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侯爺強搶了我哥。
為了報復他,我當街就劫了他妹妹:「姓顧的,想讓你妹妹回去就把我哥放了!」
豈料,妹妹竟反手把我摟進懷里:
「姐姐都已經把人搶過來了,還想讓我回哪兒去啊?」
1
我哥沈欽,丞相府嫡公子,京城第一紈绔。
作天作地不怕死。
這日,當街和顧小侯爺打賭,毫無懸念地輸了。
我哥扇子一掀,氣定神閑:「行,本公子愿賭服輸。」
「顧小侯爺想要什麼?」
顧小侯爺眸微抬,眉梢一挑。
當著在場那麼多圍觀群眾的面。
上前兩步,緩緩抬手,一把就攬住了我哥的腰。
他語調輕松,卻錮得我哥在他懷里彈不得,輕聲問:
「我要什麼,你都能給嗎?」
我哥死鴨子:「自然。」
「那好。」顧小侯爺角微勾,笑了笑,俯下,湊近我哥跟他說,「我想要……」
「你。」
2
我本來也正站在旁邊兒混在人群里看戲呢。
驟然聽到這話,驚得手里的瓜子都掉到了地上。
連連搖頭加嘆氣:「兄長啊兄長,萬萬沒想到啊。」
「你把顧小侯爺當死敵,可他竟然想上你!」
圍觀群眾亦是嘖嘖稱奇,齊齊后退了兩步,給那二位讓出更大的場地。
我哥此刻還正被顧朝辭圈在懷里。
聞言,慘白著一張俊臉側過頭來瞪我:「死丫頭,還有閑心說風涼話?」
「還不趕找人來幫忙!」
我忙不迭「噢」了一聲,準備轉走人。
卻看見顧小侯爺聽了他這話后,手上作一,神驟然間變得晦暗起來:
「幫忙,幫什麼忙?」
「方才可是沈公子自己親口說的,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
「如今你這是……」他聲音低,左手狠狠在我哥腰上掐了一把,「想出爾反爾啊。」
3
沈欽這廝在京城作威作福十年有余。
恐怕死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在大街上被人當眾調戲。
并且那人,還是個量比他還要高出一些的俊俏男子。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往后仰,拼盡全力想離顧朝辭遠一些。
接著,咬牙切齒道:「閉。」
「謝小侯爺可真好意思提啊。」
「贏了我一次投壺,就想把我人都帶回去?」
「做你的春秋大夢。」
謝朝辭眸微瞇:
「這麼說,你是不愿意跟我走了?」
我哥閉了閉眼:「廢話!」
「我說什麼都能給你,指的那是件兒。」
「沒讓你來打我人的主意!」
「好。」顧朝辭出奇冷靜,淡淡點頭,「很好。」
他把我哥子扶正,待他站穩以后,松了手。
我和我哥同時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
顧朝辭突然彎下腰,直接打橫就把我哥抱了起來。
我哥堂堂一個八尺男兒啊。
京城多的夢啊。
就這麼被他橫著給抱了起來。
我哥絕地看了我一眼,自暴自棄地手環住顧小侯爺的脖頸,然后把頭也埋到了他肩上。
好歹算是把臉給藏住了。
顧朝辭倒是面十分平靜。
波瀾不驚地抬手招來隨從,淡聲吩咐:「把車簾掀開。」
頓了頓,又補充:「再去尋麻繩來。」
4
隨從領命而去。
我僵住了,什麼,什麼繩?
沒想到,顧小侯爺表面看來一派清風霽月,私下里癖好還花哨啊。
我這回是再也冷靜不了了。
沈欽雖然不是個什麼東西。
但他畢竟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
我再怎麼著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折在顧小侯爺手上。
不過,肯定不行。
我正埋頭思量對策,就聽見后傳來一道俏生生的嗓音:
「哥?你們在那兒做什麼呢?」
5
我回過頭一看。
天助我也!
來人娉娉裊裊,似出水芙蓉,正是顧小侯爺的胞妹,顧清予。
況急,我當即便心生一計,連猶豫都不帶猶豫。
直接三兩步繞到后,用剛才買的竹蜻蜓尾端抵在了嚨前。
顧清予一愣:「阿昭,你這又是做什麼?」
我挾著后退兩步,低頭飛快地小聲跟說了一句:「顧姑娘,得罪了,我回頭去你府
上給你下跪磕頭,嗚嗚嗚。」
然后,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
就抬起頭,朝前方略有些底氣不足地大喊:
「姓、姓顧的,你妹妹在我手上。」
「想讓回去就趕把我哥給放了!」
「否則,我對不客氣!」
顧朝辭早已經抱著我哥停下了腳步。
此刻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緩聲開口:
「你們兄妹倆倒還真有意思。沈姑娘,竹蜻蜓能殺得了人嗎?」
「你用它來威脅我,未免也太過沒有說服力。」
「還有,」顧朝辭朝顧清予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又道,「你若真想對不客氣,恐怕是求之不得。」
6
我還沒咂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顧清予就拍了拍我的肩:「阿昭,你別聽我哥瞎說。」
把竹蜻蜓從我手里走,又從袖子里出一把短刀,塞進我手里。
完事兒還自己把著我的手,讓刀鋒與白皙的脖頸得更近了些:
「現在有說服力了。」
「你接著威脅他吧。」
我:「……」
我的沉默震耳聾。
我道:「我覺得你哥他不是傻子。」
又道:「而且我也不是。」
「多謝顧姑娘。」
我把顧清予松開,并且把刀還給了。
心道,誰讓我哥沒事兒非要當街和謝小侯爺打賭,這下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妹妹我盡力了。
無能為力啊。
7
我哥最終還是上了謝小侯爺的馬車。
馬蹄濺起塵土,揚長而去。
車輛很快消失在長街盡頭。
我嘆了口氣,正準備轉離開。
卻看見顧清予還站在我邊沒走。
我疑:「天不早了,顧姑娘還不回府嗎?」
「回去?」
把方才從我那兒拿過去的竹蜻蜓攥在手里。
忽而意味不明地笑笑,繼而驟然間發力,反手把我摟進了懷里。
我用力掙扎了兩下竟沒掙。
這才發現,顧清予雖然表面瞧著弱,實則卻力氣不小。
「回哪兒去啊?姐姐。」輕笑著近我耳邊,呵氣如蘭,「你都已經把人給搶過來了,還想讓我回哪里去呢?」
我:「?」
白日撞鬼。
顧家這兩兄妹該不會都不對勁吧?
8
顧清予一個瘦瘦弱弱的姑娘家。
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在大街上和我摟摟抱抱也就罷了。
看我的眼神還就跟看新到手獵似的。
方才已散去的圍觀群眾,復又折返了回來,疑地低聲竊竊私語:「嗯,這還有一對兒?」
顧清予笑笑:「姐姐你瞧,他們夸我們天造地設呢。」
我:「?」
我誠懇道:
「你會錯意了顧姑娘,他們的意思是,這還有一對兒樂子可看呢。」
9
顧清予本管不了什麼樂子不樂子。
臉一沉,從袖子里翻出一麻繩。
我大驚:「你和顧小侯爺當真不愧是親生的。」
話音剛落,那一指的繩子就被綁到了我手上。
顧清予拿著繩子牽住我,轉撥開人群往前走。
我已經顧不得什麼面子,大聲喊企圖喚醒的理智:
「這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你冷靜點兒放了我!」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行行好放了我吧。」
終于開口,冷漠的兩個字:「不放。」
我崩潰:「為什麼?」
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一字一句宛若嘆息:「阿,昔年城門一別,你我至今已數年未見,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可我和兄長回京已三日有余,我耐住子沒去尋你,你竟也沒來找我。如今好不容易見上面,你還生分地喚我姑娘。」
「想來……」低下頭,握住繩子的手了,「是早就已經把我忘了。」
「不過沒關系,阿。」復又勾起角,朝我一笑,手抬起來,了我的頭發,「我總會有辦法,讓你永遠也離不開我的。」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說這話時,神竟然有些狠。
我后退半步,試探著:「阿予……」
見抿沒說話,我便又道:「你這些話,想表達的意思是,是喜歡我嗎?」
臉騰得一下紅了:「你……」
「是。」
「是又如何?」
「不如何,阿予。」
得到肯定的答復,我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迎著有些錯愕的目眉開眼笑:
「你喜歡我早說不就得了,要是早說了哪兒用得上繩子啊,我自己就跟你走了。」
「我也喜歡你。」
「我愿意。」
10
我回了沈府好半天。
金烏夕沉后,才終于等到沈欽翻墻回來。
他翻墻而下時分明摔到的是,站起時卻先手捂住了腰。
我心里咯噔一下。
腦子里閃過一些不可詳寫的畫面。
慌忙跑過去手扶住他:「哥,你沒事兒吧?」
沈欽搖了搖頭。
我這才發覺他臉慘白,原本澤淺淡的在月下竟顯得分外紅潤。
就連烏黑發此時也已凌不堪,一半用玉簪束著,一半隨意散在后。
我瞠目結舌:「這還沒事兒啊哥?」
我真心贊許:「顧小侯爺不愧是領軍之人。」
「當真……年富力強,十分生猛。」
沈欽臉更白了,耳朵尖卻泛起一層薄紅。
他氣得彎下腰連連咳嗽,還不忘出一只手指著我:
「沈云,翅膀了是吧?敢編排你親哥了?」
我怕真把他給氣死了。
趕連聲道歉,扶著沈欽往屋里走。
卻在踏上臺階時,不慎從腰間掉出來一本書。
大事不妙。
我手忙腳彎腰去撿。
卻終究沒有沈欽反應快。
他單手執書,視線落在封皮上龍飛舞的幾個大字上,眸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那書的名字是:《霸道侯爺輕點兒寵》。
11
「解釋解釋吧,阿。」
沈欽惻惻地笑,語氣堪稱溫:「哥哥不在的時候,你都背著我在看些什麼東西呢,啊?」
我閉了閉眼,小聲開口:
「哥,實不相瞞。」
「這是我花了大價錢收回來的。」
「現如今你和顧小侯爺的話本子在京中廣為流傳,千金難求,且本本都寫你是在下邊兒那個。」
「就這,」我著書封的一角,「就這一本,還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安平郡主那兒買下來的呢。」
「你若好奇,我可以給你念念。」
沈欽抬手按了按眉心:「你念。」
我從善如流地點頭,隨意翻開一頁:
「沈公子早已被折騰得不人形,連連求饒,顧小侯爺卻并不依他,低笑一聲,便又傾了過去……」
我去。
我余小心地看了沈欽一眼。
他指尖在抖。
我連忙把書翻過兩頁:「這、這段兒劇有些過于刺激了,無妨,咱們換一頁念。」
后兩頁,開篇場景是在涼亭。
我心道,這段劇總該是安全的了,于是放心地照著讀了下去:
「只見沈公子雖仍端正坐著,面卻是泛了紅。原是顧小侯爺不知何時湊坐了過去,已將手探進了他里下擺……」
我一把把書扔了出去。
這竟是本穢讀!
沈欽背靠著墻壁,抖從指尖蔓延到了全。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沈、云、。」
「你要是還想讓你哥再多活兩年,就趕把這書,給我燒了。」
「一張紙都別剩。」
12
我恍惚覺得那書上的容或許是在紀實。
就仿佛落筆之人著墨時,就藏在我哥和顧小侯爺的床板底下。
她是二十一世紀資深醫學專家,卻穿越成落魄陪嫁公主。嫡姐僞善做作恨不能取她性命,便宜未婚夫溫和謙厚暗藏野心,還有一大堆豺狼虎豹,一個個恨不能將她剝皮抽骨。在夾縫中生存的她開始了鬥渣男鬥朝堂鬥江山的生活,好不容易把那所謂的婚姻擺脫掉,卻又被那孱弱腹黑的妖孽太子給盯上了。從此又開始了鬥心鬥情鬥天下的漫長道路。這是一羣驚才絕豔的男女在亂世裡譜寫的一段愛情與江山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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