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新的襯衫, 只穿他常穿的,傅言洲沒想到會如此直白說出來。
他后知后覺,今晚沒腦補。
如果換做以前, 心里不想要新襯衫, 而他卻提出送幾件新的,又要生悶氣,腦補他不愿給穿他常穿的服。
傅言洲在額頭親了一下:“以后心里想什麼就像剛才那樣直接說出來,我不是每次都能猜你心思。”
他又道:“吵架傷又浪費時間。”
周六那天吵架,他什麼也沒干,但比在談判桌上談判還累。
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閔稀抬手環住他的脖子:“那我就問你一個我一直想知道的, 你眼里, 我脾氣是不是差到沒救了?”
傅言洲淡笑:“有救。”
他眼神溫和,閔稀信了,又問:“你以前沒想過和我這種格的人結婚吧?”
傅言洲看著的眼,頷首。
的確不是他另一半的標準, 首先格和脾氣就不是。
“還有什麼想問的?”
閔稀不確定問出來合不合適, 不由糾結。
有明顯的停頓,傅言洲說:“問什麼都行。”
閔稀問前還是考慮了幾秒:“聯姻前,你對或是結婚有標準嗎?”
保證:“你說什麼我都不生氣,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傅言洲:“有。”
并且的標準很高。
如果是他主追求對方, 第一, 那肯定是對方讓他心了。第二, 且兩人相舒適,靈魂上很契合。
這些年追他的人不,他認識的優秀異也很多, 但直到和閔稀聯姻, 也沒遇到符合自己標準的人。
閔稀不是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的人, 當初祝攸然在聚餐閑聊時也問過他差不多的話,那天的聚餐嚴賀禹恰好在場,說他最后找的朋友有可能一條標準都不符合。
閔稀很安靜,在等他說出擇偶標準。
傅言洲簡明扼要:“有好,格合得來。”
閔稀笑笑:“那我一條也不符合。”
傅言洲把手掌墊在腦后,語氣平淡卻又認真:“多磨合幾年,都能符合。”
他父母就是這樣的,現在不錯。
這是領證以來,他說得最讓心的一句話。
閔稀含住他的,主吻他。
……
運過量,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閔稀的還發酸。
居悠悠發消息問,中午在食堂吃還是點外賣。
【去食堂。】
出差十幾天,有點想念食堂的特菜。
居悠悠:【那我先去打菜。】
又問:【還是老樣子?】
【嗯。】
可能因為居悠悠是招進來,又手把手教怎麼協助余程潭理工作,居悠悠在心理上特別依賴。
只要工作不忙,居悠悠恨不得時時粘著。
閔稀順口問道:【余總今天有飯局?】
如果余程潭在公司,居悠悠都是要陪老板去食堂的,沒空陪一起。
居悠悠秒回:【沒有。余總中午要跟一楠吃飯,可能是聊工作吧。】
雖然公司有小道八卦,說一楠喜歡余總,但他們倆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在食堂聊私事。
余程潭此刻已經在食堂的包間里,一楠比他晚到幾分鐘,他主找吃飯,還是有點意外的。
自從跟閔稀鬧掰,和余程潭的上下級關系也變得張疏離,只在工作上有流。
“余總。”
一楠進來。
今天他依舊是黑西,深灰襯衫,襯衫做工良,紐扣也看不出LOGO,應該是出自小眾高端定制店。
數過他穿過的襯衫品牌,大概有十一個牌子。
再有三個月他就滿三十五歲,低調的魅力是歲月在他上唯一留下的痕跡。
余程潭指指對面的椅子,客氣道:“坐。”
菜還沒上來,一楠端起水喝,從辦公室到食堂想了一路,沒想到余程潭找為何事。
余程潭對自己的下屬不喜歡繞彎子:“盛時科技的推廣方案和發布會方案已經確,接下來就是你們介部怎麼合理給安排資源。”
呵,原來是為了閔稀來找。
一楠淡笑,笑不達眼底:“余總,什麼吩咐?”
余程潭靠在椅背上,依舊是放松的姿勢,“沒有吩咐,你作為介總監,怎麼安排資源你最擅長。”
一楠沒控制好自己的語氣:“那既然這樣,余總為什麼還特意點出來?是質疑我的工作能力,還是覺得我會假公濟私,故意刁難閔稀?”
只要跟閔稀有關,無論任何事,都會失態。
也討厭自己這樣。
襯得自己既小家子氣,又很不專業。
“我是嘉辰的老板,真要質疑你的工作能力,你能升到現在這個位子?”
余程潭沒有因為的質問而生氣,態度始終溫和:“故意刁難閔稀這種事,你不會。”
一楠微怔。
以為在他心里,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余程潭繼續:“我只是希你們能心平氣和共事,心好了事半功倍。”
半晌,一楠淡聲說:“我知道怎麼做。”
余程潭找一楠聊過,下午又把閔稀到辦公室,給提前打預防針,跟介部共事時,收收自己的脾氣。
閔稀在他桌前端坐,態度也極其端正:“放心余總,我不會拿項目開玩笑。”
余程潭煮好咖啡,習慣放半條糖,一些鮮油,端到面前。
“明天你跟介部開協調會,商量一下盛時科技發布會需要邀請的人名單,下周盡量把名單確定下來給我過目。”
閔稀攪咖啡,應道:“好的余總。”
跟一楠的矛盾說大也不大,不過是工作上有分歧,但后來不知道為什麼,沒了轉圜的余地。
今天要忙的事不多,正常時間下班。
閔稀從公司離開去了商場,專程給傅言洲買煙灰缸。他總覺得偏心閔廷,把他念叨過的煙灰缸買一個,讓他心里稍微平衡。
選的煙灰缸價格上還不能跟閔廷的那個煙灰缸出太大,最好價錢差不多。
閔稀來之前咨詢過余程潭,他給推薦了幾家店。
轉了三家店,終于找到一款高端貴氣又設計新穎的煙灰缸。
【今晚還加班?】
到了車上,發消息給傅言洲。
傅言洲:【加班。】
又補充道:【九點鐘有海外視頻會。】
閔稀為表誠意,決定把煙灰缸送到他辦公室。
【我路過凌宇大廈,上去看看。你在不在公司?】
傅言洲:【在,過來吧。】
沒到二十分鐘,閔稀到了凌宇大廈地庫。
一路慢慢往里開,左右尋找車位,停車位都滿了,只有傅言洲經常停車的附近有空車位。
一甩車頭,直接扎進停車位。
大多數人停車都會盡量把車倒進停車位,這樣出去的時候更方便,閔稀倒車技一般,每次都是先停進去再說。
婚前來過凌宇幾次,門路,徑直去了傅言洲辦公室那層。
傅言洲剛簽好文件,敲門聲響。
他聲音一貫的清冷:“進來。”
閔稀提著一個袋子,推門而。
傅言洲見把手提袋小心翼翼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里面什麼?”
“煙灰缸。剛買的。”
“閔廷那個煙灰缸壞了?”
“……”
“不是送給他的。”
閔稀把包裝盒從袋子里拿出來,放到他面前:“送你的。”
上次是熱牛,這是第二次,讓他寵若驚。
閔稀下一努:“不拆開看看?”
包裝盒外面還有包裝紙,傅言洲拿裁紙刀裁開。他沒見過閔廷的那個煙灰缸,但閔稀送他的這個,像藝品擺件,用來盛煙灰太奢侈。
他本來煙就不多,直接把煙灰缸放在電腦旁當擺件。
閔稀看得出他很滿意那個煙灰缸,多余的話會破壞他們之間難得的氛圍,沒多逗留,順手拿過他的水杯喝了兩口便告辭。
剛坐上車,接到父親的電話。
“稀稀,這周出不出差,哪天晚上有空回家吃飯?”
閔疆源又補充道:“你跟傅言洲一起。”
今天是沒空了,傅言洲還要開視頻會。
閔稀沒立即答復父親,“等晚上問問傅言洲,看他哪天有空。”
婚后就沒跟父母過面,算算已經兩個多月。
“媽媽這周也有空回來嗎?”
閔疆源一頓,“應該沒空。”
他不清楚妻子的公務安排,上次聯系還是三天前,妻子問他個工作上的事,問過就掛了,并沒有多聊。
這麼多年他和妻子都是異地,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他與妻子聯系比較多,每天一個電話,工作不忙時有時一天兩三通,都是聊孩子,聊閔廷的學習,聊閔稀又調皮闖了什麼禍。
等孩子慢慢大了,他們的電話也逐漸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兩三天打一次,也許間隔時間還長。
閔稀聽說母親沒空回來,不免失落:“我都好久沒跟你和媽媽一起吃飯了。媽媽什麼時候才能休假?”
閔疆源也不知道妻子的工作安排,無法回答兒。
即使兒已婚結婚,在他眼里還是個小孩,他寬兒:“沒關系,這周爸爸不忙,多陪你吃幾頓飯。”
“爸爸你休假?”
“算是。”
“那你去看看媽媽,給個驚喜。”
閔疆源:“五十多歲的人了,還以為像你們年輕人。”
閔稀笑說:“你們在我心里可一直都是小年輕。”
閔疆源笑出來:“別沒大沒小。”
閔稀說的是實話,母親年過五十還多,還是那樣溫漂亮。
又跟父親閑聊了二十多分鐘,直到掛電話,父親也沒正面且肯定地回答要不要去給母親驚喜。
剛才一直打電話,沒注意看前后的車況,這個停車位被夾在兩輛大型轎車中間,后面幾米遠就是另一排停車位,以那麼爛的車技,本倒不出來。
這輛越野車是十八歲時外公外婆送的年禮,沒有自泊車系統。
閔稀只好求助傅言洲,發消息給他,讓他幫忙倒一下車。
傅言洲接到消息時剛在會議桌前坐下,看到閔稀的消息,先關了麥才回電話過去,不敢置信:“半小時過去了,你還在地庫?”
“……嗯。”
“倒半小時沒倒出來,你當時駕照怎麼考過去的?”
閔稀解釋:“我不是倒了半小時,跟我爸打電話呢。”
怕耽誤他開會:“不用你下來,你找個司機幫我倒一下。”
告訴他所在停車區域。
傅言洲看手表,會議還有十分鐘才開始。
他對閔稀說:“我下去。”
下樓前又代白書,如果他遲來幾分鐘不用等他,讓他們先開始。
沒用兩分鐘,傅言洲到了地庫。
閔稀靠在車門上在等司機過來,聽到腳步聲側臉,一黑黑,襯衫束在黑西里,姿拔,從電梯間款步過來。
沒想到來的是傅言洲,“你不是要開會嗎?”
“嗯。”
閔稀沒再廢話,讓開駕駛座門。
傅言洲示意:“你上去。我教你怎麼倒。”
閔稀:“……我倒車技不行。”
“不是有我在這兒?”
傅言洲眼神再次示意坐上去:“倒車不難,多倒幾次就練了。”
不會倒車不是多大的事,家里有司機,關鍵喜歡自己開越野車,學會倒車方便。
閔稀不想耽擱他開會,只好著頭皮拉開駕駛座車門。
車技本來就菜,他又一臉嚴肅在那指揮,突然有點不會開車。
“砰”一下,蹭到旁邊的汽車,一腳剎車。
傅言洲心梗幾秒,沒想到車技差這樣,轉瞬又面如常,寬:“稀稀,沒事,繼續倒。”
閔稀從車窗探出來:“我都蹭到人家車了。”
傅言洲臉平靜:“蹭的是總裁辦的公車,沒關系,明天讓司機開去修。”
“蹭得厲不厲害?”
“…還行。”
聽他口氣,剮蹭得不輕。
閔稀安靜片刻,轉坐好。
十多秒過去,見不,傅言洲走到車窗前:“怎麼不倒?再倒兩三把就能倒出來。”
閔稀看他:“我緩一下。”
他以為的兩三把,到手里再乘以三都不止。
傅言洲的手撐在車窗上,輕攥住他一手指。
兩人不都想到,如果倒車這件事發生在一個星期前,會是怎樣的場景。
肯定會對傅言洲發脾氣:你花半分鐘就能幫我把車倒出來,你看看現在幾分鐘過去了?還蹭了人家的車,為什麼你就不能像我哥那樣好說話!換我哥,他早就幫我把車倒出來了。
傅言洲應該會這麼回:所以你到現在都不會倒車。
最后當然是不歡而散。
今天和傅言洲都心平氣和,沒有話里帶刺。
傅言洲把手指給攥了半刻,問:“閔廷沒讓人教你倒車?”
閔稀:“沒。他習慣了幫我倒。”
傅言洲沒再多言,他也不自覺地縱容,手從車窗進去,開了車門,又給解開安全帶:“下來,我給你倒。”
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世人稱他傅九爺,在臨海市人人退避三舍,涼薄冷淡,無人敢惹。冇有遇到何以安之前,傅九爺兇殘暴戾,涼薄冷淡,從不給任何人留半分情麵。遇到何以安之後,九爺能動口絕不動手,提倡有事坐下來大家一起講道理。世人都覺得九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兇殘暴戾,涼薄冷淡的傅九爺了。殊不知,九爺隻是想以身作則教導自家媳婦冇事彆動手,傷身體。因為彆人的媳婦都勸自己老公冇事彆動手,做個好公民,可九爺的媳婦跟彆人的媳婦不一樣,遇事就問,“老公,能打他嗎?往死裡打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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