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徑直去了大學生活中心,卻見主席辦公室的大門閉著。
不在嗎?
有學姐路過門邊,見薛梨探頭探腦朝觀,好意提醒道:“主席周末不在哦。”
薛梨回過頭,看到一個扎著馬尾辮兒的小姐姐,溫地對笑著。
認出這是第一天校車上招新宣傳的許舒。
“許學姐好。”
“誒,你認識我嗎?”很顯然,許舒并沒有認出薛梨。
畢竟們只有一面之緣,而且薛梨今天的打扮…也和以前的樣子相差太多了。
“我聽過學姐的招新宣傳。”
“原來如此啊,你來找主席有事嗎?”
“呃。”薛梨隨便胡謅了一個借口,“我想問問他,學生會筆試的績什麼時候出來。”
“周一就會公布,最遲不超過晚上六點,你屆時關注我們的南央大學學生會公眾號吧。”
“好哦,謝謝學姐。”
薛梨趕溜出了大學生活中心。
夜幕降臨,天空被路燈暈染了青白,空氣中飄著細細的雨星子,路邊的學生們三五群,無人撐傘,倒也不介意這零星小雨。
既然陳西澤不在,薛梨便準備回宿舍了。
路過大禮堂的反玻璃時,薛梨偏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雙被工字修飾得又長又筆直,斜肩衫帶著幾分小,發型也是颯爽利落。
還是有點不太甘心。
今天是沈南星特意替化了的妝呢,以后自己弄,萬一弄不出這樣的效果了。
不給什麼人看一下,就好虧啊。
薛梨又溜達到了三食堂樓下的修理店,店里也沒有人。
出手機,給薛衍發了一條信息——
冰糖雪梨:“哥,把陳西澤的微信推給我吧。”
薛大帥比:“你哥已經被他拉黑了。”
冰糖雪梨:“你好挫啊。”
薛大帥比:“但我可以把他給你。”
薛梨“謝謝哥”的文字都還沒打完,薛大帥比:“500給一次。”
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再見!”
薛大帥比:“找你野哥哥干嘛?”
冰糖雪梨:“不關你的事!”
薛大帥比:“我記得他問過我你的號碼,以為你們早就加上了。”
冰糖雪梨:“沒有啊。”
薛大帥比:“今天周六,陳西澤每個周末都要去市中心的省隊擊館打靶訓練,這會兒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冰糖雪梨:“okk!”
薛梨看了看時間,索來到了學校南門口的校公站等著。
他進校門的話,肯定就能看見。
孩雙手兜,坐在校車站的橫椅邊,怔怔地看著飄雨星子的天空。
距離約莫四五米遠的地方有兩個男孩拉拉扯扯地低笑著,似在說著什麼,目時不時地瞥向薛梨。
薛梨有幾次和其中一個鴨舌帽男孩的視線對上,確定了他們確實在看。
干嘛啊這是…
有點小小的不安。
沒過多久,戴鴨舌帽的男孩徑直朝走了過來。
薛梨立刻張了起來,心臟砰砰直跳。
鴨舌帽男孩走到了的面前,似乎也有些張,帶著些音詢問:“你、你好,我是機械學院大二的,我劉昊,請問能不能加你一個微信呢?”
“啊?”
薛梨呆住。
“我覺得你很可,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認識你。”他笑得很,五有點不修邊幅,鼻梁很,帶著一子氣。
“抱、抱歉。”口而出,“我…我沒帶手機。”
”呃。”
男孩視線下移,落到薛梨的左手上,手里攥著掛了絨公仔的白手機。
“……”
薛梨趕將手機藏到后,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算了。
“我的意思是…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紅了臉,聲音宛如蚊子。
男孩清爽地笑了笑:“沒關系,你這麼好看,肯定很多人追你。”
“唔…”
“拜拜。”男孩大方地對揮了揮手,和另一個壞笑著看熱鬧的男生拉拉扯扯地離開了。
薛梨都要張死了,生平第一次在路上被人搭訕要微信。
打開微信,指尖抖著,在群里吼了一聲——
冰糖雪梨:“我被男生搭訕了!”
聽:“天吶,這麼快!”
冰糖雪梨:“我覺,我的青春開始了!”
一顆小星星:“你想怎樣?”
冰糖雪梨:“我要談!”
一顆小星星:“只有一個問題:跟誰?”
冰糖雪梨:“這是個好問題。”
雨雨雨:“你加那個人了嗎?”
冰糖雪梨:“沒有,我不認識他,怎麼可能隨便加。”
聽:“所以你談的對象,是要在人里挑咯?”
冰糖雪梨:“不一定啊,范圍不限。”
聽:“那有人跟你要微信,干嘛不加人家,多好的機會啊,分分鐘就可以開啟一段甜。”
冰糖雪梨:“有道理哈。”
下意識地就直接拒絕了對方,就沒想這麼多。
一顆小星星:“說這麼多,還是看臉唄,所以對方長得怎麼樣?”
冰糖雪梨:“一般。”
一顆小星星:“你不是就要找平平無奇的嗎,這還不好?”
冰糖雪梨:“但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平平無奇啊。”
一顆小星星:“你喜歡哪種平平無奇的?”
冰糖雪梨:“個子要高,不需要太多,八塊腹就可以了;值不需要太帥,但不能比薛衍丑!然后要會一點兒技能,最好是擊之類的;績不用很好,能拿到獎學金就行;也不用很有錢,但是要會修手機手表之類的、就是說能自己賺錢吧。”
一顆小星星:“……”
聽:“你干脆報某個主席份證號算了。”
*
薛梨不再和們瞎聊,抬頭著校門的方向,不放過任何一個校的同學,盯著要等的那個人。
肚子咕咕地了起來,連飯都不敢吃,怕好不容易暈染好的口紅花掉。
自己重新涂,效果就沒有沈南星給畫的這麼好了。
約莫八點,終于看到了那抹悉的高挑影。
夜里,他背著黑長包,穿著休閑運外套,形拔筆直,氣質冷冷淡淡。
縷縷的雨星子里,他漆黑的眉眼低著,單手揣兜,踱著漫不經心的步子沿街道走來。
薛梨的心臟哐哐撞大墻,趕低頭看手機,假裝這只是一場偶遇。
等他主和打招呼。
幾秒之后,陳西澤從邊踱步而過,帶著一陣輕輕淡淡的沉木香。
薛梨用余瞥他。
這家伙居然無視了,徑直從邊走過去了。
???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薛梨趕從包里出小鏡子,照了照。
單眼皮,的鼻子,小小的,沒有濃妝艷抹到認不出來的地步啊。
他什麼眼神啊!
薛梨終究還是不太甘心,眼見校車要啟了,趕刷卡上車,風風火火地坐到了圖書館站。
這里也是陳西澤回宿舍的必經之路,這次,無論如何也必須他認出來了!
薛梨等了約莫十分鐘,果然,陳西澤踱著懶淡的步子,沿著銀杏路,走了過來,垂在額前的幾縷發已經被雨星子浸潤了。
這次,不再坐在椅子邊低頭玩手機,而是徑直朝他走了過去,隨手從包包里出一張發廊店傳單,低頭看著,假裝偶遇。
倆人肩而過的一瞬間,陳西澤還是沒出聲,也沒。
“……”
薛梨放下手里的傳單,無語地回頭了他一眼。
年單肩背著包,背影清瘦疏冷。
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這是竹馬嗎!
天底下有這麼塑料的竹馬嗎!
薛梨咬了咬牙,終究還是不甘心,又搭乘了下一班校車,這次直接停在了陳西澤男八舍的樓下。
事不過三,這次再認不出來,這輩子都不理他了!
等了五分鐘,陳西澤終于過來了。
薛梨趕躲到樹后,見他走進了樓下的一個校園超市便利店。
連忙跟了進去,見陳西澤修長的指尖掃過一排冰鎮飲料汽水,最終拎了一瓶礦泉水,轉去結賬。
薛梨趕貓著子,閃到了他結賬的必經之路的架子邊,假裝挑選架子上的商品。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陳西澤的上,終于,余瞥見他在邊停了下來。
薛梨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心臟哐哐直跳。
“小貓。”
“昂,好巧哇!”
薛梨轉過,正要無比自然地跟他打招呼,不想邊年的手了過來,落在旁邊的架子邊,隨手拎了個小盒子:“你在選避孕套?”
“……”
薛梨宛如機人般僵地轉,看到對面的這一個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tt:岡本、杜蕾斯、杰士邦…
薛梨瞳孔地震,頭皮都麻了。陳西澤吊兒郎當地湊近了耳畔,呼吸溫熱:“喜歡什麼牌子,要不要哥哥幫你挑?”
“不用。”薛梨著頭皮,隨手從架子上抓起一盒杜蕾斯,“我哥讓我回來的路上幫他帶一盒。”
“你哥讓你繞半個校園來北區的男宿樓下,幫他買一盒計生用品?”
“不、不管你的事。”薛梨拿著tt來到了前臺。
陳西澤也跟了過來,站在后,順帶將手里的水也遞了過去,在阿姨掃碼的時候,他說道:“一起。”
“好,一共31。”
薛梨了眼陳西澤,陳西澤也垂眸掃,理所當然道:“你的30,我的水1元,你不會在等我結賬?”
“……”
薛梨出了手機結了賬,抓了套套塞進書包里,氣呼呼地沖出了便利店。
到底在犯什麼蠢啊!
浪費一晚上的時間,還浪費了31塊錢!就為了給這個討厭鬼看一眼。
結果他本什麼都看不到。
氣死了。
陳西澤追上了薛梨,指尖彈著一枚嶄新的一元幣:“氣這樣?錢還你了。”
“不用!自己留著買眼鏡吧,比我還瞎!”
他將幣揣進孩的兜里,便不再追著,停在路邊。
薛梨走了幾步之后,回頭看他。
縷縷的雨在燈下宛如素描紙上的橫斜線,年站在路燈之下,黑眸埋了拔的眉骨影之中。
薛梨終究還是不甘心,朝他走了過去,沒好氣地問:“你到底認不認得我啊?”
陳西澤垂眸睨:“為什麼不認得。”
“那我是誰?”
“我的小貓。”
“……”
薛梨稍稍沒那麼生氣了,哼了聲:“你不覺得我今天有點不一樣嗎?”
話音剛落,便見陳西澤漂亮的手了過來,著的下頜,礪的指腹挲著的細的皮,將的臉蛋拉近了些。
踮著腳,看著年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陳西澤仔仔細細打量了幾秒后,喃道:“你眼睛有紅,輕微染了。”
“……”
薛梨掙開了他的手。
這男人,不愧是學眼科的!
廢了這麼大勁兒的華麗變,還有男生在路上問要微信呢!
他居然…居然只看眼睛有。
陳西澤見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倒也不逗了,認真提醒了一句:“瞳對眼睛傷害很大,不許再戴了。”
“我…”
薛梨簡直無言以對,鬧起脾氣來了,“我就要戴,就戴!我天天都要戴!”
“……”
陳西澤走過去,溫熱的掌拍腦門上,帶著幾分懲戒的意味:“我見一次,揍你一次。”
薛梨都要被他氣死了,既然他這麼瞎,也不留面了:“陳西澤,還錢!”
“什麼錢。”
“我哥之前不是多轉了你一千多嗎?你還了我500,還剩一半呢。”
“所以你從南門跑到北區來,一路上在我眼前飄來晃去,就為了找我要錢?”
薛梨:“你看到我了!”
“我不瞎。”
“那你不理我!”
“我為什麼要理你。”陳西澤左手拎著黑包肩帶,冷淡道,“我又不是什麼靈王子。”
“這…什麼跟什麼啊。”
陳西澤不想表得太明顯,收斂了所有的緒,轉離開:“走了。”
薛梨拉住他:“先把錢還了,我今天買服和化妝品,還做頭發,都沒剩多錢了。”
陳西澤沒有廢話,出了黑錢夾:“要多。”
“你看著給吧,憑良心。”
陳西澤遞了一枚五幣給:“用完了再來找哥哥要。”
“……”
“陳西澤,你的良心就值五!”
看著孩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小青蛙似的,陳西澤神稍稍緩和些,又遞了六百給:“月底了,我也快沒錢了,先用著,如果你一定要戴瞳,別買便宜貨。”
薛梨收了錢,又覺得心有戚戚,其實不是來問他要錢的。
“那你…還剩多嘛。”
陳西澤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錢夾子,只剩幾張零錢了。
于心不忍,數了三張紅票子,遞還給他,悶聲悶氣說:“那就不要你還這麼多吧。”
“確定?”
“嗯。”
陳西澤借了錢,放回了錢夾子:“我卡上還有幾千,不過小貓這麼好心,謝了。”
“???”
薛梨手去奪錢夾子,陳西澤揚起了手,沒讓夠到。
“還我!你這人…怎麼這樣!”
陳西澤漂亮的桃花眼輕佻地彎了起來,著樹懶一樣抱著他手臂的孩:“注意形象,還當自己是小孩?”
薛梨趕從他上跳下來——
“拜拜!”
說罷,抓著書包帶子轉離開。
朦朧的雨霧中,陳西澤著孩心打扮的倩影,喊了聲:“小貓。”
“干嘛,臭瞎子!”
回頭的剎那,只見白一閃,陳西澤手機對著,拍了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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