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枕月休息了一段時間后，調整好心。

特意給研究所幾個認識的人打過電話，確定傅時奚這段時間不在研究所，這才從云迷城開車出發去了霧濛城一趟。

去了桑坦德教授的實驗室。

桑坦德教授是整個圖森槍械研究所的負責人，也是的導師，雖說年紀大，卻是個十足的小孩子脾氣，整天高高興興，沒什麼憂愁煩惱，又特別好說話。

活老頑。

莫枕月去請假，是為了參加賽車錦標賽。

知道打電話請假沒用，所以帶了些“小禮”，特地開車去找他。

很快到達實驗室外，敲敲門，得到應答，讓進去。

莫枕月推門。

在看清房間里一切的下一秒，作停了一瞬。

不遠，滲百葉窗隙，落在沙發上的人上，鍍著層絨絨的芒。

不是別人。

是幾天前才說過要劃清界限的傅時奚。

他怎麼會在這？！

不是說他這幾天都不在研究所嗎？

有那麼一刻，莫枕月甚至在想時間能不能倒回開門的前幾秒。

但顯然不可能，的視線只能不可避免地與他相撞。

傅時奚神極其慵懶，襯衫松了兩顆扣子，出突出的鎖骨，雙疊，手放在扶手上，指骨彎曲，有節奏地輕輕點著，面前是一把被拆解的槍。

他眼底的戲謔似乎在嘲弄。

故意得很。

像獵人看見逃跑的獵自己主往陷阱里跳，那種兜兜轉轉再怎麼逃跑還是落圈套的嘲弄。

令莫枕月在一瞬間想到那天他離開時那句“很期待下次見面”。

不痕跡地移開落在他上的目，若無其事關門往里走。

桑坦德教授還在埋怨著傅時奚，他目卻一直沒離開過莫枕月，仿佛置事外，“我連月的實都沒到，你就送人了？！”

教授氣得跳腳，氣得要掀桌。

就連兩腮邊和下上白花花的胡須也都氣得一抖一抖。

像個生氣版的圣誕老人。

“那是你磨磨蹭蹭設計了三年的品，瞞著我打造就算了，現在我就只配看設計圖紙，連實都不配看？”

罵完傅時奚，回頭看見莫枕月，了口，收了怒氣。

“月亮來了，快坐快坐。”

他罵得嚨干燥，喝口水才平復，繼續道：“你來是打算給我看新設計的嗎？”

莫枕月搖搖頭，很正經回答：“不是，我是來請假的。”

桑坦德教授不敢置信，捂住口，痛心疾首道：“你才來半個月！你就要請假，你真的舍得一張設計圖都不給我就走嗎？”

“確定，因為要去參加賽車比賽。”

桑坦德教授苦不迭，“這才九月，你不是一般到十月中旬才去參賽，怎麼今年提前了？”

莫枕月淡淡解釋道：“車隊績不好，我提前出戰。”

“月亮，你要是一門心思都在研究槍械，不當做業余好，圖森天才槍械設計師的名號，就不會落到這兩個臭小子上……”教授嘆氣道。

只可惜，這樣的天才，注定不會只在一個領域發發熱。

莫枕月已經習慣教授每次的惋惜，從包里拿出兩張設計圖，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夠了吧？”

一把狙擊，一把沖鋒。

教授如獲至寶，捧著設計圖不釋手，“趕去趕去，賽車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記得把冠軍杯捧回來。”

說著，他又往莫枕月包里瞅一眼，想看看還有沒有寶貝設計圖。

然而，多余的設計圖沒看到，倒是看到一把手槍。

有點眼。

教授遲疑幾秒，驟然反應過來。

“月？”

他疑不解，“月怎麼會在你這里……？”

莫枕月半點心虛都沒有，大大方方將月從包里拿出來放在桌面上，“上次柯林斯閣下和我哥哥商討新作品，落在公寓，我正好帶過來歸原主。”

一副差點忘記的模樣。

好像真的只是順便把槍還回來一樣。

傅時奚眸意漸冷。

就這麼急著想和他撇清關系麼？

莫枕月沒再多給他任何眼神，仿佛真的只是陌生人。

“教授，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合上包，重新戴好墨鏡，將所有緒和眼神都藏在鏡片后，飛速離開實驗室。

走后，桑坦德教授推推眼鏡。

旋即轉過，用探究的目，很認真看看傅時奚繃著弧線的冷峻臉龐，再看擺在桌上的月，腦中不合時宜回莫枕月剛才的話。

他怎麼不知道，奚和虞之間的關系已經好到一起討論新設計了？

再聯想這把槍的名字。

月亮。

月。

所有線索串聯在一起，桑坦德教授在一瞬間恍然大悟。

奚說把月送人了，送的是月亮！

而且剛才月亮幾乎沒怎麼看他，他的目卻一直黏在月亮上。

桑坦德教授突然開口，“奚，你這是被月亮甩了？”

原本靠著椅背的傅時奚像被狠狠刺到，面龐下抑著濃濃的鷙，猛然從椅子上起，手背青筋暴起，用力抓起桌上的月，大步流星往莫枕月離開的方向追去。

＊

地下停車場。

莫枕月并不打算逗留。

尤其是傅時奚還在圖森研究所的況下。

回想到他那充滿念和侵略的眼神，讓無時無刻覺得自己像他掌心中無逃竄的獵。

那種窒息的覺，讓頭皮發麻。

莫枕月用力握住方向盤，強迫自己忘掉，深深吸氣后扭車鑰匙，用對來說極慢的速度往外開去。

直到往前開了一段距離，眼看快要到出口，聽到右邊傳來另一道發機的響聲，車地面的聲音跟著響起，并且越來越近。

本以為是誰也要開車出去。

但下一秒。

另一輛越野驟然出現在右側視野中！

從不遠右邊通道徑直往這邊開來，速度比快上許多，可以說沒有分毫要避開的意思。

來者不善。

莫枕月皺眉，手下意識抓方向盤，第一反應是避開。

但通道兩邊都停著車，本就是避無可避，沒留給一點發揮的空間。

電火石間，一聲巨響！

兩車相撞。

莫枕月車頭被撞得偏了過去。

而越野也剎住車，直接橫在了的車前，將出去的路完全堵死！

莫枕月被迫一腳剎車停下車，慣使得子往前沖了沖，但職業賽車手良好的素養讓很快從撞車這種家常便飯的事故中反應過來。

過窗戶，朝那輛越野駕駛座看去。

映眼簾——

卻是一張悉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