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著腳下一團的小順子,淡聲道:“起來吧,你以后便跟著太子妃,在寧華殿當差。”
虞昭有些訝異,揚眉看著太子:“你去泰和殿把人要過來了?”
“不然呢?”蕭胤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以他的權勢而言,開口討要個宦實在不算難事,何況宮人們削尖了腦袋都想進東宮,“若讓他再待在泰和殿,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虞昭沒想到他還給寧華殿添了個人,只好笑著開口道:“多謝殿下。”
小順子沒想到自己因禍得福,竟能來到宮人們都夢寐以求的東宮當差,此刻又忙不迭跪下磕起了響頭:“……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多謝兩位主子收留,今后一定好好表現,在寧華殿認真當差!”
虞昭不莞爾一笑,為小順子到高興,也是來到西祈之后發自心的喜悅。
蕭胤著虞昭溫良純善的模樣,他心中微微一,卻并未多言。
恰在此時,書房的宮人過來向蕭胤傳話:“太子殿下,陛下有請。”
……
蕭胤踏書房,向建文帝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建文帝扔下手邊的折子,子向后倚在龍座上,不知是否被朝務所擾,他此刻肅容正道,“宴席散去后,你問泰和殿要了個宦?”
蕭胤沒料到建文帝如此快就得到了消息,而且竟會親自問詢,微微沉默后道:“……是。”
話落,建文帝突地冷哼一聲:“何人這般重要,值得你親自去要?”
他登基多年,渾帝王威儀早已練就,縱使平時待人溫潤,可驟然嚴肅起來時,也是極為駭人。
此刻最為駭人的是,蕭胤兒不知自己犯了何錯,索沉默下來。
所謂加之罪何患無辭,四皇子方才回京,建文帝便朝自己興師問罪。事后那些支持四皇子的群臣,只怕很快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宣揚太子失勢之事。
蕭胤不在心中揣父皇的意思,莫非是想另立儲君,登時眸凌厲了幾分。
建文帝見太子不曾開口答話,頓時冷聲道:“這般遮掩做什麼?這宮中有何事是朕不能知道的?”
蕭胤眼見建文帝已有怒之兆,唯有淡聲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太子妃眼見宦倒在四弟面前,覺得此事蹊蹺,遂希兒臣派人查探況。四弟原準備將那宦送往慎刑司,剁其手腳,兒臣知曉后派人攔下,隨后去見了泰和殿的掌事,將那名宦調寧華殿。”
一口氣全部說完,蕭胤并未看向建文帝,他從頭到尾只是闡述事實,并未替自己辯解一句。
建文帝著蕭胤半響,不辨喜怒道:“如此說來,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太子妃?”
此言一出,蕭胤又沉默下來。
他不知建文帝提及太子妃,莫不是也想罰。
建文帝頗有耐心地等待著蕭胤的回答。
蕭胤想到虞昭方才的笑靨,突然他開袍,跪在建文帝面前,作干凈利落:“父皇明鑒,此事確為兒臣理失當,與太子妃無關。”
話落,頭頂卻傳來建文帝溫和的聲音:“起來吧。”
蕭胤抬眸去,只見方才還嚴肅刻板的建文帝,此刻難得對自己有了笑意。
建文帝見太子面不解,緩緩解釋道:“太子妃是個善良的,而你并未將責任都推給,算是有了作為男子應有的擔當,朕心甚。”
蕭胤頓時明白過來,敢父皇是故意興師問罪,端看他的反應。
短短片刻之間,蕭胤卻連建文帝另立儲君之事都想到了。若是尋常大臣在此,只怕要被嚇個半死。
他抿了抿,索直言道:“兒臣在此事上費了將近一個時辰,耽誤正業,請父皇責罰。”
建文帝無奈指出道:“你就是太忙于政務,這才冷落了太子妃。就算是朕也要花些時間陪陪皇后,何況是你和太子妃才新婚不久。往后只要是太子妃提的要求,你都滿足便是。”
蕭胤萬萬沒想到建文帝也如此偏心虞昭,略微沉默后應道:“……是。”
……
與此同時,四皇子蕭桓正在攬月宮悠閑品茗,不時與溫貴妃說笑。
一名面相明的宦了殿,他名鄭昌祥,是四皇子的宦,此刻朝蕭桓低聲道:“啟稟殿下,東楚發來的書信已在半途被截獲。”
蕭桓笑著朝溫貴妃舉起茶盞道:“母妃,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第17章
溫貴妃心知自家兒子是個有主意的,并不知蕭桓打的什麼算盤,遂挑眉問道:“桓兒不妨說說,是何好戲?”
蕭桓豎起一手指在邊,做出噓聲的手勢,故作神道:“天機不可泄。”
說罷,他轉而詢問鄭昌祥:“信可送來了?”
鄭昌祥自懷中取出一個竹筒,其便裝著那封東楚來的家書。其上封泥已破,但是不打,只需讓西祈工匠再造個一模一樣的竹筒便是。
蕭桓接過那封家書閱看了遍,不輕笑一聲:“看這信,倒真是瞧不出什麼。”
可惜啊,他已然知曉一切實,此刻瞧著只覺蓋彌彰。
既然抓住了二嫂的把柄,那他可要好好玩玩才是。
……
長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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