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趙景川的表，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隔了幾分鐘才聽到他不甚在意又冷淡地附和了句：“瞧給你們怕的，你們就這點出息？”

書黎眼底閃過疑，他們和秦桑桑很嗎？

為什麼會喊“秦家小公主”得這麼親昵，好像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認識了很久，對這個人很悉。

書黎想大概是因為他們住得很近，又或許是他們曾經在同一個小學或初中上學吧，并不是沒可能。

當然，也只是瞎猜一下，不敢八卦地轉去問趙景川。

***

果然，班上有了秦桑桑比以前熱鬧了許多。

不到兩個星期，就幾乎跟所有人混了，這“所有人”當中自然也包括趙景川。

趙景川似乎還是跟最的那一個。

育課下課，書黎剛從場回到教室，就看見秦桑桑站在趙景川的座位旁，拉著他的胳膊：“趙景川，昨天跟我打賭說好了輸了就給我買牛的，牛呢？”

“什麼牛？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你失憶了嗎？怎麼可能，才一天過去，糊弄誰呢？”

“我有答應？”

“我兩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見你點頭了的，別想耍賴！”

“那你眼睛有點問題，趕家里人帶你去看看。”趙景川說得一臉坦然，像是本沒當一回事兒，但他也并沒有甩開秦桑桑的手。

秦桑桑：“呸！詛咒我！”

被惹煩了，他抬起另一只手煩躁地撓了撓頭發，余忽然瞥到有個人站在秦桑桑后面，被秦桑桑擋著無法回座位。

——那個人是書黎。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吱一聲讓秦桑桑走開，趙景川不耐煩地多說了句，“大小姐，擋人道了。”

“啊？什麼？”秦桑桑沒太聽清他說什麼，“什麼人道？惹……你扯哪兒去了？”

趙景川聽懂了話里的意思，卻懶得接茬，看看又看看后面的書黎，一字一頓地重復：“讓一讓。”

“……哦。”

秦桑桑這才發現后面站了個人，抱歉地看了眼書黎，側騰出位置讓走過去。

無意目睹了他們打鬧全程的書黎有些尷尬地從他們側走過，經過他時腦袋垂得低低的，眼睛一直盯著地面，不敢看他，也不想讓他看到此刻窘迫的表。

回到座位上坐下，突然“轟轟”兩聲，后面的地板好似震了兩下。

書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側眸往斜后方去看，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看見秦桑桑跳起來，又踩了兩下地板，撒潑打滾地說：“我不管，這你都能忘！還想耍賴？你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拿開你的手。”趙景川終于意識到的手一直在抓著他了，語含嫌棄道，“臟不臟？”

“哦。我剛跟許銘晨一起去倒教室里的垃圾了，還沒洗手怎麼了？我又沒垃圾，不就拿了下垃圾桶嗎，你嫌棄我啊？”秦桑桑可算找到趙景川的肋了，他干凈，是個重度潔癖癥患者，于是淘氣地手去他的臉，邊打趣邊咯咯直笑地說，“怎麼這麼嫌棄啊？趙景川，是不是很后悔跟我媽提議說讓我轉來南中啊，哈哈沒想到吧，我媽找關系讓我跟你一起待在重點班，以后你要忍我的地方還多著呢！這就開始嫌棄了？”

趙景川連一下都嫌棄，隨手撈起一本課本去拍，跟掃垃圾似的將掃走。

過了好一會兒，秦桑桑走了，這一片才徹底消停安靜下來。

書黎放在桌面上的手無聲地收，想到秦桑桑剛剛說的話，心頭涌上了一道不明的酸意。

原來他們真的早就認識。

突然有點懊悔剛才為什麼那麼不經嚇，被秦桑桑嚇了兩下就立馬扭頭過去，雖然很快就轉了回來，但趙景川一定看到了很狼狽的模樣。

……糗死了，也尷尬死了。

許銘晨去洗了個手順便上完洗手間回來，問趙景川：“你惹那位大小姐了？”

趙景川說：“自己發神經。”

單一行專拆臺地說道：“川哥昨天跟人家打賭了，輸了就買牛，結果不認賬。人家只能撒潑打滾來要嘍。”

趙景川瞥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打賭了？”

“沒有嗎？”單一行心想不應該啊，看秦桑桑來討牛還討得有底氣的，果然是小瞧了這人的厲害，立馬跪道，“我錯了，我錯了川哥。我不應該歪屁不問明白就相信了那人的鬼話，我的好學委，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小的不是，我還指著你的假期作業來抄呢，嘿嘿。“

不小心把最后一句心里話說出口，單一行朝趙景川違心地拋了個討好的眼，險些沒把坐另一邊的許銘晨惡心吐。

趙景川沒再吭聲。

距離下一節課上課還有五分鐘左右的課余時間，他將下節課需要的課本從屜里拿出來，然后打算去下洗手間。

書黎先他一步起，拿著水還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水杯往后面走。

兩人突然打了個照面。

書黎只是慣地低頭看他一眼，沒想到這麼巧他也在同一時刻抬頭看過來，這一眼對視得很突然。

趙景川雖不常跟說話，但他們也不算一點兒都不認識，平時上課討論問題的時候還是說過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