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可以使心變得堅固。
“好,以後媽媽會很小心。”林焱拉上冬冬的手,然後再問了剛剛的問題,“晚飯有沒有吃啊,現在不?”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舒冬小輕撇,一副不了林焱的表模樣,不過還是回答了林焱的問題,“沒有吃,不過我一點也不,等你好了跟你一塊兒吃。”
“傻孩子。”怎麽會不,小孩子是最容易了,林焱抬頭看了眼輸袋,可惜還有大半袋,就在這時,工開口:“林總,我帶冬冬去吃飯吧,然後回來給你帶一點。”
林焱想了想,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錢遞給工:“那麻煩你了。”
舒冬二十幾分鍾就吃好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個小飯盒,林焱看了下時間發現現在也不早了,開口對工說:“小潁,你先回去吧。”
工猶豫了下,點了下頭,然後了下冬冬的頭:“冬冬,好好照顧媽媽啊?”
舒冬輕“嗯”了一聲,神鄭重,看得林焱心酸又心暖,笑嗬嗬地看著兒子的臉,心滿意足。
“林總,要不要聯係徐總啊。”工離去之前建議說。
徐總是指徐家倫,林焱搖搖頭:“我真不打,等這瓶掛好之後就回去了。”
林焱一個人習慣了,生病什麽真難不倒,唯一到抱歉的是冬冬,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給冬冬,結果發現最好的也就那樣,甚至還需要冬冬擔心,媽媽照顧小孩是天經地義,小孩照顧媽媽,這是一種的負擔,在心裏會覺得沉重。
舒冬打開飯盒,裏麵是一份稀粥,林焱問過來的護士可以進食了嗎,護士看了看時間:“可以了,吃點半流食這類的。”
“半流食是什麽?”舒冬抬頭問。
護士很在醫院看到這樣的場景,媽媽生病,兒子在病床照顧媽媽,而且兒子看起來那麽小,心頭莫名就了:“像粥這種就是半流食。”
舒冬放心地“哦”了一聲,林焱輕地了下兒子的頭,目裏是一種溫的歉意,就在這時,附近床鋪一個中年人開口問:“妹子,你男人呢?”
林焱扯了下沒有回答,對麵的中年人也是胃不好住院,丈夫心伺候在邊上,林焱住進來一個下午,一直聽在訓斥自己的老公,老公是一個瘦小的男人,脾氣很好,削好蘋果會一塊塊切好用牙簽喂老婆。
人的福氣和運氣,林焱下午看在心裏是羨慕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對有點敵意。
按理說沒有回答的問題,有些問題就應該適可而止,甚至林焱為了不讓冬冬難過,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冬冬啊,你買的是什麽粥啊,是米仁粥嗎?”
“怎麽會是米仁粥,明明是皮蛋瘦粥啊。”冬冬回答,眼睛還是往隔壁床鋪看了眼,然後默著小臉轉過頭。
“小朋友,你爸爸在哪裏啊?”中年人又問了一遍。
林焱轉過頭,神帶著點警告地看了眼人,想讓適可而止。不過人更加肆無忌憚,神是林焱不能理解的嘲諷,或許有些事就像之前嚴珂說的一句話“孤兒寡母最好欺”。
“平平,問幾句。”人的丈夫開口道。
“有什麽不能問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你哪隻狐貍了……”
林焱張地看向舒冬,嚐了一口粥,盡量使自己笑得自然些:“太好吃了,哪裏買來的?”
舒冬擺著一張臭臉,頓了下:“就是醫院食堂啦。”
林焱笑嗬嗬:“這粥味道不錯,對了,冬冬晚飯吃了什麽?”
舒冬看看林焱,回答說:“一碗飯,一個四喜丸子,還有一份紅燒。”
“又不吃蔬菜了。”林焱說。
舒冬吃食,這點跟尋洲一模一樣,生命的奇跡讓這個孩子很多地方都像極了那個男人,恨那個男人恨得心,但是卻不影響對孩子的,隻是最恨的還是自己,對孩子的上除了虧欠還是虧欠。
舒冬解釋說:“那是因為去晚了,蔬菜看起來都幹的,我看看就不想吃了。”
林焱笑:“那吃飽了沒?”
舒冬其實沒怎麽吃飽,當時他擔心粥涼了就胡了半碗飯,現在肚子有點了,不過他才不會說自己了。
“飽了。”舒冬說得有點誇張,然後抬頭看了看輸袋:“輸好了真的可以回家了嗎?”
林焱點頭:“當然。”
其實醫生建議林焱住院觀察兩天,不過林焱有把握等會讓醫生放回去,比冬冬更著急回去,抬手撥了一下快慢開關,結果卻被冬冬說了:“你不能這樣,太快了不好,許阿姨說不能太快的。”
林焱臉猛地紅起來:“我隻是覺得太慢了……”
舒冬趴在林焱的床頭跟說了上次自己冒掛水的經曆,林焱聽得心疼:“怎麽就發燒了?”
“我也是半夜踢了被子啊。”舒冬學著林焱的話還給,林焱笑得目閃爍。
然後中年人又開口了:“小朋友,許阿姨是誰啊?”
“關你什麽事,你這個老人怎麽那麽煩人啊。”舒冬猛地站起來,渾戾氣快要發出來,憤憤然地看著中年人,“許阿姨,是我家的保姆,我是有爸爸的,我爸爸就是太忙了沒有過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問個不停啊,不知道牆上寫著安靜兩個字嗎?你認識那兩個字嗎?”
“我說你這個孩子。”
“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教訓,請您閉好嗎?”林焱毫不示弱地開口,轉頭看向正在發飆的冬冬,聲音又了下來,“冬冬,坐下來。”
舒冬正在氣頭上,也不聽林焱的話,一副拽著脖子不屈讓的模樣。
“冬冬。”林焱手拉上兒子的臉,正在這時,電話響起來,是尋洲打來的電話。
林焱猶豫了下,還是接聽了電話,舒冬耳朵尖,電話那邊尋洲剛開口,他就聽到了那是尋洲的聲音,一把搶過林焱的手機,對著手機吼道:“爸爸,你還是不是我爸爸了,媽媽都生病了,你在哪裏了?”
林焱想從舒冬手裏拿過手機,但是舒冬此時就像一隻發了怒的小,尖銳、不滿、憤恨……統統充斥著他的腔,他太想問一個為什麽,為什麽他的爸爸媽媽不像其他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一樣可以拉著他的手回家,還有他夢中的小雨靴,那麽簡單地設想,為什麽他覺那麽難……
然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重新回到了林焱的手裏,他聽到尋洲對說:“你現在在哪裏?”
林焱不說話,直接掛上了電話,隻是對上舒冬的眼睛,又膽怯了。
“妹子啊,對不住啊。”中年人訕訕地開口。
林焱沒有理會,看了眼坐在床邊的冬冬,他還在生氣,但是此時,林焱卻不敢說一聲對不起,可能沒有辦法圓滿了他的心願。
隻是有些事真的太巧了,在掛上電話的十分鍾後,病房門推開,徐家倫一臉關切地看著:“小焱,好點了沒?”
徐家倫是去了一趟林焱的小廠才從嶽明那裏知道林焱病了,然後便急匆匆趕到了醫院。
“孩子他爸,你終於來了。”中年人笑嗬嗬地打起了招呼,徐家倫扯笑回應,就在這時,舒冬猛地開口解釋:“他不是我的爸爸!他不是!”
徐家倫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林焱也尷尬地對徐家倫笑了下:“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這是要住院嗎?”
“不住院,等會就回去。”林焱說。
徐家倫“哦”了一聲,此時的林焱頭發隨便一紮,額前散了幾縷下來,憔悴得讓人心疼。
“我去問問醫生。”徐家倫站起來往外麵走去,舒冬前一秒也在反省自己的脾氣太衝了,站起來跟著徐家倫一塊出去。
徐家倫笑瞇瞇轉過頭:“你幹嗎去啊?”
舒冬抬了下眼皮:“當然是問醫生了。”
林焱對徐家倫眨眼,徐家倫明白林焱的意思:“我去就可以了。”
舒冬不聽,自顧跟著徐家倫往外麵走去,林焱心力瘁地了額頭,結果中年人又開口問了:“剛剛那個男人不錯,妹子,你是離婚了吧?”
林焱不說話,中年人自討沒趣地吃了一塊蘋果,然後訓斥起老公:“怎麽蘋果一點也不甜啊。”
“明天我再買一些甜的……”
徐家倫過來的時候神相當嚴肅,後麵跟著一個十分不滿的舒冬:“剛剛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徐家倫沒有心思應承舒冬,隻是看著林焱說:“你等會把孩子送還給孩子爸爸,你再住院觀察幾天。”
“徐家倫!”林焱聲音沙啞,“我沒事!”
徐家倫毫不理會林焱,倒是後的舒冬急了:“你快告訴我我媽媽怎麽了?”
“你媽媽胃病很嚴重,需要住院觀察,你爸爸電話是多?如果你不想回去,也可以跟著……我?”
林焱頭疼得要命,有點乞求地看著徐家倫:“徐總,這是我的事,你能不能別參與了。”
“林焱,如果你不惜你自己,沒有人會惜你。”
“徐總,如果你是來說教的,那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林焱,我是為你好。”
林焱沉默,一邊的舒冬低頭看著地,林焱看到一顆大大的淚珠從他眼裏滾落下來,然後冬冬別扭地轉過頭沒有說話。
原來的生活,從來都是力不從心。
“家倫,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聯係孩子他爸,你在這裏不方便。”良久,林焱開口。
徐家倫放在袋裏的手握,但是表現出來的樣子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紈絝,他悠悠站了起來,低頭掃了眼舒冬:“小子,再見。”
舒冬咬不出聲。
徐家倫聳聳肩,離開了病房,走出病房的時候他問自己,真的要放棄裏麵那個人嗎?如果不放棄,他要做什麽?
如果不放棄,他能給一份安穩可靠的婚姻嗎?他能接裏麵的小孩並視如己出嗎?
雖然從私心上來說,他希林焱能放棄小孩,但是有些事再仔細想想,如果林焱真的放棄了小孩,那個人就不是林焱了。
有些問題本就是一個死結,徐家倫這樣想,在長廊轉頭的時候,一個穿黑西裝男人與他往相反方向走去。
徐家倫掃了一眼男人,男人也掃了眼徐家倫。
然後下樓的下樓,上樓的上樓。
林焱點滴掛好之後去找了醫生,舒冬安靜地跟在後,林焱左手按住右手手背上的消毒棉花,然後蹲下子跟舒冬說:“冬冬在這裏等媽媽,媽媽隻是去上個廁所。”
舒冬想了很久,終於點了下頭。
林焱不是上廁所,而是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在裏麵跟醫生說了很多特殊況,並保證有空立馬過來檢查,最後醫生也煩了:“是你自己的,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林焱不停地道歉,出來的時候直直撞上立在門口的尋洲,尋洲後站著舒冬。
林焱其實從來沒有在舒冬麵前跟尋洲相過,但是知子莫若母,林焱知道舒冬心最真實的,可能以後真的沒有辦法滿足他的心願,但是也不想讓舒冬看到和尋洲針鋒相對像兩個仇人的樣子。
“我好了。”開口。
“媽媽不住院嗎?”舒冬快要哭出來了,其實小孩子有時候是最可憐的,他們見得多,但是對有些事似懂非懂,所以會不斷地自己想象,樂天的小孩所有的想象是好的,不過舒冬並不是個樂天的孩子。
林焱的東西轉過落在病房裏,走進病房的時候,中年人終於不再發問,隻是探究地看著尋洲,林焱低頭整理著東西,把病曆本塞進了包包裏。
尋洲的視線在病曆本上落了下,然後默默地走到林焱邊拿過的包:“走吧。”
“妹子,這就是你男人吧。”中年人憋得實在厲害,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有完沒完啊!”舒冬轉頭。
林焱拉上兒子的手:“冬冬,走吧。”拉著冬冬走在尋洲前麵,覺得如果尋洲還有良知的話,他臉上肯定會很彩。
尋洲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一路話不多,經過鬧區的時候開了口:“吃過了沒?”
“當然吃過了,不然等你我和媽媽早就死了。”舒冬十分不滿,但是他的不滿全部基於一個孩子對父親的埋怨,因為他當尋洲是他爸爸,所以一顆心才會憤恨。
舒冬的質問,尋洲沉默以對,倒是林焱還擔心舒冬會不會,轉過頭看了眼車窗外,對尋洲說:“你邊上停一停,我去買兩籠包子。”
尋洲把車停在附近,然後打開車門:“我去買。”
舒冬晚上很乖,他心裏有個小小的設想,他如果乖一點,爸爸媽媽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久一點,回到家後吃完包子主寫作業,自己端著個臉盆洗了腳,然後自上了床,林焱給他掖被子的時候,輕聲說:“媽媽,晚安。”
“晚安。”林焱吻上舒冬的額頭,“睡吧。”
林焱出來的時候,尋洲坐在沙發上一不地看,過了會開口:“林焱,把你的病曆表給我看下。”
林焱眨了下眼睛:“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不就好嘍!”
尋洲抿了下,直接道:“哪裏有病?”
“胃。”
“點。”
“胃癌。”
尋洲:“……”
兩年前,他為救白月光迫不得已娶她為妻,在他心裡她卑鄙、無恥、奪人所愛,他把自己最冷酷無情的一麵給她,對她恨之入骨,卻對白月光百般溫柔。即便如此,她還是隱忍地愛他十年,後來她累了,想放棄,他卻慌了……當她腹中懷著他的孩子生命垂危,他終於意識到那個願意讓他拿命去換的女人一直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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