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滿滿當當的背簍,于荔剛站起來要去牽騾子,卻發現那騾子居然不知所蹤。
扭著頭尋了一圈,依舊沒看到,心里猜想那騾子估計跑去了院子里。
“算了,先不管了!”
嘟囔一聲,就即刻出了耳房朝著院門口而去。
楊松帶著楊桂立在門口,倆人都繃神經舉著刀,見于荔出來趕跑上前。
楊桂還喊道:“五嬸兒,有頭騾子剛剛跑了!”
“跑出去了?”
“嗯,往左邊的院墻那兒去了,我們怕外面不安全,就沒有去追。”楊松解釋道。
于荔瞬間就懂了那頭騾子是干啥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沒事兒,騾子也有靈,估計是去尋主人了。
你倆在這看著背簍,我去辦點大事。”
楊松幫著五嬸兒把沉重的背簍取下來,順手了一把袋子,驚訝的瞪著眼睛道:
“五嬸兒,你找到了這麼多糧食啊?”
“嗯,這群強盜無惡不作,既然綁了你倆,就得賠點東西補償。
行了,有什麼事兒咱們回去再說,我去看看他們上有沒有銀子啥的。
還有,這院子也不能留了,一會兒我給放把火燒了!”
這屋子落在山中,尋常農民本不敢進來,若是留著不管,遲早還要變土匪窩。
況且里面還有那麼多無辜的孩子和婦人的尸,一把火燒了,正好也能讓他們早些歸土中。
希他們來世不必再這般苦楚。
于荔搜刮了六個大漢懷里的銀子,倒了一些油潑各個角落,干燥的稻草也塞到了房間里。
站在院中,拿著火把往各個房間和角落一丟,不過須臾,烈火的炙熱映紅了堅毅的面頰。
“一路走好。”
吐出四字,俯鞠了一躬,便頭也不回的尋了楊松和楊桂轉離去。
沖天的火把逃到院墻一側的騾子嚇的“嗬...咴咴..”的個不停。
于荔背著背簍,楊松和楊桂每人都提著一把刀跟在后面,三人一起向著聲音響起的地方走去。
騾子站在老頭的的腳邊,嚎了一番后,見有人來了,又垂下頭用去咬老頭兒的袖,妄圖把他給拉起來。
于荔聳著肩“呵”著笑了一下,這騾子倒是通人,還知道搭救主人。
那老頭兒十分嫌棄的“嘖”了一聲,對著騾子喊了句:“灰兔,你別扯我了,我傷了腰和胳膊,自己起不來!”
“誒誒誒,我說你們也別看熱鬧了,趕搭把手把老夫給弄起來啊!
還有,我的褡褳呢?”
老頭兒看于荔領著兩個男孩子站在那里袖手看騾子,忍不住急聲催促道。
這些年輕人可真是沒有眼力勁兒!
于荔挑著眉“哦”了一聲,趕走上前去把老頭兒給扶了起來。
“接下來怎麼辦?”于荔假裝從背簍里抓出褡褳塞到了老頭兒懷里,又問道。
老頭兒看到褡褳,高興地都要咧到耳朵邊上了,一迭聲的喊著: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
這褡褳對于我來說可太重要了!
小娘子,我的毒藥和毒針好使吧,剩余的我也不要了,都送你!”
說完就把褡褳打開看了眼里面的東西,見啥也沒,又咧著把褡褳死死系在自己的背上。
于荔怕家里人等的著急,也不廢話和扭,急聲道:
“行,你送我毒藥和毒針,我后面也用得上,就不跟你推辭了,多謝啊。”
想到這老頭兒是個大夫,里還有個楊青河和楊桃兩個病號,又說:
“大夫啊,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又傷了腰和胳膊,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我姓齊,是衡州濟世堂的大夫,你喊我齊大夫就行!”
于荔著急,喊了句“齊大夫”又繼續問他:“那走不走?”
老頭兒琢磨了下,覺得灰兔雖然忠誠,但肯定照顧不了他,嘆了一下才說:
“我的傷我自己可以治,正好我送你了毒藥和毒針,助你了結了那幾個歹人。
既然你非要收留我一晚,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跟你一道兒吧!”
這老頭兒,還傲!
于荔不再廢話,跟楊松一起使著勁把齊大夫給扶到他家灰兔背上趴著,就急慌慌的朝著山下而去。
路上,楊桂終是問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他拉著于荔的袖,指著騾子小聲道:
“五嬸兒,它明明是頭騾子,為啥灰兔啊?
難不是兔子變得嗎?”
于荔還沒回答,趴在騾子背上的齊大夫就先扭著頭開了腔:
“小屁孩兒,赤兔你知道不?”
楊桂肯定不知道啊,他都沒上過學堂,認識的字也寥寥無幾,遂搖搖頭沒有吭聲。
齊大夫姿勢人的撅著腚趴在騾子背上,雙手環著騾子脖子,偏偏還扭著頭在說話。
在這樣的月夜里,倒是自一番“姿”。
于荔不敢笑出來,差點憋傷,就連楊松也肩膀抖個不停,完全忘了那山谷中的院子所帶來的恐懼。
齊大夫嫌棄的“嘖”了一聲:“赤兔你都不知道啊,那可是西楚霸王的坐騎,老厲害啦!
雖然我的灰兔不是寶馬,但腳程也很快,關鍵是夠聰明,夠衷心!”
這麼一說,甭管楊桂這個小家伙懂沒懂,反正于荔懂了。
一頭青騾子居然妄想跟名駒齊名,齊大夫還真是有意思啊!
搞清了灰兔的名字由來,于荔就順道搭上話,問起了齊大夫為何會在山谷,而且還了傷。
齊大夫悲憤的“哼”了一聲,吹了下白胡子,這才滿是憤怒的開口:
“我跟灰兔走的好好的,那六個漢子突然沖出來說打劫,還要殺了我的騾子燉!
我自然不肯啊,可我毒針和毒藥都裝在竹筒里,本來不及打開,就被那些歹人給拉了下來!
還好我的灰兔機敏,它趁著那些人來搶我褡褳的時候,朝著山上跑了。
那些人忙著去追他,又見褡褳到手,倒是也沒顧上殺了我這個老頭子。
我呢就一路跟著他們跑,好不容易跑到了山頂看到他們進了那院子,我正盤算著等天黑了去投毒呢!
結果,一頭野豬被人追著沖了出來,我避之不及,就從那山坡上滾了下去。
然后...然后就傷了腰起不來...”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穿越前,她是又颯又爽的女軍醫,穿越后,她竟成了沒人疼的小白菜,從棺材里爬出來,斗后媽,氣渣爹。夫婿要悔婚?太好了!說她是妖孽?你再說一個試試?說她不配為后?那我做妃總可以了吧。只是到了晚上,某皇帝眨巴著眼睛跪在搓衣板上,一字一頓地說天下無后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