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笙的抵緒在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一瞬間升起,正要關上門離開,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留下來!
留下來!在他需要安靜辦公環境的時候呆在書房裏,打擾他,讓他不得清靜,讓他像自己一樣不舒心。
這樣一想,似乎豁然開朗。
宋沐笙又重新推開了門,旁若無人般地走到了書櫃旁,又拿起了那本包著淺棕皮革的書,像之前一樣靠著書櫃坐在了地上。
顧崇錦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卻也並未多說什麽,目又轉上了手裏的文件。
一時之間,書房裏安靜得隻剩下了翻頁的“刷刷聲”。
可顧崇錦在邊,總讓宋沐笙很沒有安全,時不時抬起頭警惕地掃他一眼,心思本不能集中在書本上。
的目太過明顯,顧崇錦想要忽視都難,他沉聲開口:“宋小姐到底是看書還是看我?”
這話裏帶著濃濃的戲謔,讓宋沐笙頓不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低頭又看起了書。
還沒讀兩行,一個生僻字落了的眼中。
心裏瞬間有了主意。
“三個目念什麽?”
宋沐笙抬著頭,看著和自己相隔不遠的男人,聲音裏帶著些故意為難的味道。
男人的目往上移了一瞬,又很快回到了文件上,好久都沒有言語。
宋沐笙正打算冷嘲熱諷一番,男人卻終於冷冷地開口了。
“瞐,和沙漠的漠一個音。”
宋沐笙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也就是和冷漠無的漠一個讀音對吧。”
顧崇錦隻是抬眸看了一眼,並沒有接話。
宋沐笙卻似乎還沒有盡興,繼續問道:“那上邊兩個天,下邊一個蟲怎麽讀?”
顧崇錦似是已經看穿了宋沐笙的把戲幹脆把文件放下,往椅背上一靠,食指輕輕敲擊著書桌,好整以暇地看著。
“蝅,和殘酷無、殘暴不仁的殘一個讀音。”
他有些嘲弄般地微微勾著:“這幾個詞語宋小姐可滿意?”
那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讓原本還鬥誌昂揚的宋沐笙有些泄氣。
突然察覺到覺得自己的這些小把戲本就對他造不了任何影響,瞬間失去了鬥氣,心裏冷哼一聲,幹脆低頭認真的看起了書。
顧崇錦看終於老實下來,也沒打算追究剛剛的不敬,又重新審起了文件。
於是書房又恢複了安靜。
當顧崇錦將手頭的公文都理完時,已經下午四點了。
他看了一眼一直都很安靜的宋沐笙,卻見手裏的書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了地上,而正舒服地靠坐在書櫃下,打起了瞌睡。的頭斜斜地靠在了一邊,出了白皙纖長的脖頸。
顧崇錦幹脆靠在了椅背上,細細地觀察起了宋沐笙,他的眼眸裏閃過耐人尋味的。
在書房門外已經悄悄守了很長時間趙可妍已經要等不及闖進書房了。
怎麽能夠容忍顧崇錦和宋沐笙孤男寡共一室!
氣憤地從後的月秋手裏拿過了果盤,敲了敲門,醞釀了會兒緒之後推門而。
“崇錦哥。”
宋沐笙被這個聲音吵醒了,猛地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剛剛睡了過去,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角,看看自己有沒有流口水出糗。
然而的小作全部都落了顧崇錦的眼裏,他薄薄的微微上揚了一分,又立馬恢複了平日的嚴肅。
趙可妍進了書房,不聲地打量了會兒房兩人的位置,發現兩人隔著還遠,心裏稍稍舒了口氣。
將果盤擺在了書桌的一角,語氣極盡溫:“崇錦哥,你累了吧?吃點水果休息一下吧。”
那矯造作的聲音讓宋沐笙極為不屑地在心裏冷哼了一聲。
顧崇錦朝著桌角揚了揚下:“就放那吧。”
趙可妍盈盈一笑,放下了果盤,卻並沒急著離開。狀似不經意般地看向了宋沐笙,一臉的大吃一驚。
“宋小姐怎麽又進來了!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這樣會影響崇錦哥辦公的!”
嗬,還真是“善解人意”的人啊!
這惺惺作態的樣子讓宋沐笙直起皮疙瘩,也實在是不想待下去了,幹脆遂了趙可妍的願,起將書本放回了書架上。
離開之前,煞有其事看著趙可妍,臉上揚著皮笑不笑的笑容,帶著幾分刻意的恭維。
“既然是顧夫人的吩咐,那我肯定照辦。”
這話雖是對著趙可妍說的,可卻用餘打量著顧崇錦的神。
果然,“顧夫人”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顧崇錦的眉頭明顯地一皺。
宋沐笙在心裏冷笑,的目的達到了。
剛進公館的時候,以為趙可妍是顧崇錦的夫人,可經過這麽幾天的觀察,已經發現了他們兩人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
剛剛趙可妍“顧夫人”就是想提醒顧崇錦注意趙可妍在公館的作態。
不過一個才來這公館沒幾天的外人,都已經將趙可妍當做了這公館的主人,那何況別的士兵、下人了。
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被所有人都冠以了督軍夫人的稱呼,不知道他顧崇錦會怎麽想。
趙可妍顯然沒有想到宋沐笙心裏的這點小九九,甚至一度被那句“顧夫人”帶來的驚喜衝昏了頭腦。
並沒有反駁,隻是突然增了些主人姿態般的對著宋沐笙招了招手:“算了,這次就不追究了,你去吧。”
宋沐笙本就不打算多留,朝著門外走去,眼看就要走出書房,一道冷漠的男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等等。”
宋沐笙停了下來。
趙可妍疑地看向了顧崇錦,隻見他站起來,朝著宋沐笙走了過去。
他高大的姿停在了宋沐笙的麵前,他低頭看著,黑的眼眸仿若一汪寒潭。
“把你溜須拍馬的話放在對的人上,這座公館裏,沒有督軍夫人,隻有督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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