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一瞥邊手下，聲音森冷的如同地窖中的寒冰，“怎麼回事？”

“屬下、屬下真的看到尹姑娘上了沈大人的馬車！”一旁的屬下努力地說明自己見到的真實況，看到太子殿下的表，嚇得臉都白了，“是真的！”

“你一直盯著，沒有人下馬車？”趙麟眼眸瞇起，繼續問道。

“屬下一直盯著，但是中間……中間上了一趟茅廁。”

“呵。”趙麟被他氣笑了，熙熙攘攘的街邊，他沒有親自手，對一旁的人使了個眼，旁邊的人便將那人扯了下去，后頭時不時傳來悶聲慘，像是有人被摁住了口鼻發出痛苦的聲音。

趙麟背著手仰著面，跟旁的人緩緩說，“派人，守著尹家各。”

街道人群頗多，馬車行駛不快，車子平穩。

蒼松看了看外頭的況，手指輕輕撥開車簾。

“大人，已經不見了那些人的蹤跡。”

“嗯。”沈云疏倚在車，正在閉目養神，蒼松松開手，車簾緩緩落下。隨后，沈云疏側，挪開一墊，手往里一拽……

一抹忽然顯現，尹湄從馬車后部狹窄的空間里被拽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冷不丁一出來只覺得頭暈目眩，是氣便了半晌 。

沈云疏緩緩低頭看，只見在封閉的空間中呆久了似有些悶著，白皙水靈的面上浮著一層，薄微啟，輕輕著氣，淡淡的眉頭微皺著，狀若西子捧心 ，略有些狼狽，卻愈發人。

尹湄總算是把氣兒給勻了，試探著看著一眼沈云疏，手腕依舊殘留著他剛才抓著自己的溫度……

他的手很燙，燙得如今心神都有些不大穩，口怦怦直跳，也不知是因為剛剛太子進來看被嚇著了，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緣故。

“謝謝沈大人出手相助。”尹湄干脆不起了，順勢跪在他的面前，“沈大人大恩，無以為報……”

“可以報。”沈云疏忽然出言打斷的話。

啊？

尹湄被他冷不丁一打斷，疑地看向他，齒微張，有些茫然。

但冷不丁對上他那雙濃墨般的眼，尹湄只覺得心頭一跳，再次低下頭來。

不知道究竟是為何，沈云疏每次與對視，都覺得自己就像是冷不丁被一支長矛扎穿了一般，也許是他常年在場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事事悉一般的眼神讓不由自主背后冒冷汗。

這種覺與面對太子的恐懼不同，尹湄覺得這也許就是天生氣場的制。

不管他行事如何，尹湄都不由自主的畏懼他。

沈云疏看著微微睜大了一雙漉漉的眼，角略有些笑意一閃即逝。

只是尹湄忙著躲開他的目，并未看到。

“你可以報恩。”沈云疏語氣平靜道，“我記得上次你說過，若是沈某有什麼需要，你在所不辭……如今正好有你的用武之地。”

尹湄瞠目結舌。

當時說出這句話時，從未想過沈云疏真能跟當面對峙，還真需要來兌現承諾。

“請……請沈大人吩咐，民定然盡自己所能。”尹湄著頭皮低聲說。

“聽聞你對打理鋪子很在行。”沈云疏雖是問，語氣間卻帶有肯定之意。

“略知一二。”尹湄低頭道。

“這兒有些賬本，你幫我看看。”沈云疏從一旁的茶柜中拿出幾疊賬本來，他單手抓住那些賬本，指節修長，遞給尹湄。

尹湄猶豫了一瞬，雙手接過，很沉的一沓。

仔細一瞧，卻見賬冊上頭記著生萬匹和無數大宗貨的款項，其間還有些稅務方面的進項。

“這是……”尹湄額頭上有些冷汗，“這是皇鋪的賬冊。”

“尹姑娘好眼力。”沈云疏靜靜地看了一眼，“能看出問題嗎？”

尹湄聞言，不由自主地翻開賬冊，翻了幾頁之后，指間一凝，猛地蓋上了賬本，將賬本放在一旁，跪倒在地，低頭道，“民不敢……”

沈云疏氣定神閑地倒了一杯茶，“起來。”

“民不敢……”尹湄心中后悔不迭，這些朝堂斗爭之事本就不是自己這樣的份能夠知道的，沈云疏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是在所不辭麼，既然能輕易看出來，還推辭什麼？”沈云疏手指著瓷杯，輕輕地轉，“起來。”

尹湄緩緩起，沈云疏見作僵，臉蒼白，知道嚇得不輕，聲音不由輕了些，“坐。”

尹湄極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心中稍緩了些，可依舊滿腹擔憂。之前瑞王跟自己提過皇鋪的事，可轉眼賬冊就到了沈云疏的手中，這是皇鋪易主？

那瑞王那邊怎麼辦？

尹湄艱難地摘選著用詞，“民愿盡綿薄之力，只是……只是民份低微，眼界窄小，有些事無法甄別……”

“這皇鋪的管理權原本在瑞王手中，如今賬本卻到了我手里，你不覺得奇怪嗎？”沈云疏仿佛猜到此刻在想什麼，看著羽般的長睫輕輕一，語氣平靜，“皇鋪經年累月問題頗多，如今已經易主，我需要可靠的人替我查清其中的缺。”

易主？皇鋪日后真的歸沈云疏管了嗎？

尹湄抬頭看向他，正撞進他幽深的眼眸之中。

不止為何，尹湄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提到瑞王時，尹湄便想到瑞王當時對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