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又怎會把他迫到如此地步？

他一開口，嗓子里幾乎帶著絕，“遲意，把王妃帶過來。”

沒有辦法。

這兩天，他已經給楚寧找了京城所有的大夫，宮里的醫也全都來看過了。但是，竟沒有一個人知道楚寧生了什麼病，中了什麼毒。

束手無策。

只有眼前這個人，肯定可以。

他想到昨天上那個傷……那個傷京城這麼多的大夫肯定治不好。就算是有人可以治好，不休養一年半載肯定不行。

但是，這個人只用了一夜！

蕭燁覺不可思議，再看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一個妖一樣。

楚辭已經麻木了。

冷冷掃了眼四周，對蕭燁，“逍王可以讓我的病人起來了嗎？你的王妃是人，他們也是人。他們沒必要在你面前這麼跪著吧？”

說給他潑臟水？

他又做得多好？

楚辭掃了眼四周，前來治病的百姓都是衫襤褸，尋常看不起病的。這大冷的天跪在地上，蕭燁只記得自己的王妃，卻也沒為這些人說句話。

在恢復前世記憶之前，沒想過這些問題。

可現在作為一個人人平等的自由國度長大的人，還是一個軍人，再看蕭燁這做法，無非就是權貴視人命如草芥，又真的高尚到了哪里去？

蕭燁被狠狠的噎了一下。

他雙拳握臉鐵青，咬著牙說了聲，“平！”

眾目睽睽，楚辭當面打他的臉。

設計他給他潑臟水不說，現在明著來了！

他的怒火幾乎制不住，但是在街上這麼多人看著，他也只能妥協，不然只會把楚辭栽贓給他的那些事坐實。

百姓們爬起來，默默上前，在楚辭這邊看診。

楚辭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低頭把脈、開藥，寫醫囑。

他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百姓從前方抱著藥離開，心里憋悶難當。

對普通百姓都那麼慈悲。

為什麼偏偏和他過不去？

他沒忍住，盯著，“你和楚辭，到底什麼關系？你為什麼要與本王作對？”

“又是這個問題？”

楚辭一聲冷笑，極為諷刺的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我說的一個字都不相信，卻一次又一次的問同樣的問題……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說得不夠清楚？”

那雙眼映著雪，明亮如刺。

讓他想到他賞一丈紅那日，的眼底幾乎沁出了淚，連名帶姓的喊他名字，“蕭燁，你眼瞎了嗎？我是楚辭，我是楚辭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騙子？”

“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為什麼？”

“為什麼啊？”

一字一句，撕心裂肺。

的演技，是真的。

他瞳孔了，盯著，“你演得很好，只可惜……”他篤定道，“你不是楚辭。”

“楚辭已經死了，平襄侯和孫氏為了差點自殺謝罪。不會醫，也不會像你這樣，穿得七八糟的。”

他打量著上的派克羽絨服，又掃過后箱子里種類繁多的藥，自負道，“你絕不是。”

那個眼神，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楚辭覺得可笑死了！

“你對了解多？”的臉上沁出無比涼薄的笑意，“你和，也不過認識三個月罷了，還是風月樓上水緣，你都不承認那種……”

忽的，話鋒一轉，凌厲起來，“逍王殿下既然認為楚辭和別人勾結害你，那就別那麼自以為是。你要真的了解，你會是現在這種模樣嗎？”

“你會，像條狗一樣，跪在我冰心居的門外求我嗎？”

一字一句，如同一個又一個耳狠狠扇在他臉上，“你，既不，又不信，更從未想去查一查的事。”

“你，有什麼資格信口雌黃，斷定我是不是！”

恨與怒織著。

但凡真的在乎，面對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怎麼做得出來賞一丈紅如此殘忍的事？

又怎會讓遭遇昨日那種死局？

“蕭燁，不要再惺惺作態了。”

“你，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低下頭來，把藥遞給前方的病人，再也沒看他一眼。

蕭燁氣得發抖。

渾發抖，心也在發抖。

憑什麼否定他？

“你以為，你就很了解楚辭？”他盯著怒火中燒，忽的笑了，“也對，你和太像了！一樣的蛇蝎心腸，毒婦！”

“我是什麼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界定！”

楚辭冷笑一聲，“我建議你滾遠點，別影響我看診……別忘了，你心的寧兒！”

蕭燁很想手，卻在聽到最后幾個字時，強行止住了腳步。

不。

他還不能弄死！

要是死了，寧兒就沒救了。

他狠狠的閉了閉眼，往后退出去幾步。

對面閣樓上，中年男人抿了口熱茶，問，“查出什麼來了嗎？”

元福道，“棺材里，埋的是楚大小姐的丫鬟。這麼看來，下面看診的人，應該就是楚大小姐本人。”

男人睨了他一眼，“這用你說？”

“……”

元福汗，撓撓頭，“可以確定的是，孫氏和平襄侯都知道棺材里的人不是楚大小姐，也可能……他們什麼都知道。”

遲疑了一下，又道，“但……逍王殿下是否知就不確定了。”

“嗯，繼續查。”

此時，一輛馬車從南街過來，直奔楚辭這邊，所有人的目全都聚焦了上去，“是攝政王府的馬車，逍王妃要到了。”

百姓們面面相覷，不由看向了楚辭。

不多時，馬車在楚辭面前的街道上停下來，花若哭著上前跪下，“王爺，王妃剛剛醒了一會兒，但是痛苦不堪，您快楚大夫幫幫忙吧，嗚嗚嗚……”

馬車里，傳來楚寧弱的嗓音，“王爺。”

“寧兒！”

蕭燁轉，快步上前掀開車簾，扶起里面的楚寧，一看到孱弱可憐的樣子，不由心如刀絞。

昨天傍晚，上的疹子又起來了，奇無比，直到現在的雙手都還被綁在背后，手腕都勒出了痕，不僅如此，還渾骨頭針扎一般的疼。

大冬天的，都被疼得冷汗直冒。

都這樣了，那個蛇蝎人，卻還提出如此惡毒的條件！

蕭燁擁著楚寧，扭頭再看楚辭時，那眼神簡直如同看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恨不能立即找個人把超度了。

楚辭冷笑，“王爺，請吧！”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要忌諱的？

沒有了。

蕭燁，你既然如此護著，那我就讓你親自替我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