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禧頓了頓，眼珠一轉，「世子爺，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都說出來了，自然證明是相信世子爺的。」

當真如此？顧縉並未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著。燭火跳躍，影明滅間，那人的眼幽深至極，仿若漩渦般能將人吸進去。

眼睛一眨，謝雲禧眼中當即泛起了淚，「難道，難道世子爺是不肯嗎？既如此，那便算了吧，我就知道，沒有人是真心待我好的。」

這眼眶微紅的樣子，讓顧縉只覺得愈發頭痛，這姑娘的眼淚怎的說來就來？莫不是水做的人？

「罷了，你莫要裝了，我替你安排便是。」有些頭痛的了眉心，顧縉如是說道。

謝雲禧愣了愣，裝？一雙杏眸之中的神驀然加深，這男人竟發現了？

好在這些年寄人籬下的生活，早就已經將的演技磨礪得爐火純青，以至於臉上表沒有分毫破綻。

「此話當真？」選擇的忽略了前半句話，謝雲禧臉上委屈的神一收，帶著幾分期待的問道。

顧縉已經緩步坐到了榻上，語氣淡淡，彷彿剛剛拆穿謝雲禧的不是他一般，「自然，此事我會安排，你安心休息便是。」

「我熄燈了？」

謝雲禧言又止，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好。」

作迅速的回了自己的榻，躺下的那一刻，心中可謂是閃過了萬千想法。榻算什麼？自己曾經過得苦日子多的很，與那相比，這算的了什麼？

午夜夢回，謝雲禧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最艱難的時候。

「娘，娘親，不要睡，別留下雲禧一個人……」

床榻之上，顧縉猛地睜開眼，雖是從睡夢中驚醒，但眼神之中卻滿是清明。

想了想，從床上起，看向了屋子一邊另設下的榻，藉著從窗子來的朦朧月，能夠看到榻上那隆起的小小一團。

與此同時，原來的還有細微的啜泣聲音。

幾乎是無意識的皺眉，聲線之中還有著幾分剛剛醒來的慵懶，「你在哭什麼？」

屋子之中所傳來的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問出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這姑娘不像是會晚上躲在被子裏面哭的人，莫不是魘住了？

心中略一思量，終究還是翻下床，緩步走到了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略微凸起的影。

許是真的做了噩夢，哪怕是在睡夢之中，眉心自始至終也是簇的，瓷白的臉上，清晰地呈現出兩趟淚痕。

正猶豫間，那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再度傳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娘親……」

他終是出了手，輕輕的搖醒了榻上的人。

「謝雲禧，醒一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謝雲禧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了，作幅度之大，險些嚇到了一旁的顧縉。

這深更半夜，於如此境況，怕是鮮有人能夠保持鎮定。

愣愣的坐了半晌，大腦這才恢復清明，而剛剛在睡夢之中的一幕，卻不斷的循環重放。

以至於在看向顧縉的時候，臉上也毫沒有平日裏的偽裝，淚眼朦朧的樣子，在不經意間，讓面前之人的心狠狠一。

右手握拳，輕輕的放在邊咳了咳，他這才如是問道：「你剛剛……」

一句話還沒有講完，卻見那坐在床上的人猛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