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腳地從儲箱找出一把傘遞給江序,手都在抖,完全無法鎮靜。
江序虛握住的肩,幫保持冷靜,正道,“你這樣開車會出事,我送你。”
他打著傘下了車,大步繞到駕駛位,拉開車門,握著的傘柄塞到梁今月手上,他坐了進去。
問清是哪家醫院后,江序把車里的暖氣調高了些,“你先別著急。”
怎麼可能不著急?中午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弄的晚上就進醫院了。
再思及母親過手,梁今月不敢再想,只祈禱著不要有事。
江序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分神注意著梁今月的況,的臉一不地對著窗外。
沒辦法仔細看,不知道有沒有在掉眼淚,一點聲音都沒有。
在他的記憶里,梁今月不是會默默哭的人。傷心了難過了要哭就哭得震天響,吵得人不了,不好過也不要讓他好過。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現在禮貌又自持,話也很。
重逢以來,唯一一次看發脾氣,是那次找他拿耳釘,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左右不想讓他安心坐車。
太久違。
沒有深想,他開口喊,“梁今月。”
轉過頭來,看著他,意思是怎麼了?
一個紅燈,江序停下車,他細細看了的臉,沒有淚痕,眼里有的只是焦急。
還好,他輕輕松了口氣。
說不清為什麼要,只是覺得,這種時候,一個人對著窗戶掉眼淚太可憐。
他還是安道,“別往壞想,會沒事的。”
點點頭,“好。”
似乎這種時刻的確有個人在邊好一些,焦躁的緒被平了不。
一路疾馳,江序把車開得飛快,很快駛進醫院,他跟在梁今月后一起下了車。
穿的高跟鞋,跑得又急,手里還拿著手機打電話,踏上臺階時正在看手機屏幕,沒注意踩空了一節。
重心不穩,整個人往一邊倒去,還沒來得及驚呼,一雙手臂橫在腰間扶住了,讓不至于摔倒。
“沒事吧?”
“沒事。”借著他的力站穩,江序眸微斂,收回手臂,往下握住的手腕,沒用力,帶著快步往大門走。
來不及多說什麼,梁今月也沒掙開,就任由他握著。
家屬等候區,梁誠正站在洗手間附近,梁今月跑過去,先問,“媽媽怎麼樣了?”
梁誠臉不差,一眼先看到江序,打量了幾秒,回答道,“沒事,不是復發,暈厥而已,吸了氧就醒了,查了糖電解質,剛剛護士陪著上洗手間去了,等等結果吧,醫生說應該沒事。”
梁今月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拍著口依然心有余悸,“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預后不好出什麼事了……太嚇人了……”
過來的一路上,真的是什麼結果都想了,越想越害怕,不斷讓自己鎮靜,又鎮定不了,一直在想從前和母親吵架惹生氣的時候,還有去英國那麼多年沒在邊,其實本沒對父母盡過什麼孝。
還好還好,還好沒事。
人放松下來,就覺到不對勁。手還被江序握著,掙太明顯,手腕了,江序很快會意,松開了。
一舉一皆落梁誠眼底,他食指扶了扶鏡框,“這位是?”
梁今月簡略介紹,“江序,我同學,正好遇見,送我來了。”
江序禮貌地說了聲“叔叔好”。
“同學啊,”梁誠笑了下,“辛苦你陪今月來了,我都怕今月在路上太著急開車出事。”
薛凝從右手邊的洗手間走出來,還是一臉病容,梁今月看見趕上前扶住,“你覺怎麼樣?”
“還好的,醫生都說沒什麼大問題,而且摔的時候你爸正好扶著我,”往旁邊一瞄,“讓你擔心了,這是陳譯吧,阿姨好多年沒見你了……”
話音一落,空氣仿佛都安靜了。
梁誠在一旁默默地笑,不出聲。
江序也靜默片刻,而后主道,“阿姨好,我江序,梁今月的同學。”
沿用的是梁今月的說法。
護士這時正好把繳費單送過來,提醒道,“家屬先去繳費。”
薛凝還要繼續問,梁今月接過單子,拉了一下江序的小臂,回頭和薛凝說,“媽,我同學還有事,先走了啊。”
兩人一路并排走,急診的醫生和護士走路都帶風,爭分奪秒,時不時推著病人喊著“讓一讓”,梁今月一路避讓,沒機會找江序說話。
也不知道一個晚上會發生這麼多事,江序居然和聊結婚,還沒聊完,又陪著來醫院了。
進了電梯,瞟了眼江序,“待會兒你先走吧,我媽媽這邊還不知道要多久,我想讓再做個全面檢查,謝謝你送我過來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站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梁今月試著問,“怎麼了?”
他掃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梁今月驀地意識到他想說什麼。
周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冷白的燈下,他神寡冷,就那麼清清淡淡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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