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被田薇推開,也不尷尬生氣,反而沖著笑得沒心沒肺:“好的,阿姐,我記住了!”
但愿你真記住了,田薇神更加嚴肅,邵璟小時候比還撒,可是記憶猶新呢。
邵璟提醒道:“伯父和謝舅父過來了!”
田薇趕裝出一副人畜無害、懵懵懂懂的樣子:“阿爹、舅父,你們在忙什麼?還說要教我,什麼都沒教啊!”
田父沉著臉道:“你先帶著阿璟回去。”
謝大老爺則慈祥地笑道:“阿薇,回去和你二哥說,我和你爹已經把事說清楚啦,謝三兒我會狠狠罰他,你家的損失我也會及時賠付,以后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了。”
田薇曉得他們不會說真話,剛才讓和邵璟過來,也不過是為了幫著掩蓋風而已,便道:“那我得仔細驗看這一批匣缽才行,不然二哥問起,我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會嘲笑我糊涂的。”
田父神淡淡,并未呵斥田薇。
雖最終選擇容忍掩蓋,卻不代表要一直糊涂下去。
謝大老爺注意到田父的反應,就干笑著道:“應該的,應該的。”
田薇帶著邵璟一車一車地驗過去,直到最后一輛板車,田父方出聲制止:“可以了,天不早,你們該回去了。”
“好。”田薇乖巧地帶著邵璟離開,才剛走出田父和謝大老爺的視線,立刻矮下去順著墻沿往回溜。
邵璟二話不說,有樣學樣,默默跟在后。
二人一起潛伏在拐角窺,只見田父又和謝大老爺說了會兒話才離開,謝大老爺則揪著謝三兒往角落里去低聲說著什麼。
“你風,我去去就來。”田薇確認邵璟懂得的意思,立刻飛快跑到最后一輛板車前掀開草簾查看。
如所料,果然是不合格的匣缽。
一塊小石子扔過來,拿了一個匣缽往回撤,剛藏好就見謝大老爺沉著臉走過來,將車上所有不合格的匣缽盡數砸齏。
回去的路上太有些辣,小驢顛顛的,老張熱得只管用襟搧著風。
田薇和邵璟忙了半日水都沒得喝一口,都有些和累。
邵璟往后一倒,靠在田薇懷里拖著鼻音道:“阿姐,我口。”
才說好的不撒呢?田薇嫌棄地推他一把:“坐好!”
邵璟立時一個趔趄往前撲,嚇得趕牢牢抱住他。
老張也被嚇了一跳,忍不住說:“姑娘怎麼這樣冒失呢?摔下去可怎麼了得?”
邵璟忙替說話:“不關阿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田薇嚇出一冷汗,再不敢推人,真沒用多大的力氣,怪只怪邵璟太瘦太輕。
“你多吃些!一陣風都能吹走!”板著臉絮叨:“下次自己騎,不然被人看到要笑話的,這麼大個人了,還是個男的,竟然這樣氣。”
“好的,阿姐,我記住了!”邵璟回答得同樣十分爽脆。
小驢走到村口,一群孩子在那玩,看到他們過來就追著看熱鬧,頭接耳,嘻嘻地笑。
“去!去!去!”老張揮鞭子趕人,孩子們這才散了。
田薇皺起眉頭,昨天二哥言又止,說是有閑話。
今天去了窯場,大人們眉弄眼,剛才這些小孩子又這樣,這是要干嘛?
再看邵璟毫無所覺,也不多說,只將這事兒默默記住。
租戶們已經完租子走了,謝氏坐在窗前記賬,見田薇和邵璟進去就待:“阿薇了麼?讓廚房給你做吃的。”
正眼都沒瞧邵璟,只當他不存在。
邵璟也是安靜如,一言不發。
田薇湊過去給謝氏肩:“娘忙了一天肯定很累,我給你肩。”
謝氏笑起來,拍拍的手:“不累,快去吧,有好吃的。”
田薇興地道:“有什麼?”
“是豆沙餡的糯米團子。”高婆子領了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外,笑道:“主母,人到了。”
謝氏就打發田薇:“我有事要忙,你先下去。”
因為知道謝氏和高婆子不喜歡邵璟,田薇在二人面前總是待邵璟格外親熱:“阿璟,阿姐領你去吃好吃的!”
邵璟乖巧地牽上的手,一起往外走。
門外站著的陌生男人約有四十來歲,穿了一藍布長衫,頭上、上滿是灰塵,面皮紫黑,看到田薇和邵璟就討好地笑:“是小娘子和小公子吧,長得真俊俏。”
高婆子敷衍一句,催促田薇:“快去,不然涼了不好吃。”
田薇也不多問,照例走出院門就松開邵璟的手。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廚房,廚娘宋大娘笑著從蒸籠里取出兩只胖兔子樣的糯米團子:“一人一只,不許多吃,不然不克化。”
田薇邊吃糯米團子,邊問:“剛才我看到咱家來了個全是灰的黑臉男人,是干嘛的呢?”
宋廚娘道:“收糧的啊,咱家糧食吃不完,其他開銷卻大,換了銀錢充開銷。”
田薇心里一,想起一件事來:“咱家今年好像收了不麥子?”
宋廚娘道:“可不是麼,今年麥子貴啊,一萬二千錢一斛,吃不起了!聽說村子里種麥的人家,全都把麥子賣了。”
皇室南渡,大量北人涌越州,北人吃面食,生生把麥子吃到貴得要不得。
田薇滿心憾,要是回來得更早一些就好了,把家里所有的地全種上麥子,必須大賺一筆。
想到這里,看向邵璟。
邵璟低著頭默默地吃糯米團子,一點不管閑事。
但知道,邵璟長了一個北人的胃,喜歡面食喜歡得不得了。
“我們家會留麥子的吧?”問宋廚娘。
宋廚娘很肯定地道:“那當然了!總不能花錢去外頭買吧?”
田薇不再說話,等到邵璟吃完,領他出去:“我們去寫字。”
邵璟從前是開過蒙的,寫起字來雖然笨拙,卻也有模有樣,田薇寫完自己的,就去幫喜眉剪鞋樣。
待剪好鞋樣回來,邵璟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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