林無冕之王的百斤巨大棕熊，誰敢說赤空拳上去掰命？還能輕描淡寫地扛回家吃熊。這傻小子難不真是呂奉先轉世？才能這麼悍勇無匹？

趙聲咳嗽了好一陣才過氣來，面對著已經拉完碗米飯的猛人，心驚膽問道:“你練過武？”

“不知道算不算啊，反正小時候叔就讓俺搬石塊，挑水，大點了就劈樹，打鐵砂，俺也不知道算武不。”

小奉先邊說邊比劃，每一個作力道都舞出一道勁風，瞧得趙聲暗自心驚，不過傻小子臉上表是一不變的憨傻姿態，橫看豎看都不像是高高高高。

姑在旁邊解釋道:“他太爺爺以前在林寺出過家，練了一好本事，那年頭和現在不一樣，別以為和尚們都是花架子，里有不真功夫。”

趙聲點了點頭，他對國不算陌生，李爺爺不止教給他《蹲墻功》和《半步崩拳》，還將其他門派的國簡明扼要給他點撥一番，重拳不重功的自然門，傳承00余年的洪拳，還有聲名赫赫的太極。之所以稱為國而不稱為武，李爺爺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說武是表演的，國是殺人的。

趙聲是看著電影《林寺》長大的一代人，從小就對里面的功夫極為癡迷，雖然李爺爺不會林獨門絕技又眼高于頂，但卻從未小覷過。老人家說過，林功夫既包含《易經》的哲學理論，又合醫髓，對人結構知之甚詳，1500年的歷史積淀下，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玄妙段。

天下武功出林，不是那麼隨便說說的。

聽到賽金枝說起自家的往事，趙聲對當年馳騁在東省的巨寇非常興趣，問道:“姑，這段沒聽您說起過，奉先家里都出過什麼響當當的人？”

姑賽金枝瞇起雙眼，娓娓說道:“那時候還是民國，奉先的太爺爺在林寺當了二十年和尚，后來還俗回到老家，剛一進門，就聽到親妹子被糟蹋后跳了河，老人家一怒之下將禍害他妹子的地主砍了腦袋。仇報了，但也被當時的衙門通緝，老人家走投無路，就上山當起了胡子。”

“生子，別以為當時胡子都是濫殺無辜的歹人，也有不劫富濟貧的好漢，老百姓但凡能活下去，也不愿意上山落草為寇。他太爺爺就是最出名的胡子頭之一，那時候劫地主，不為難窮人，實在沒飯吃就進山里獵野豬獵野，絕不會到老百姓家搶糧食吃。到了鬼子駐軍東省，他太爺爺看不了小鬼子們為非作歹，率領幾百名胡子砍了幾大筐鬼子腦袋，百姓們拍好，哪個不豎起大拇指喊聲大英雄？連張帥都想讓老人家跟著他干。”

“老白山，禿瓢周，嘿嘿，哪個胡子不得著鼻子喊聲大哥，當年風的很啊，就連他爺爺當年也是威名赫赫，江湖人誰不給幾分薄面？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奉先他爹的時候，先是窩里斗，再就是仗著祖先名頭胡行事，不是被人下了黑，就是進去蹲了笆籬子，現在世道不一樣了，不能吃這碗飯了。”

姑說起這段往事時神采奕奕，毫不顯老態。老太太或許對當年周奉先爺爺先后娶了個人進家門耿耿于懷，但卻從未后悔過跟著他雨腥風走了大半生。遠離老家千里之外生落戶，又何嘗不是丈夫埋進黃土后，怕看見悉的景而傷心落淚？那個年代的人嫁了人之后，不論販夫走卒還是江洋大盜，哪怕男人是個被人唾棄的花子，也會捧著碗走在丈夫后面，一跟，就是一輩子。

趙聲著傻小子純凈的笑容，信誓旦旦道:“姑，您老放心，我會把奉先帶好，不能讓他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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