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弟弟小区前，尹洧顺便拐了趟超市。不仅是芋头糕，猜他还想吃油焖竹笋和蛋牛。

尹洧取了推车准备往超市里面去，但滞后的发现远货架没几个人在逛。

临近过年，按理说都应该大采购。

“您好，麻烦测下体温。”

嗯。

想起来了。

流肆，发热门诊满，很多人都在家里发烧。

尹洧把手臂过去，工作人员说：“体温正常，进去吧。”

不知是不是心理缘故，即使说了体温正常，从这一刻开始，也觉得自己的体不太舒服。

头晕。

头晕是小事，重点就是耳鸣。

尽管从上个月在医院开始，耳鸣的症状就初有雏形。

只是当时不严重，没在意，只觉得自己是没休息好。

那现在呢？

现在或许是染上流的前兆？

从超市出来，尹洧又进旁边的药店拿了几盒口罩。

给自己戴了三层口罩，确认严实，才敲响弟弟公寓的房门。

“姐？你怎么来了？”尹洧林来开门，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你不是有门锁码？还有你这是什么装扮？Cosplay？”

尹洧：“……”

这人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但即使是十万个问什么，也愿意给他做解答。

过来是因为想让他好好休息不出门就能吃到做的饭，有门锁码还敲门是尊重他的隐私，至于这装扮，他亲自出去转一圈就知道不奇怪，大街上的人都是这么做防护的。

尹洧拿着酒给自己消毒，又给购袋消毒，让尹洧林离远点。

“我这几天接触了不人，”尤其昨天见了病号，解释说，“别万一得上流，再把你传染了。”

“不会，我已得过了，有抗体。”

尹洧：“……”

还是没去掉口罩，但是脚踢了弟弟一下：“你生病了不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病，熬一熬就能过去，而且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弟弟脱口而出的话让尹洧思考了一整顿饭的时间。

直到把所有的菜都做好，摆到餐桌上，和弟弟相对而坐，才从那种低落的绪里缓神。

“姐，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尹洧看他坐在自己对面一脸严肃，问道。

“你是这个世界上做饭最好吃的人！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梗过时了。”尹洧说。

尹洧林笑笑，看心好一点才拿着筷子开始夹菜。

本来他也没骗人，这么多年，愿意给他做饭的人不多，姐姐是排在第一那个。就算除去这个原因，他说的也是真话，书房里有很多尹洧的奖杯，有三分之二都是和烹饪有关，还有三分之一……

对。

想到这，尹洧林起，踢踢踏踏的去了二仓库。

不一会儿抱了个盒子下来。

“新年礼。”

尹洧接过去，打开盒子，看到是最爱的摄影品牌新发售的机子。

“姐，我想过了，其实你不用特意留在延陵，你喜欢拍照，那你就去，去哪都行，反正我一直在这。”

那三分之一的奖杯，他帮守着。

家也帮守着。

“你干嘛呢，也没喝酒啊。”尹洧又踢了踢他的脚，眼眶快泛红，但是强忍着，“说的跟醉话一样。我跟你说我哪都不想去，我喜欢这。再说了，在这就不能拍照了吗？”

“……能。”

“傻样儿。”尹洧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让他赶紧吃饭。“还有，以后不准报喜不报忧，有什么事你得通知我。”

“知道了。”尹洧林看向，说，“你也是。”

“嗯。”

“对了姐，我觉得这个流容易落后遗症，比如这几天我浑没劲，在公司看文件老觉得文字有重影，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没？”

尹洧没能及时回答这句话。

不知是不是句子太长的缘故，整句话只听到了一半。

听后半句时，脑子嗡嗡响。

有那么几秒，如同失聪。

第8章

◎新年快乐◎

008

“报喜不报忧”似乎是大部分中国人遵循的传统惯例。

在这种思维里，喜悦可以分，但忧虑很难分担。

时间一久，频次增多。思想深固，行为也深固。

于是，大部分人逐渐开始丧失报忧的能力。

所以那天饭桌上，尹洧说：“没什么不舒服，别担心。”

*

时间转眼到了除夕，当天晚上，尹洧和尹洧林回大院。

路上，谭宁打来电话，说今年的压岁钱让书转到了们银行卡账户，有工作，不准备回国。

尹洧看着黑掉的屏幕，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或许应该说：我知道，习惯了。

毕竟这几年，即使谭宁不工作，们也没在一起过过年。

去年除夕，弟弟去敦找，两个人在公寓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等了足足五个小时，都没能等来两公里外的谭士。

当时弟弟问尹洧：姐，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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