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給姐姐請安。”
陸云卿踏房門,笑盈盈地給陸金枝行了一禮。
陸金枝手中刺繡作不停,頭也不抬地說道:“妹妹今日是迷路了還是怎的?好好的錦繡院不呆,跑到我這里破房子里來做甚?”
“大姐說笑了。”
聽到陸金枝暗含譏諷的話,陸云卿笑容乖順,毫不惱:“妹妹今日專程前來,是有話想跟大姐說。”
“專程來找我說話?”
陸金枝終于停下手里的作,詫然抬頭,旋即嗤笑出聲,“陸云卿,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得了祖父的寵,就真是陸家的三小姐了吧?大姐這個稱呼,也是你能的?真是可笑!你信不信母親有一萬種方法能讓你重新回到那間破柴房?”
陸云卿似乎被這句話嚇到,神驚惶地后退數步,泫然泣地聲音帶著委屈,“大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是聽到曹家大公子的消息,特地跑來告訴大姐的,既然姐姐不愿意聽,那就算了。”
陸金枝神一滯。
曹家大公子……陸云卿說的是曹康?!
眼看陸云卿轉走,陸金枝按捺不住心思,一下子站起來阻止道:“等等!”
陸云卿一連疑地回頭,陸金枝這才發覺失態,輕咳一聲對兩邊丫鬟說道:“你們都下去。”
“是。”
一群丫鬟眨眼間走干凈,唯獨冬兒還在陸云卿邊,一不。
陸金枝頓時皺起眉頭,出聲呵斥道:“哪里來的丫鬟,這麼沒眼力見兒,下去!”
原本還想多聽一會兒的冬兒眼里閃過一憾,低頭恭聲道:“奴婢告退。”
待得冬兒走后,陸金枝頓時一反常態,親熱地拉起陸云卿的手坐下,笑著說道:“那丫頭就是你選的丫鬟定春吧?太不懂規矩了,我看吶,你還是聽母親的話,重新擇那冬兒做丫鬟,才不落了份。”
“大姐,那丫頭就是冬兒。”
陸云卿溫言溫語,第一句話就讓陸金枝笑容僵住。
“妹妹何時違背過母親的意思,那丫頭在我院中雖只是二等丫鬟,卻和丫鬟也差不多,我去哪兒都帶著呢。”
“呃……是嗎?哈哈,倒是姐姐唐突了。”
陸金枝笑得很是尷尬,這一瞬間的難堪讓臉都變得微微漲紅。
這丫頭真是惹人厭!
要不是為了曹康公子的消息,半句話都不想多說。
陸云卿看出心中的不耐,也不繼續繞圈子,直言道:“大姐,前幾日我聽到消息,再有三月,陸州城的寒梅學府就要招新學生了。”
“那又如何?”
陸金枝一臉莫名,“寒梅學府年年都會招新學生,要是不招才不正常,曹公子早在兩年前就學寒梅,寒梅學府招新生,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這次不一樣。”
陸云卿目一閃,故作神地低聲音說道:“大姐,這次寒梅學府招收的可不僅僅是男子,聽說還有子的名額。”
“什麼?”
陸金枝果然震驚了,“怎麼可能?不論是學府還是私塾,向來只招收男子做學生,何時破例過?你可不要騙我。”
“妹妹又怎麼敢騙大姐呢?”
陸云卿神認真,“形,妹妹也不是特別清楚,似乎是因為朝堂變,圣上決定冒險嘗試一番。不過,姐姐也是知道的,這試行的第一批子學名額定然極,想要寒梅學府,可并不容易。”
陸金枝的心思頓時活絡開了。
曹康是陸州城曹家的嫡長子,與陸家二子元清同年學,遂為好友,上個月曹康前來家中做客,一眼就相中了他。
可曹家是陸州城的大家族,而陸家只是潛鎮上的一個商賈之家,論家世、論地位,陸金枝很清楚,自己即便是陸家的嫡長,也是萬萬配不上曹康的。
若是能進寒梅學府,與曹康多多接,近水樓臺先得月,那機會可就大多了,且“寒梅學府學生”的環,也能令加分不,只要曹康沒有高中三甲,那怎麼也能配得上他了。
想到這里,陸金枝心里忽然生出一分警惕,抬頭問道:“三妹,若能寒梅學府,對你也有不好吧?你將這些告訴我,豈不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陸云卿聞言眼底閃過一嘲弄,表面卻是喟然一嘆,灑然道:“大姐,妹妹拿什麼跟你爭呢?大姐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通,而妹妹我什麼也不會,而且額頭上還有一道丑陋的疤,如何能去寒梅學府?不若人之,了卻大姐心愿。”
陸金枝看到陸云卿藏在額角發里的疤痕,當即眉開眼笑,放下心中的疑慮,拉著陸云卿的作又親切了些,“好妹妹,快告訴姐姐,如何才能被選中進寒梅學府?”
陸云卿卻是搖頭,說道:“此番是第一屆學生學,考核關系甚大,妹妹又如何得知?不過,卻可猜測一番,大抵便是從琴、棋、書、畫、禮、文,這六方面進行考較,姐姐可多做些準備。”
陸金枝聞言大喜:“三妹真是聰明!姐姐發誓!若是能寒梅學府,以后一定會好好獎勵你!母親那邊,我也會幫你去說的,整個陸家都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謝謝大姐。”
陸云卿一臉激,眼底卻是一片冷淡,沒有半分波。
陸金枝這喜歡說大話的病,還是跟前世一模一樣。所謂的誓言,恐怕等進寒梅學府后,立馬就會忘得一干二凈吧。
不過,此行前來的目的,本就不是陸金枝的好。
陸云卿角微微勾起,瞥了一眼二人后的撐起的偌大窗子,繼續說道:“大姐,今日我告訴你的消息,可不要再告訴其他人了,就連母親,也要瞞一二。”
“為何?”
陸金枝柳眉微蹙,“母親若是知曉,定會為我好好準備,若是我一人,難免力有思考不周之。”
陸云卿目一閃,意味深長地說道:“大姐可別忘了,母親可不僅僅只有你一個兒。大姐若是能多準備兩個月,那勝算可就要大多了。”
陸金枝心中頓時一突。
是了,若是告訴母親,母親定會為和銀都做準備,銀……
陸金枝瞇起雙眼,重重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即便母親問,我也會搪塞過去。”
陸云卿輕輕點頭,又看了一眼后的窗子,接著教起陸金枝如何搪塞楊氏,要是讓陸金枝自己去應付楊氏,怕是立刻就會出現馬腳。
陸金枝自然聽得拍手絕,連聲驚嘆。
做完這些,陸云卿才被陸金枝歡歡喜喜地送出了院子。
冬兒適時出現,低頭躬,依舊一副乖巧的模樣,陸云卿瞥了一眼腳邊未曾理干凈的泥濘,淡淡一笑:“回去吧。”
“是,小姐。”
冬兒連忙跟上,心中卻是了一團。
剛剛那道目……陸云卿發現剛才在聽?可為何不點破?
還是說,只是隨意一看,并未發現?
冬兒眼中閃過一抹厲。
不能再等了!
不管如何,這次寒梅學府對而言,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原本還想和楊氏多相一些時日再實行計劃,可現在……陸云卿的事已經沒心思去盯著了,只要能學府,眼前的任何麻煩都不再是麻煩。
回到錦繡院歇下后,冬兒果然沒過多久就消失了。
陸云卿手中端著暖茶坐在窗邊,視線過窗沿的隙,看著院中掉落一地的迎春花瓣,眼底漾開一波瀾。
再有一個月,楊氏就會從陸元清邊的丫鬟口中得知寒梅學府一事,繼而告知陸金枝。
而前世那時候的冬兒,已是跟在楊氏邊的丫鬟,然后過了沒多久,冬兒就搖一變,了楊氏的干兒。
最終被選上寒梅學府學生的,也不是陸金枝和陸銀,而是已經被賜姓的陸冬兒。
也正是因為“寒梅學府學生”的份,才能讓京城柏府不在乎的的出,將迎娶門。
這是一個野變凰的極好機會,所以,毫不會懷疑陸冬兒的野心。
雖然,不知道前世陸冬兒是用的什麼辦法為楊氏的干兒,但可以預見的是,陸冬兒的視線,在這段時間絕對不會盯在上。而楊氏那邊,自有陸金枝來牽制。
“陸冬兒這一聽,倒是省去了我不心思。”
陸云卿微微一笑,的目的已經達了。
沒過多久,陸云卿專程去找陸金枝聊天,二人相談甚歡的消息就傳了楊氏的耳中。
“金兒和陸云卿相談甚歡?”
楊氏聽到消息眉頭立刻皺起,心里頭下意識就警惕起來。那死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來人,將三姑娘喊來。”
楊氏對邊的于嬤嬤說了一聲,轉而猶豫了一下,又改口道:“罷了,還是勞煩金兒來我這兒走一趟吧。”
陸云卿鬼話連篇,想要從聽一句實話,簡直比登天還難,還是金兒好,事事都不會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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