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也是將信將疑地著安子衿,“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安子衿抬眸淡淡說道:“無礙,我認得位,只要溫大夫授意便可,若是不然……你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安子佩沒有松開手,“你不能進產房!”
楊氏也上前一步,“是啊!二小姐您份貴重,這產房……您去不得啊!”
安子衿輕輕拍了拍安子佩的手,“子衿自有決斷。”
白芷見這麼說,忙道:“那二小姐便趕隨奴婢進來!這是分毫不能耽擱的!”
楊氏不準這安子衿到底是何意思。
莫不是在晉安……這小賤人還學了醫?!
若是讓將這溫氏救活過來……
那自己這千般算計不就落了空?!
心里暗惱。
該死的!
那鄭嬤嬤和早就收買好的佳芝怎的還不來!
“大小姐……奴婢來送催產藥的。”
倏地一個瘦削的丫鬟端著個托盤快步走來。
安子佩皺眉道:“你是什麼人?溫姨娘的丫鬟呢?”Μ.166xs.cc
“奴婢木槿,方才小廚房的藥湯全都灑了,煎藥的丫鬟也燙傷了,二小姐吩咐奴婢重新煎了一碗藥。”
楊氏剛要說話,季嬤嬤看到木槿便是眼睛一轉,忙上前道:“木槿!你怎的才來!快進去!里頭可是等急了!”
木槿忙行了一禮快步進了耳房。
季嬤嬤著木槿瘦削卻堅韌的步子,這才松了口氣。
木槿是季老夫人為小姐挑的丫鬟,是個再可靠不過的了。
看來……二小姐真的是明白過來了!
不會再被那起子小人蒙蔽了雙眼!
夜后,長澤院里的氣氛仍是十分凝重。
臥在雕花鎏金酸枝木羅漢榻上的楊氏狠狠將手里的杯盞摔了出去。
一旁的小丫鬟了腳,咬著牙不敢出聲來。
一個著青衫、頭戴金簪的圓臉婆子急匆匆進了室。
想到被趕去了莊子里的鄭嬤嬤便是一陣爽快!
鄭嬤嬤已經在楊氏邊呆了兩三年,各種好也得了個遍,明兒這風向可就該吹向自己這邊兒了吧?
收起了思緒、一臉急切道:“哎喲……姨娘!鄭嬤嬤和那溫氏邊的丫鬟都被趕去定州的莊子里了!晚食的時候便被送走了!”
順了順氣,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又接著說道:“聽聞鄭嬤嬤被趕走之前還領了三十板子呢!還有那個丫鬟……聽說腳被燙的不樣兒了,也被攆出去了……”
楊氏的臉隨著的話語不斷沉下來。
眼神極為狠辣,惡狠狠道:“好……好!好!”
冷冷瞥了眼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嚇得瑟瑟發抖,驀地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杭嬤嬤眼睛一轉,忙對那丫鬟低聲呵斥道:“還不快收拾了去?”
那丫鬟這才像是緩過了神,忙哆嗦著將地上的碎瓷片都收拾了出去。
楊氏冷哼了一聲,“那個賤人可是得了意!這可不是生出個寶貝疙瘩了?”
杭嬤嬤忙勸道:“姨娘這可是恭賀得太早了,這孩子啊……誰知道能不能長大,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楊氏這才臉緩和些。
的確……想要在這深宅大院中養大孩子,那可也是沒那麼容易!
可一想到今日是安子衿出手才救了溫氏,的臉上又猙獰了起來。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切都安排地極為妥當了!居然……居然讓安子衿那個小賤人攪了局!”
杭嬤嬤也皺起了眉頭,“按理說……二小姐……也不該這麼做啊!”
楊氏挲著手腕上的一只翡翠鐲子,臉上浮出了狠之。
“不管是有什麼企圖,既然屢屢使絆子……那便容不得安然無恙地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了。”
杭嬤嬤見楊氏了額頭,忙上前替按了起來。
聲道:“姨娘您也別和那沒娘的孩子置氣,何況的外家也不過是個商賈世家,倒是姨娘……您的兄長可是西南總兵!那個季氏可不就是福薄?”
楊氏這才漸漸舒展了眉頭,“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季氏到底是帶著這個夫人之位去的,往后我即便是扶了正……那也頂多是平妻。”
杭嬤嬤見角的笑意,心中大定,“姨娘可是金尊玉貴的楊家嫡,老爺還不得把您捧在手心里頭,您啊……就等著再添個哥兒,到時候……雙喜臨門!”
“娘!”
倏地門簾一掀。
杭嬤嬤忙笑道:“原來是三小姐來了。”
安香嵐隨意點了點頭,隨后轉對著楊氏急聲道:“娘!您怎能放任安子衿那個賤人得了臉!兒可聽說了,父親剛剛還去瞧了,還賞了好些東西呢!”
楊氏對杭嬤嬤揮了揮手,“明兒一早記得過來伺候。”
杭嬤嬤心中大喜,忙行了禮后退了出去。
看來自己是了楊氏的眼了。
接下來就是要徹底除去莊子里的那個鄭嬤嬤,自己在長澤院的這地位才能穩下來!
待到屋子里沒了旁人,楊氏這才緩緩坐起了。
“嵐兒……”
安香嵐撇了撇,“娘!可是敢打兒耳的!現在可同我們不是一條心了……今日兒聽說娘又吃了虧?”
楊氏眉頭微蹙,“你邊的惜春說的?”
安香嵐拉了拉楊氏的袖,“娘……若不是兒派惜春去打探消息,兒都不知道……那個賤人居然救了溫姨娘!”
楊氏正道:“那日去三皇子府的花會前,娘同你說了什麼?”
頓了頓后繼續道:“你要對付,就得能夠踩下!若不是因為沒有拿到你的把柄,你可就是逃不掉了!以后不得莽撞!”
安香嵐扁著不甘心道:“娘……兒就是看不過那副樣子!憑什麼三殿下就想著靠!不就因為兒……兒是庶……”
楊氏疼惜地著安香嵐這張極年輕極妍的臉,心里更是一陣狠之意浮起。
若是自己再等下去,嵐兒也快要定親了,庶的頭號能定到什麼樣的親事?!
難道送去三皇子府里做妾?!
絕對不行!
可自己的兄長雖然權勢不小,可到底也在益州,這遠水怎能救得了近火?
更何況老爺如今居太師,對軍權還是不敢染指的,所以自己這麼些年仍是個貴妾之位……
楊氏了安香嵐的額頭,替將發間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扶正了。
“我的嵐兒樣樣兒都比那個無用的安子衿好,嵐兒放心……娘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
清桐院的偏院,安子衿斜斜靠在了黃花梨羅漢榻上。
一旁站著的正是木槿,不住地著眼角,里死死忍著嗚咽。
安子衿對搖了搖頭,“是我對不住你。”
前世自己對不住的人太多太多……
木槿一下子跪在了榻前,“小姐……奴婢怎麼樣都毫無怨言,這都是奴婢的命……只是奴婢見不得您被小人蒙蔽。”
安子衿今日施針已是極累,無力再扶起。
蹙著眉頭佯怒道:“若是再不起來,我可真要惱了。”
木槿這才起了,遲疑了片刻道:“小姐……您邊那紅藥呢?!您便是惱了奴婢……奴婢也要告訴您……是……”
“我都知道,都知道,那丫鬟……我自有決斷。”
安子衿低低嘆了一口氣。
接著說道:“明日便去將茯苓接回院子來。”
木槿的眼淚隨即便奪眶而出,“小姐……”
“先下去吧……將收拾了住在原先的屋子就是,庫房有一對青花桃竹紋梅瓶,茯苓極,也尋出來擺上。”
木槿只不住地點頭,淚如雨下。
安子衿心中一暖,“后頭的園子里有一盆南天竹,我同林媽媽代過了,你搬回來吧。”
木槿咬著忍著哽咽之意,行禮后便掩面快步出了室。
季嬤嬤了眼的背影,欣一笑。
見到季嬤嬤進了室,安子衿睜開眼勉強一笑,“嬤嬤去瞧過溫姨娘和新添的哥兒了?”
季嬤嬤嗔怪道:“溫姨娘還在昏睡,小爺雖然不足月,不過瞧著底子好,想必是無礙的,只是……您今日可嚇著老奴了。”
安子衿淡淡一笑,“所幸往日里頭瞧醫書,不然今日可真就沒有法子了。”
季嬤嬤雙手合十道:“多謝夫人在天之靈保佑!”
驀地門簾一掀。
“子衿……”
安子衿緩緩坐起了道:“長姐怎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