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花開,連并,晨展暮合,生死相依,不敢求世世合歡,可他多想和冥焱一生同心啊?
可惜,可惜啊,他不夠幸運,蹉跎了十幾年的,卻依舊是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將鵝黃的香囊輕輕地別在冥焱的腰間,葉景容的素手順著冥焱上染的銀白鎧甲徐徐而又緩慢的下著,最后,卻是一把攥住了冥焱那被鮮染暗紅的戰氅下擺!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黃泉路上,總不至于跟丟了你!”
不,不要做傻事!冥焱聽到這話,瞳孔驟然一,心頭巨震,可是仍憑他聲嘶力竭的嘶吼著,該發生的,他還是阻止不了。
葉景容猛的扭過了頭去,毅然決然的一頭撞在了冥焱前的石碑上,剎那間,鮮迸濺,染紅了石碑的字跡,染紅了大漠的黃沙,更染紅了冥焱朦朧的視線!
“王……王爺,景容……來陪你了!”
第7章 錯的離譜
單薄的跌落在地,可是素手卻依舊攥著冥焱戰氅的下擺不肯松開,葉景容額上的鮮不斷涌出,卻遲遲不肯閉上雙眸,就這麼與冥焱四目相對,就像是那人在注視著他,凝著他一般。
葉景容的角含笑,可是眼角的清淚卻不控制的順著眼尾鬢角。
總算是能夠讓你看我一眼了,這樣就好!
不能一同生長,一同怒放,那景容就陪著你一起落幕,這才是合歡二字,真正的寓意啊!
自古深不壽,慧極必傷,他終究還是難以逃既定的命運。
眸變的渙散,笑意也逐漸僵在臉上,葉景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天,定格在了與冥焱深相的這一刻。
那薛氏能夠與王爺生同衾又怎樣?最后與王爺死同的還不是他葉景容?
與此同時,常年風沙肆的塞北大漠,狂風驟停,風沙落地,在眾人驚詫之際,萬里的高空之上卻是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鵝大雪。
那迷人眼的大雪,染白了冥焱和葉景容的發頂,染白了石碑上的功名,卻只有‘男妻——葉景容·書’這幾個字,依舊顯眼刺目。
瑩白的雪花落在了字上,非但不會將其洗刷,反而只會讓他的染的更加濃烈艷麗,仿佛能夠永垂不朽。
若是葉景容還能強撐著看到這一幕的話,怕是又要開心了,王爺,冥焱,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與你一起白了頭呢?
低眉含笑間,誰的深絢爛了三生石上的一見傾心?
縱有傾國花容,醉月容,卻只愿寒燈紙上,梨花雨涼,我等風雪又一年!
只可惜,一年又一年,等不到你回頭!
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他殉了,看著他連死之前都不敢擁抱他,他,卻只是攥住了他的角,怕在黃泉路上跟丟了他,冥焱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既然他不能阻止這一切,又為何要讓他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難道這就是報應,他負心薄的報應?
他錯了,錯的離譜,若是能夠重來一次,他冥焱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黃袍加,只求能夠與葉景容共攜手,到白頭!
到死之后才明白,這大好河山怎敵你回眸一笑?
若是有機會重來一次,他定要殺盡天下負我人,然后將這江山拱手相送,只會博君燦然一笑!
從此之后,山有木兮卿有意,天涯海角皆隨你!
世間春秋與天地,眼中唯有一個你!
第8章 得以重生
“王爺還沒醒嗎?已經睡了四個時辰了?要不要……?”
“算了吧,這南關的氣候,王爺八是染了寒了,反正這貞族也只差一個城池就攻打下來了,不足為懼,就讓王爺多睡一會吧!”
行軍的帳篷外,幾個一銅甲的統領,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著。
殊不知,他們低了聲音的對話,全被帳篷假寐的男子收了耳中。
長長的睫了起來,雙目在眼皮的包裹之下劇烈的轉著,片刻之后,冥焱‘唰’的睜開了雙眸,映眼底的便是那白底紅紋的行軍帳頂。
雙眸之中寒凜冽,憤怒,仇恨,心痛,疼惜在眸底一一掠過,冥焱的雙拳握,膛劇烈的起伏著,半晌之后,才強著回歸平靜。
冥焱深吸一口氣,復雜的雙眸再次變得暗流轉,一如往昔,又不同于往昔。
掀開錦被,豁然坐直了,冥焱低下頭去,繃著面,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一一握的雙手,竟是靈活自如!
他不是死了嗎?戰死在塞北的大漠?萬箭穿心,生機斷絕?
此刻居然能夠再次睜開眼睛,再次自如的驅使自己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來人,來人啊!”
冥焱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可是這個猜測太過匪夷所思,他需要別人給他一個肯定的答復。
聽到王的呼喚,守在門外的統領們心下一喜,隨后紛紛掀開軍帳的簾子走了進來,毫無猶豫的單膝跪,聽候旨意。
“末將在此,王爺有何吩咐?”
彥閻,白起,謝承坤,張衡岐,一張張悉的面容,都是塞北之戰上和他一起浴戰,卻在他前奔赴黃泉的兄弟們。
雙眸泛紅,帶上了幾分熱意,藏在袍下的雙手不控制的抖著,冥焱的薄幾開幾合,許久之后才中震驚之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現在,是什麼年月了?”
“回王爺,現在已經是下午酉時了。”謝承坤撓了撓自己的和尚腦袋,抬起腦袋來,搶先一步回復道。
聽到這話,冥焱總算是有了重新活過來的真實,因為這個榆木疙瘩還是一如往昔的答非所問。
“回王爺,現在是冥幽嘉德25年,赤焰軍南下征伐貞族的日子。”側腰別劍的白起,在白了謝承坤一眼之后,恭敬地回復道。
聽到這話,謝承坤咧著,尷尬的抹了把鼻子,隨后低垂下了腦袋,生怕他這急脾氣又得挨王爺的訓斥。
“冥幽嘉德25年,嘉德25年。”
冥焱聽后,半斂下眸子,失了魂似的一個勁的喃喃著。
看到冥焱這狀態,四大統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他們的王爺怎麼就變得如此奇怪了?先是一上來就沒頭沒腦的問年月,后來又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難道不應該立馬披甲拔槍,拿下貞族最后一個城池才是正常的嗎?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靜一靜!”冥焱擰著眉心,隨意的擺了擺手道。
聽到這話,四大統領相顧一眼,雖然面帶疑,但卻沒有再多話,而是訓練有素的領命退下了!
第9章 攻下貞族
軍帳的簾幕再次落下,冥焱行至‘幽冥槍’的擺放之地,將其單手攥了掌心里。
冰涼的手,但卻讓冥焱的一顆心都跟著滾燙起來。
冥幽國嘉德25年,居然是嘉德25年,他竟然回到了五年前,這一年他24歲,正在出征討伐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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