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乘著馬車,從慕家莊回了贇都城,走到半路,就遇到平厲大將軍。
這人一戎裝,還帶著幾十名壯碩侍衛,正騎著快馬,風風火火往慕家莊趕。不料半路就與慕伊人相遇,急忙下馬來問:“事解決了?”
“鬧劇而已,接到玄家書信,又兼施,讓母親葬回了慕家祖墳。”
“那就好。”男人鬆一口氣說:“以後有這些事,應該早些告訴我,你不必一個人抗,萬事有我。”
伊人當日得了消息,就直接帶人往慕家莊去了,沒有想起跟任何人說。那時平厲人在高慶關,想來也是得了消息就開始往回來趕。
看著男人因為趕路而略顯疲憊的麵容,伊人即便知道他或者另有所圖,但也因為這句萬事有我,讓的心驀底了一下,繼而生起一些委屈。
萬事有我,短短四個字,仿佛是這天底下最妙的了,前世今生,都是頭一回聽見。
伊人沒來得及收斂緒,幹脆也就任它去了,左右此時的自己,不過是個年紀輕輕,剛從汴京富貴地回來的千金小姐,遇事驚慌害怕,也是應有之事。
順著境,伊人握著男人的手,哭了個七零八落。平厲上了馬車,哄著一路回到了贇都城,直到進了平府宅,這才安道:“好了,趕歇歇吧,慕家的事既然已經了了,就不要再多想。誰也沒有想到慕家會無恥道這種地步,早知如此,我該親自上門跟他們說道說道。不過你放心,以後有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再驚擾你娘的清淨。”
“真的?謝謝你。”
伊人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又是,又是悲傷。
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問:“你不會煩我嗎?”
“你我夫妻一,怎麽會煩?”
這回伊人卻不敢,猶豫不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方恥萬般地說:“那將軍為何……為何不歇在我屋裏。”
這話太明顯了,按照現在慕伊人的子,是萬萬問不出口的,所以說完之後,就得把頭埋到了脖子裏。
男人好笑地的頭,說:“你還小呢,不要想。”
見伊人還得不行,又道:“好了,茶嬤嬤早就說你不舒服,這便早早休息吧,我在這陪著你,等你睡了我再走。”
“好。”
伊人乖乖應了一聲,便進被子裏躺著了。
平厲果然坐在旁邊,溫地替拍著後背,等呼吸平穩,睡過去,方才起離開。
然而他一走,剛才還沉睡的慕伊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清醒平靜,沒有一睡眠之後的懵懂迷糊。
安靜地盯著床幃頂,過了良久,又才緩緩閉上了眼,才算真的睡過去了。
另一邊,平厲從主屋出來,正準備去書房,剛走到廊上,就見伊人邊的大丫頭明月捧著食盒走了過來。
“將軍。”明月先行一禮,道:“太太說將軍剛從高慶關回來,一路勞累,腹中空虛,命奴婢做了容易克化的清粥小菜,先給將軍墊墊。
原來剛才洗漱時丫鬟來,是吩咐這個的?
男人看著丫鬟手中的食盒,突然覺得他這小妻子,當真是漂亮的。
在家裏休息了兩日,伊人總算緩過勁兒了。
神采奕奕地吩咐茶嬤嬤,安排管事們都來見,要早日把一切安排妥當,也好再做其他。
這兩日伊人休息,嬤嬤和盎然卻沒有閑著。他們早就查問了一遍,待伊人開口,立刻就將一份名單送到了的手中。
“那時我們雖在汴京,但夫人的陪嫁,卻也並沒有全然不管。隻是當初姑娘年,我們在京城又鞭長莫及,贇都這邊,不得就被老太太鑽了空子。好在大管事們都是富人手裏的老人,最忠心不過,隻有下麵的人,被循著借口,替換了不下去。”
“那些都是因為什麽原因被辭退的?”
“已經派人去查了,想必過些日子就有消息,姑娘不必著急。”
楊氏的嫁妝,除開庫房那些金銀珠寶書本布匹之外,最大的陪嫁,就是一個兩千畝的茶園,以及一個蔓延千裏的發田莊。雖是田莊,實際還連帶著附近幾座山一彎河,這副嫁妝,不可謂不厚。
相比起來,其他鋪子館子,都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的小玩意兒了。
茶嬤嬤說著,又指著另一份名單道:“這些人就直接是老太太的人了,這幾個小管事直接姓慕,都是慕家族裏的人,這些人不論姑娘怎麽優待,天生也是向著慕家的,不會忠於姑娘,咱們得早日置。”
“我知道了。”
伊人說完,拿起名單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吩咐茶嬤嬤安排時間,請各位管事到將軍府親自見見。
兩日之後,替楊氏掌管著店鋪田莊的管事們,便都來到了將軍府。
伊人端坐正堂,廳堂裏設了屏風,管事們隔著屏風向主人家報告自己所管事的一應事宜。
出聲提問的都是茶嬤嬤和盎然,伊人是不說話的。
管事們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希能給主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他們這些人,不管是從前就跟著楊氏還是被慕家收買,或者幹脆就是慕家的人,不管私底下有多小算盤小作,當著慕伊人的麵兒,一個個都得表現得忠厚老實穩重可靠。
奴大欺主的事雖常有,可上麵這位他們也小心翼翼地打聽過,脾可算不得溫,敢頂撞老爺子,又嫁了將軍府,一個不高興,隨時都能把他們輦了換人。
別說他們這些老人有經驗懂手藝,但這些東西,在人眼裏,本算不得什麽。
慕伊人手上生母楊氏的嫁妝,就夠一輩子揮霍無度了,更別說楊家除之外再無他人。整個楊氏偌大的家產都在一個人手裏。從前是深閨小姐從沒手管過,可如今這氣勢,顯然是回過味兒來了,而且看這模樣,也是不想像從前那般任由其他人做主了。
跟手中的家業比起來,他們各自管的那點東西,還真算不上什麽。
他們所料不差,相比起查賬見這些管事,伊人更關心另一件事。
但這件事隻能悄悄的來,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所以隻能把人混在其他人一起,當一個普通管事對待。
見了有七八名管事,慕伊人總算才看到茶嬤嬤提醒的眼神。
接下來就是特意挑選出來的人了,伊人立刻打起了神,發現頭一個進來的,是一個幹癟矮瘦的老者。
這老者穿了一青布褂子,漿洗得倒還算幹淨,可他隨時佝僂著子,加上那一把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看著就不怎麽靠得住。
老者進來之後,便朝伊人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老奴見過主子,老奴給主子請安。”
伊人朝嬤嬤點了點頭,茶嬤嬤便吩咐道:“今日是主子頭一回召見,你以前是幹什麽的,仔細說出來。”
老者道了聲是,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這位老者名路十三,太平門死士出,在青州公主手裏接訓練,後來楊氏出嫁,便跟著到了贇都。
原本他幹的是收集消息的活計,可沒過多久青州公主去世,楊氏又是個深宅婦人,本不理世事,他這個探子就沒有了什麽用。
這還罷了,原本他明麵上的份,也是個茶館掌櫃,但他擅長的,委實隻是收集消息,對做生意,卻不怎麽在行,而且當初也沒人指他做生意。
可楊氏去世之後,名下的所有產業,便都到了慕家手裏,慕家人可是認真的很,月月查賬,他手下那座不賺錢反而倒銀子又報不上賬的茶館,自然就被收了回去讓別人管了。
路十三無奈,隻能在從前認識的老夥計手底下做個跑堂的,這一跑就是十幾年。他早就死了心,還收養了個孩子準備給自己養老,若不是伊人突然召見,他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去鄉下買塊地過日子去了。
伊人聽完了他的自述,笑了笑說:“看來你的小日子,暫時是過不了,我這裏缺人手,還需要先生幫我些日子。你的茶館,還是再開起來的好,待一切走上正軌,先生也幫我尋了接班人,您若不願再勞,才能安心過小日子呢。”
“為主子鞠躬盡瘁,乃是老奴本分,哪裏擔得起先生二字。請主子放心,老奴這些年雖然也沒做什麽事,但也空瞧了幾個不錯的好苗子,待調教些日子,定能派上用場,替主子分憂。”
“那便好,待過些日子,我會讓嬤嬤去找你。一應開銷,照著從前的流程,你盡可一一列出來,茶館越早開張越好。”
“尊主子吩咐。”
路十三回完話,緩緩倒退著離開了去。
待人走了,伊人放輕蹙秀眉問嬤嬤:“母親帶來的人中,有多是路十三這樣的人?”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茶嬤嬤道:“那時我陪著太太,主要管的事宅諸事。外麵這些,有一位專門的嬤嬤和管事料理。那管事在幾年前得病沒了,咱們那時人在汴京,又住在玄家,外頭有什麽信,也送不進來。”
伊人明白,即便信送到了,對方明麵上不過一個管事,死了就死了,哪裏用得著驚慕伊人親自前去。
“而另一位藥嬤嬤,姑娘忘了,當初老爺子去了沒多久,藥嬤嬤便辭了差事,回鄉養老去了。”
茶嬤嬤說的老爺子,指得自然是楊大學士楊平申。
伊人思忖一下,道:“藥嬤嬤,我的確不記得。不過的老家在何?若能找到,還是見一見的好。”
“我記得老家就在福山,離贇都也不遠,等茶館的事辦好了,我立刻變派人去尋。”
“也好。”
他將她禁錮,溫熱的氣息灑落:“小東西,還逃不逃?”她被逼趴下,驚慌失措:“不逃了,九皇叔,我錯了!”第二天,不講信用的鳳家九小姐又跑了!戰王一怒為紅顏:“整個皇城掘地三尺,也要給本王將她逮回來!”……他是北慕國戰神,神秘莫測,權傾天下。她是一不小心跌入他懷中的小東西,從此,成了他又愛又恨的心肝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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