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了很短時間，林空羽臉上沒什麽緒地轉頭，也恰好錯過秦司雁聽空乘說了今天有可能延誤的問題，拿手機發消息那一幕。

工作時林空羽沒有看消息的習慣，除非要聯係同事。

而飛機上，秦司雁已經打完字，點擊發送：“我今天飛沈和哈爾濱，回來七點多，正好等你下班後一起吃飯？”

他確認發送功就收了手機，和機組人員開始航前協作。

工作狀態裏的秦司雁眼神更冷厲，即便這張臉讓人有些想非非，機組裏也沒有誰敢走神怠慢。

等進了駕駛艙，秦司雁隨手掉製服外套，又去飛機前擋玻璃，坐下後立即開始檢查各項參數，輸飛行計劃。

今天的副駕駛往外看了一眼，搖頭：“又得延誤。”

“你走好運了。”秦司雁倒是沒有因為大霧天氣到任何緒影響，淡聲笑了下，“跟著我，讓你早點飛。”

還是頭回跟他飛的年輕副駕駛眼睛都亮了，驚喜道：“雁哥這麽神啊！”

畢竟前邊還排著不隊呢。

秦司雁沒多解釋，打開頻率呼：“上午好，放行，華南6102。”

放行人員很快應答：“華南6102，北興放行請講。”

秦司雁：“華南6102，機位155，通波F，申請放行至沈。”

北興放行：“華南6102，北興放行，許可放行至沈，按計劃航路飛行，跑道01L。”

得到管製放行許可，機務也確認可以放行後，飛機推出，在機坪和塔臺指引下，很順利就進跑道01L等待。

北興塔臺：“華南6102，地麵風290度4米每秒，跑道01L可以起飛。”

秦司雁複誦：“地麵風290度4米每秒，跑道01L，可以起飛，華南6102。”

等飛機真正起飛，新人副駕駛已經想給秦司雁豎大拇指了，他可看得清楚……他們是隊起飛的。

雖然剛剛能見度已經變好，陸續有航班在起降，他們的航班這麽快就能飛，也側麵說明秦司雁和放行還有管製關係都不錯。

這得什麽樣的人脈網？

而且他也聽說，之前在首都機場時，華航的不機長太傲，得罪了塔臺，以至於很多航班的起飛排序都很糟糕。

看來在北興這邊……至秦機長的聲音，放行與塔臺都很悉，也願意給他早點飛的機會。

“雁哥，難怪大家都說想跟您飛呢，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等晚上準點落地再開心，現在還早。”

“隊裏誰不知道您運氣好，暑運飛了兩個月，那麽多趟廣州深圳是沒著一次臺風天！”副駕駛繼續恭維，又盤算著今天能早點收班，謀劃起了晚上落地京市的後續行程。

秦司雁不置可否，進巡航階段，開始悠閑喝起咖啡，順便想了想……

也不知道林空羽今天負責放行的飛機，這時候有沒有得到指令？

事實是沒有。

林空羽又在機坪上站了一個多小時，他們這架航班才終於得到了放行指令。

隻能說他們運氣不好，大霧開始散的時候，塔臺就先讓準點的飛機起飛了，本來就已經延誤的……幹脆再多延誤一些也無所謂，隻能見針。

還好今天的短停和過站航班維護都是些小問題，有架飛機的機翼表麵出了點小瑕疵，不是什麽要麻煩，用高能的金屬膠帶上就完事了。

吳功快下班了還在說：“下午那個航班上的乘客看到機翼著膠帶，應該會在心裏打鼓……肯定很害怕。”

“所以我們這行需要多做科普，否則又要遭到投訴，說我們飛機質量有問題還敢飛。”劉風偉也難得回應了一句閑話，說得有些心有餘悸，估著早就有類似經曆。

林空羽笑了笑，深有同。

氣氛還不錯的等到收工，終於打開了微信回複秦司雁：

“抱歉，我剛下班，才看到消息。”

秦司雁消息來得很快：“我還沒吃飯，一起？”

林空羽想了下，答應：“你在哪裏？”

秦司雁打電話過來，聲線一如既往磁：“我半小時前落地了，還在機場。”

十分鍾後，他們就在安檢外找了家人的店吃晚飯。

兩人相對而坐，秦司雁換上便服會有另一種吸引人的氣質，淡漠裏還帶著散漫。

點完餐，他問林空羽：“明天繼續上夜班？”

“嗯，還是晚上八點。”

秦司雁眉頭不經意皺了下：“能熬得了嗎？”

林空羽垂下濃睫：“習慣了。”

既然做了這行，就得接所有的規則。

更何況對自己的工作沒有任何不滿意之，除了辛苦累一點，其他的都很好。

秦司雁目落在麵前人的臉上，微低著頭，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直鼻梁延到的弧度，是帶有一冷，但足夠英氣漂亮的模樣。

他默默給出評價，防備心很強。

幾道菜很快上桌，林空羽下午三點多才有空吃午飯，到這個時候也已經了，管不了什麽吃相，盡快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秦司雁比起就要慢條斯理許多，畢竟秦機長的飛機餐規格都不一樣。

“上午起霧，你們的航班等了多久放行？”

聽到他的問題，林空羽撇：“十點多才放。”

“這麽久？”

咬了一口糖醋味的茄子：“你幾點飛的？”

“沒延誤。”

這三個字就要了命了，林空羽看著他的眼神，都不有些嫉妒：“你運氣也太好了吧。”

“可不隻是單憑運氣。”

秦司雁手指在桌上敲了下：“你以為飯局白請的？”

林空羽懂了，秦司雁做事滴水不，他長期在華航的北興基地，是要把關係維護好。

小聲嘀咕：“原來做機長還要修煉這個。”

“你可以祈禱以後多放行我的飛機，讓你……”

秦司雁帶點得意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林空羽眼神往外瞟，接著一個幹淨利落的姿勢，鑽到了桌子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