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下人,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傷兵,多有殘缺。
這老仆雖然沒了半條,卻還是能干一點輕省活兒的,因為他不能說話,所以大家都他啞叔,以為他又聾又啞,其實他是探子出,耳朵靈的很。
所以一察覺不對,謝思危就把他給派過去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信兒了。
紙上把陳大郎兩人的話全都記了下來,一看到那句“報應”,謝思危也當場變。
這話何其惡毒!!
信郡王曾有兩個兒子,全都死在了戰場上。
郡王妃弓馬嫻,不輸男兒,也同樣死在了戰場上。
不止信郡王,他的父親、兄長,同樣死在戰場上,家破人亡。
而啞叔自己,同樣是軍籍,一家子的命和他的半條全都扔在了戰場上。
他們保家衛國,鎮守邊關,無怨無悔,不求人激,卻也不想被說報應!!
謝思危氣的直咬牙,一時沒控制住緒,漸漸的呼吸不暢。
他面無表的站起來,用手一下一下的順氣,卻仍是漸漸的呼吸困難,眼前發花,站立不穩,搖晃著去扶桌子。
桌子一晃,幾個小瓶子清脆的一撞,便要骨碌碌的滾下來。
謝思危咬了咬牙,索著一把抓住小瓶,倒進手心就吞了一粒。
口清涼。
隨即便覺得那涼意便如寒風,瞬間灌了滿口,然后直沖咽鼻腔,頭腦都為之一清,視線也瞬間清晰了。
謝思危詫異的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然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呼吸也順暢了。
這小姑娘的藥,居然如此厲害??
所以,王爺的傷,也是治的??
謝思危迅速把之前查到的資料,又在心里過了一遍。
陳慕雪的生母呂大紅,換了孩子之后就把扔了,然后被一個江湖神醫沈既明給救了。
沈家父子都有心疾,尤其沈晝眠的心疾嚴重,據說活不過十八歲,所以才避開江湖事,在鄉間居,但后來份還是暴了,不時有人過去求醫。
沈神醫怕他們父子死去之后,沈晝錦無人照料,所以來求醫的人,他都不要銀子,只要他們傳給沈晝錦一樣本事。
所以從小零零散散學了不東西。
反倒是醫,據說師兄妹兩人都學的不怎麼好。
如今明顯傳言有誤!
這小姑娘能醫信郡王,絕不是只憑著好藥就能做到的!!
他也是半個大夫,他很明白當時信郡王有多嚴重!
更何況,還有這神乎其神的換份……偽裝傷口、偽裝脈象!
信郡王的右手大拇指過傷,使不上勁,所以他用槍的時候要用繩子把大拇指纏起來,天長日久,那一截就有些細。
若不是看到這個,他是絕不會想到的。
謝思危猶豫了一下,果斷起,又去了后頭的院子。
信郡王還沒走,謝思危直接把小紙條給他們看了看,信郡王一看之下,臉都黑了,沈晝錦的臉也變了。
陳大渣果然又用了這一招!!
幸好早有準備!!
謝思危道:“他既然想用他們要挾你,那必然不會害他們命,你不必太擔心。”
信郡王直接道:“小謝派一隊人過去,把那伙人給弄回來!”
沈晝錦擺了擺手:“不用。”
頓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師父雖然功夫不高,但也不是幾個普通護院能對付的,而且對付這種人,也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直接用毒藥,多人都休想傷他們分毫。”
再說還有無所閣的人,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雖然心里這麼想著,可還是忍不住擔心,沈晝錦猶豫了一下,在意識中:“小兒?小兒?”
連了好幾聲,才有一個胖乎乎的團子,就像一只氣球一樣,慢慢的升空,連頭都沒出來,只團子中發出了懶洋洋一聲唔。
這是在一個位面里收的凰,當時它了傷,只有魂魄還在,然后借著涅槃之時,與空間煉到了一起,它了靈,空間也變了可以進活的小天地。
但是懶的很,輕易不。
沈晝錦在意識里與它通了一番,然后繞到后頭的窗子邊,抬手把它放了出去。
小凰化為一只鸚鵡,翩翩的飛上了天空。
此時,石窩村里,沈神醫正帶著村民們種辣椒。
沈晝錦不知道無所閣背后的主子是誰,但知道,這個人一定對朝廷和邊軍很有好。
反正在前世的時候,不止一次聽說獻給無所閣的藥,出現在了邊軍那兒。
這個時空如今還沒有辣椒。
辣椒這種東西,如今雖然不顯眼,到了冬天卻是救命之,他們試過之后,一定會大量種植,大量收購的。
所以臨走之前,提前在家里的菜圃里頭,種了一些辣椒,還放了一些干辣椒在家里,對外只說是采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然后回來之后試了試,居然能做食,又能驅寒。
沈神醫經常采到這種稀奇古怪的草木,就拿回來研究,所以這個說詞沒人會不信。
如今又正是種辣椒的時候,讓師父帶著村里人種上一茬,到時候邊軍來收,也算是帶著他們發筆小財了,后續也可以一直做這門生意,起碼能做個兩三年。
這會兒無所閣的兩人已經到了,對外只說是親戚,殷勤的幫著種辣椒,其實也是想順便學一學。
沈晝眠不好,干不了這種活兒,仍是帶著孩子們讀書。
正讀著呢,就有一只彩羽鸚鵡飛了過來,繞著他飛了兩圈,怪腔怪調的道:“師兄!師兄!有人來抓你們……”
幾個孩子從來沒見過會說話的鸚鵡,驚奇不已,齊齊仰頭:“哇!!”
沈晝眠抬頭問:“有幾個人?”
鸚鵡道:“不知道!”
沈晝眠道:“何時來?”
鸚鵡:“不知道!”
衛重樓笑道:“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啊!!”
鸚鵡道:“我只是一只鳥!錦兒不說我怎麼知道!”它撲棱撲棱翅膀飛了。
孩子們一呼啦跟了出去,發現追不上之后才慢慢的走回來,衛重樓道:“師父,現在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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