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裏手機的震聲,將阮想從回憶拉回現實,翻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凱。
阮想驚了一下,此時倫敦還在半夜,天都沒亮。
著急將電話接通,怕出了什麽事,“喂,凱,怎麽了?”
裏氣又倔強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媽媽,你怎麽還沒回來啊?”
阮想懸著的心才穩下,又升起愧疚,抱歉道:
“對不起啊,叢安,媽媽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怎麽這麽早起來,做噩夢了?”
電話那邊沒有回複,阮想再喊了幾遍,“叢安?叢安?”
凱把電話接起來道:
“Vicky,叢安沒事,就是想你了,自己生自己的氣,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他,你安心忙你的工作就是。”
“好,那你把免提打開吧,我給他說。”
凱打開免提,阮想耐心且溫道:
“叢安,是媽媽不好,媽媽也想叢安,叢安聽凱阿姨的話,媽媽一有空,就馬上回來,好不好。”
但還是說了半天,阮叢安沒有回應,到了電話掛了,阮叢安都再沒和阮想說話。
阮想也不是傷心,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小年紀,也不知道這子倔勁是跟了誰。
雪越來越大,唐禾和周景維坐在車的後排,雖然心裏各自有事,但目還是不約而同的被路邊慢悠悠行走的人吸引過去。
唐禾見阮想打電話,角卻掛著笑,原本就不適的心,更加不爽。
還以為阮想心裏有最起碼的愧疚,結果是高估這人的道德和品了。
周景維同樣皺著眉頭,車開過去不到二百米,周景維讓司機停了車。
“媽,你先回去吧,我公司還有事,坐另一輛了。”
唐禾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嗤笑了一聲,然後盯著前方副駕駛上的後視鏡,
“你要是當初直接去找青檸,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周景維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車門,下了車,再將車門關住。
車門一開一合,冷風夾雜雪花也瞬間襲了進來。
樹上,地麵上都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白雪。
阮想很快就看到前方下車的周景維,見他走到後方停下的車跟前,也不上車,隻是點了煙在原地等著。
阮想心裏大概有了數,盡量讓自己的步子走得穩一些,從容一些,別了怯。
按照正常的速度,走到周景維跟前,步子停住,原本想說“等我?”,又覺得這樣未免有些自作多,所以開口就變了,
“有事?”
周景維見頭上和肩膀上已經落了不雪花,“上車吧,去哪兒,我送你。”
說完,也不管阮想答不答應,就將後座的車門打開了。
阮想也不知怎麽想的,沒有拒絕,鬼使神差的彎腰坐了進去。
周景維關了阮想這邊的車門,沒著急上車。
阮想隔著車窗,看他將手裏的煙吸完滅掉以後,才從另一側上了車。
周景維上車坐好以後,司機問:
“先生,這下去哪兒?”
周景維將目轉向阮想,阮想反應過來,對前排的司機道:
“送我去最近的地鐵口就行。”
車子很快啟,車上很是安靜,安靜的讓人頭頂發,十分不自在。
阮想以為周景維既然要主送,總是有些話要說的,就算不是敘舊,但是都坐到一個車上了,客氣話也總能說一兩句吧。
不過想想也是,周景維這人,哪裏叢來需要他自己找話題呢。
“煙以前不是都戒了嗎?怎麽又開始了?”阮想決定先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
本來是想以這個話題為引,好再繼續之後的談,不過一說出來,阮想就覺得有些不妥了。
畢竟,當初周景維戒煙也是因為不喜歡煙味才戒的。
周景維又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顆薄荷糖拆開含在裏,然後道:
“你說呢?”
男人的這一句反問把阮想給噎回去了,也不自找沒趣了,就當自己搭了個順風車算了。
車裏的氣氛又恢複到了最初的沉默和安靜,所以阮想的手機開始震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突兀。
阮想把手機拿出來看,還是凱來電,估著阮叢安肯定剛才又後悔了,這會兒想打電話再和說幾句話。
看手機的同時,餘也注意到周景維在看,於是還是把電話掛斷了,沒有接。
周景維見阮想明顯是因為他在旁邊,所以不接這個電話,一整個人覺自己被人溺死在水裏一樣憋悶,氣都不上來。
“你老公?”
阮想沒料到周景維怎麽會這樣以為,略顯驚訝的表落在周景維眼裏,反而覺得是他猜中了的心思,所以到吃驚。
他又怕聽見阮想裏說出是老公怎麽怎麽這樣的話,所有又很快道:
“我上次見你兒,很可。”
周景維近乎用一種自的方式,在提那一次見麵。
阮想知道周景維是誤會和Eric以及Molly的關係了,也沒承認也不否認,假裝隨意問:
“你喜歡小孩嗎?”
周景維難得自嘲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喜歡,麻煩,討厭。”
阮想心轉瞬即逝一陣的失落,看著窗外慢慢移的雪景,也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他聽話的。”
周景維聽見阮想的話,便跟著附和了句,
“哦,那好。”
後麵的車程,再沒有流出什麽有營養的問題。
有些話題,阮想不敢問,周景維不想問。
黑的庫裏南停到了地鐵口附近,司機在前方道:
“小姐,地鐵口到了。”
車子停穩後,阮想就下了車。
隨後,車子啟離開,淹沒在滾滾車流中。
不知道周景維會不會把這次見麵當他們的再一次最後一次見麵,但是阮想知道。
周景維,我們應該很快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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