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堅跟了謝星闌多年,聞言頷首道:“就是,為了崔慕之花樣百出,崔慕之喜好作畫,便請大周最好的畫師教,崔慕之想考科舉,便混進國子監進學修文,崔慕之多去了兩次盼春樓聽戲,竟以堂堂縣主之尊拜戲伶為師——”
謝堅語氣頗為鄙薄,謝星闌也聽得皺了皺眉頭,“沒想到會驗看尸。”
謝堅撇撇,“或許又是為了崔慕之去學的吧,這幾年折騰了不稀奇古怪的事,如今便是給崔慕之做妾室,小人也不足為奇,畢竟崔慕之要娶陸家那姑娘了,不過,崔慕之那廝也忒不是東西,陸家那姑娘平白冤枉,他竟然一點兒不幫忙。”
謝星闌的表驟然冷沉了幾分,謝堅自知話多了,忙閉了口,這時,他卻看到謝星闌只隨意地掃了一眼秦纓的證供便又去看下一張。
他遲疑著問:“公子不懷疑云縣主?”
謝星闌頭也不抬地道:“疑無用。”
謝堅很是不解,卻不敢再問,不多時,謝星闌看完了所有證供,又對不遠的崔晉道:“勞伯爺帶路,去發現崔姑娘尸的荷花汀看看。”
崔晉應是,連忙引著謝星闌往映月湖走,直到此時,謝星闌才又往秦纓站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位云縣主與他聽聞之中有些不同,但他的確沒必要疑。
畢竟,十日之后,便是這位云縣主的死期。
第4章 假山
白鴛一見秦纓便拉著上下探看,又紅著眼道:“縣主,您沒事吧,聽說崔姑娘淹死在荷花汀里了,奴婢生怕縣主也出事——”
白鴛是自小跟著秦纓的侍婢,人生的桃腮杏眼,憨可,子亦率直迷糊,急原所急,想原所想,眼見原折騰的聲名狼藉,規勸無果后,依舊忠心耿耿當馬前卒。
秦纓溫和地安,又問:“你們在外面都知道了?”
白鴛點頭,“我們都侯在垂花門外的倒座房里,本來只曉得園子里出了事端,伯府還報了,并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剛才——”
“伺候崔小公子的嬤嬤抱著他進了后園,剛進去沒多久,張姨娘便追到了園門外,被守門的嬤嬤攔著,竟直接在垂花門外鬧了起來,說小公子年紀小,本不能近死人之,哭天搶地的,等嬤嬤抱著小公子出來,還要去搶孩子,如此鬧大了,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崔姑娘被人害死了……”
秦纓仔細回憶,“張姨娘便是小公子的生母?”
白鴛點頭,“正是,當年張姨娘生下小公子后,他便被抱到了夫人跟前,后來一直養在夫人膝下,伯爺也愿意將他當做嫡子養著,將來好承爵,就是苦了張姨娘,這幾年若非逢年過節,夫人絕不讓見孩子。”
這在古代的侯門深宅也不足為奇,秦纓又問:“那你是如何進來的?”
白鴛脯一,“奴婢看趙家世子來了,便搬出了侯爺的名頭,這才讓們放奴婢進來。”
這氣態頗有兩分原之姿,但也是虛張聲勢,待看去西廂時,眼底只剩驚恐:“縣主,我們趕走吧,伯府死了人,府衙差也來了,若是沾上人命司可了不得,時辰也晚了,再不回去,侯爺該擔心了。”
秦纓反握住的手,“現在還不能走,崔婉死的古怪,我也是嫌疑人之一,若現在走了,可就說不清了。”
白鴛一癟,怯怯道:“您又是為了崔世子吧……”
秦纓哭笑不得,原從前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沒法子改變,雖與白鴛說話,卻時刻在關注謝星闌的向,見他去了映月湖,便道:“倒不是為他,是崔婉死的可憐,我得看到底是誰害了,這樣一個殺人兇手藏在我們之中,想起來便覺可怖。”
白鴛眼底分明不信,卻點著頭,“您說的有道理,那我們等著嗎?”
“不,我們去湖畔看看。”
秦纓轉往映月湖走,白鴛忙跟了上來。
忠遠伯府如今式微,可幾十年前也有過權勢極盛之時,因此,這府后花園不僅占地闊達,還有湖碧波漾,湖畔十步一樓,五步一景,亦是致絕倫,如今初秋時節,芳樹奇花濃尚綠,為秋夕節準備的小燈籠,如螢火一般掛在道旁的高枝之上。
龍翊衛與京畿府衙衙差,手執火把,正在各搜尋,秦纓未見著謝星闌的影,便問起白鴛“你可知今夜帶著龍翊衛來查案的謝欽使?”
白鴛面微變,“您說的,是謝將軍府那個養子?”
秦纓應是,白鴛頓時有些意外,“您往日最瞧不上他,為何問起他?”
秦纓輕嘶一聲,這一切都要怪謝星闌的那位養父,謝正則名聲不好,不僅世家權貴,連寒門清流也不屑與他為伍,他死后,謝星闌亦是四面楚歌,而原做為皇親國戚,要和王侯世家們保持一致,當然也對這等臣養子嗤之以鼻。
白鴛雖詫異,卻也接著道:“這半年和他有關的流言很多,往日您全副心思都在崔世子上,奴婢們便是議論,也不敢當著您的面說。”
“說正月里他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失心瘋,那之后,他大變,不僅遣散了一部分家臣,還將他的養母氣的病倒在榻,不僅如此,他連陛下給的差事都能推辭,哦對了,他還和好些世家結了仇,五個月前,他以龍翊衛的名頭參了長清侯一本,說他們崔家的家將,在軍中貪贓枉法,虧空軍餉中飽私囊,一個月前,他還把定北侯家的小公子狠狠揍了一頓,事還鬧到了陛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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