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麒麟和墨領命，立即去辦。

元福道，“那……姑娘休息，我先回去復命。”

“今日謝謝你了。”

楚辭朝他躬了躬，“好幾次，承蒙相救，來日涌泉相報。”

送走元福，自己回床上躺下。

一口氣吃了三粒褪黑素，沉沉睡了過去。

噩夢沉浮。

一睜眼已是次日黎明。

起來洗漱時，門口傳來影月的聲音，“主子，外面傳來消息，說逍王妃昨日回去之后，便四肢搐，渾麻疹奇難耐。逍王怕傷到自己，給雙手都綁了起來……”

“太醫束手無策，昨晚后半夜，王府把全京城的大夫全都找去了，依舊無人能醫……”

“王府還有不侍衛不知出了什麼事，四肢痙攣口吐白沫……”

本想著，問問要不要去出診，和逍王緩和一下關系。畢竟往后要在京城混，萬一逍王使絆子，日子不好過。

誰知楚辭聞言，竟是冷笑一聲，“這才剛剛開始，他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面！”

說著，推開門指著屋里好幾個大箱子，道，“把這些抬上，去十字街。”

仿佛昨晚那一刀，真的斬斷了所有過往。

四個屬下面面相覷，都覺真的像是變了個人，收拾東西趕跟上。

楚辭戴了維帽出去，遮了臉。

主仆五人過去的時候，十字街已經有不窮苦百姓等著了。

看到他們過來，立即圍了上來。

“敢問，是昨日說要義診的大夫嗎？”

前頭一個巍巍的老頭兒，拄著拐杖扶著自家的老太太，上全是補丁，看向楚辭的眼底，充滿了希冀。

楚辭點頭，“大家稍安勿躁，讓病重的先來……接下來，我會在這里義診三天，往后每月初一十五也都會過來，大家不要著急。”

“啊，那太好了！”

“可不是，真是一個活菩薩。”

百姓們還算守規矩，老弱病殘都讓在了最前面，銀嘆了口氣，“都是一些治不起病的，咱們開了藥方，估計也是買不起。”

“沒關系，藥我自己帶了。”

楚辭示意銀打開箱子。

銀這才發現，里面竟然全是藥瓶。

只是，這藥瓶上面的字非常小，有的甚至彎彎曲曲的，本不認識。

“主子，您……哪來的這麼多藥？”

“回去再說。”

楚辭打了個哈哈，給第一個病人把脈，“咳多久了？舌頭吐出來，我看看。”

“半個月了，一直不見好，今早嗓子里有……家里揭不開鍋了，一直也吃不上藥……”

老頭正在抹眼淚，老太太連聲咳嗽。

楚辭拿出溫度計，在額頭點了一下。

三十八度八，高燒了。

“發燒幾天了？”

“三四天了，上午好一些，下午本起不來。”老太太迷迷糊糊的回答。

“嗯，不要張，有些發炎……吃些藥就好了。”

楚辭安了句，轉翻出兩盒藥來，“這個顆粒，一次一包一天三次，溫水沖服。這個是布芬顆粒，三個時辰一次，一次一袋。今天先吃著，明天下午你們再過來一趟……“

“好，好！太謝您了，大夫您姓什麼，往后湊夠了診金……”

老頭激涕零。

楚辭搖頭，“我姓楚。既然是義診，便不收錢了。回去吧。”

“楚大夫真是活菩薩。”

眾人嘆，議論紛紛。

楚辭沒說什麼，折騰了到了下午，等病人都走i了，這才回去。

吃完飯，吩咐銀，“今晚，我們出去一趟。”

“去哪兒？”銀一愣，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而且你……過傷，又忙了一整天，晚上還是……”

話沒說完，就被楚辭打斷，“刨墳。”

自打上次刺了自己一刀之后，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上出來的那種鐵決斷，讓銀幾人都到心驚膽戰。

大家誰也沒反駁，去找工。

而此時，楚寧的丫鬟花若臉煞白的回到了邊，低低道，“王妃，出大事了！”

“怎麼了？”

楚寧心頭咯噔一下，倏地站了起來。

四下一掃，見沒人之后，低嗓音，“葬崗那邊出事了？”

花若點頭，“沒有大小姐的尸，憑空消失了！而且，奴婢查過了，葬崗上沒有一尸是新的，肯定被人救了！”

“怎麼會這樣？”

楚寧瞪大眼睛，“明明兩刀捅進了心臟，拋尸的時候已經斷氣了。而且不是吩咐了他們，毀尸滅跡的嗎？”

花若搖頭，“不清楚。要想知道況，估計得問拋尸的人。”

“快去！”

楚寧推了一把，一時睡意全無。

怎麼會呢？

難道今天在街上見到的，當真是楚辭？

這太可怕了！

不行，得等花若回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坐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又覺上有些，覺難，把服下來去撓。

可奇怪的是，越撓越，居然比之前還嚴重！

直到破了皮，上冒出一片麻麻的疹子時，才真正慌了，趕出門，“快，快請王爺過來一趟，我又發病了！”

……

上弦月掛在頭頂，寒風肆著。

楚辭帶著四個侍衛，拿著鐵鍬上了山，來到半山腰的新墳跟前，盯著墓碑上的字雙眸猩紅。

“主子，您這是，要挖自己的墳？”

銀回神，面帶震驚。

“手吧。”

楚辭閉了閉眼，不再想墓碑上那“楚辭”的字樣，腦海里只剩下孫氏和平襄侯要把杖斃的場景，兩人那眼神何其狠毒，永生難忘。

很想知道，是什麼讓平襄侯和孫氏不認自己的親生兒，篤定的認為已經死了。

四個侍衛吭哧吭哧挖墳，站在墳場上看著。

不多時，刨出了棺材板。

“打開。”

楚辭盯著那楠木棺材，嗓音忍發。

墨拿劍撬開棺材，出了里面的尸。

尸上穿著冠霞帔，前被浸，但那張臉明顯不是楚辭！

“這——”

影月瞪大眼睛，倏地看向楚辭，“主子，這人是誰？和你完全不像，難道平襄侯和孫氏認不出來嗎？”

其余幾人，臉皆幾番變幻。

楚辭眼眶猩紅，上前在棺材邊上蹲下來，手上死者的面頰，嗓音哽咽，“是我的丫鬟花遲。他們殺了花遲，裝進棺材下葬，卻抱著棺材哭得死去活來……”

一滴淚落下來，打在花遲的臉上。

這是和一同長大的丫鬟，這麼多年來當妹妹相，雖不及對楚寧那般縱容，卻也是從未虧待過。放在心里的人，就這樣死了。

是和一樣的死法，心口被捅了兩刀。

染紅了大紅嫁，和之前穿得一模一樣，很明顯他們在婚之前就準備了三套嫁：一套，楚寧一套，花遲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