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延臉沉,克制著脾氣道:“你嫌我臟?”
崔文熙抬著下,“對,臟。”
趙承延被活活氣笑了,指了指道:“崔氏你就是個妒婦!”又道,“婚七年,你無所出,我原本可以休你。”
崔文熙:“我已經在自請下堂了,是你糾纏不休。”
趙承延出見鬼的神,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蠻不講理的人,他慍惱道:“那你來說說,你若是我,又當如何自?”
崔文熙直言道:“我已同四郎說過,可以和離。”
提到和離,趙承延不由得抓狂,“我偏不和離!”又道,“元娘你能不能多替我考慮考慮,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子嗣承爵有錯嗎?”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是我無能,不能如你所愿。可是四郎,我崔文熙就是這樣的妒婦,我做不到像他人那般寬容大度,更不想替別人養育孩子。”
“元娘你這是自毀前程!”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更知道與你和離后,等待我的路會艱難無比。可是我不怕,我心甘愿走那樣的路。”又道,“四郎,你就放過我罷,看在夫妻七年的分上給我留點面又何妨?”
這話委實把趙承延氣著了,指著道:“你瘋了!”
崔文熙沒有吭聲。
趙承延鐵青著臉斥責,“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要我忠貞如一,我沒有半點怨言。可是子嗣是我的底線,我不想孤苦伶仃沒有一個倚仗,你為什麼就不能為我各退一步呢?”
崔文熙覺得跟他沒法通,只平靜道:“我做不了委曲求全。”
趙承延不了骨子里的傲,氣惱道:“你這是要氣死我!”
他是真的被給氣慘了,先前屁顛屁顛跑過來,想著昨晚在聽雪堂枯坐到宵,可見心里頭是有他的。
哪曾想熱臉了冷屁,他已經這般低聲下氣了,鎮國公夫婦也能會到他的難,偏偏崔文熙容忍不下,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愈發覺得這人蠻不講理。
怕二人又鬧將起來,趙承延克制著教養忍下了脾氣,板著棺材臉去了隔壁。
室又變得寂靜下來。
沒隔多時芳凌過來探形,崔文熙跟往常一樣表淡淡。
芳凌斟酌了下用詞,說道:“方才見郎君臉都氣青了。”
崔文熙:“他自討沒趣。”又道,“我現在退讓一步全了他的面,往后誰又會來諒我的不易?”
芳凌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實在難辦。”
崔文熙:“我現在若不心狠,以后磋磨的就是自己,想想往后余生幾十年,我就覺得害怕。”
芳凌:“但愿娘子能堅持住。”
崔文熙沒有說話,自顧躺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趙承延就離開國公府上值去了,也沒跟崔文靖同去。
夫妻二人昨晚發生爭執的事被金氏知曉了,大清早就過來看崔文熙,坐在妝臺前,正用面脂面。
芳凌見金氏過來,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夫人。
金氏做了個手勢,屋里的婢都退了下去。
崔文熙知道自家老母親要來做什麼,打招呼道:“阿娘怎起得這般早?”
金氏微微蹙眉,“四郎呢?”
崔文熙:“上值去了。”
金氏坐到凳子上,沉默了許久,才恨鐵不鋼道:“你昨晚同他吵嚷起來了?”
崔文熙著銅鏡中的自己,不以為意道:“爭執了幾句。”
金氏不了的態度,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不真要與他撕得兩敗俱傷才面嗎?”
這話崔文熙不聽,反駁道:“阿娘此話差矣,是他糾纏不休,不愿給我留一條退路。”
金氏“哎喲”一聲,懊惱道:“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忒不要臉!”
崔文熙把頭發到耳后,扭頭看,似笑非笑問:“昨晚他是不是又把你們二老哄得高興了?”
金氏嚴肅道:“你莫要嬉皮笑臉的,人家同我們說了,去母留子,去母留子,往后府里仍舊只有你一個主母,他不會納妾,更不會養外室,你還想怎樣?”
聽到“還想怎樣”,崔文熙不由得抿笑了起來,“阿娘,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金氏:“???”
崔文熙:“我與四郎七年夫妻,為何獨獨是那雁蘭被他帶回了京,且懷了他的孕,卻不是其他郎呢?”
這話把金氏問愣住了,狐疑問:“中間莫不是有?”
第7章 進宮
崔文熙沒有答話,用完面脂后,取蓋子將其合好。
金氏坐不住了,催促問:“問你話呢。”
崔文熙這才回道:“四郎同我說那郎使了手段才懷有孕,阿娘,若非他對雁蘭有幾分意,豈會容忍著肚子回京?”
金氏怔住。
崔文熙繼續道:“許多事我不過問,不等于我就是個傻子。”又道,“我已經差人打聽過了,雁蘭的吃穿用度皆是挑最好的,且怕乏悶,還請了評彈娘子去哄,四郎是真真把放到心尖兒上的。”
“這……”
“他同你們說去母留子,你還真信?倘若雁蘭生下的是兒,是不是還得接著生,我是不是還得接著養?”
“元娘想這麼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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