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想想辦法啊!」喬氏也著急起來,拽著樓父的袖子他拿個主意。「要是兒出了什麼事,您也要牽連的!」
樓父眉頭皺,看向一旁一臉事不關己的樓婉。
樓婉假意擺弄自己腕間的手串,樓父開口道:「婉兒——」
差點沒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娘親死後,父親幾時這麼親昵地過?以為這麼好收買麼。要是這麼容易心,就把樓婉二字倒著寫。
但是不能表現出來,面上還是天真無邪的樣子,轉頭對的丫鬟綿綿說:「去,取紙筆來,我要畫圖紙了。」
樓珍一聽到『筆』和『畫』,反應極大,抱著喬氏哭鬧不止,喬氏心疼壞了,連忙看向樓父。
樓父氣急敗壞,「樓婉!沒看見你妹妹正急著呢麼!你刺激做什麼。」
樓婉剛剛接過筆,聞言立刻把筆放下,十分無辜地看向樓父,「爹,不是您讓我畫的嗎?」
樓父一時無言,被這麼一說自覺是有些著急了,再怎麼樣也不該拿樓婉撒氣。可他是一家之主,拉不下臉跟樓婉賠罪,只好板著臉不再說話。
樓珍還在鬧,這是可能要掉腦袋的大事,怎麼能不鬧?「爹,娘,珍兒真的畫不出來……你們快想想辦法救救珍兒啊。」
一屋子的人都焦頭爛額,唯有樓婉從容不迫地在紙上塗塗畫畫,不時還停下來吩咐綿綿研磨倒水,好不悠閑。
樓珍把主意打到樓婉上,哭聲漸止,「姐姐——」
「要我替你去參加這個比拼麼?」樓婉停下筆,抬頭看。
樓珍哪肯,當即搖頭。樓婉要是去了,風頭肯定都是的。
「那我也莫能助了。」樓婉草草畫了幾筆,丟下筆了個懶腰,「今兒個就畫到這兒吧,爹,兒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樓婉角噙著溫婉的笑,樓父不好發怒,擺擺手讓回去了。
一走,樓珍和喬氏又開始鬧,樓父不堪其擾,沉著臉說:「婉兒說了幫你的忙,還不是你自己拒絕了!」
樓珍哪敢說是因為不想被樓婉搶風頭,只能期期艾艾地看著樓父。「兒還不是怕陛下發現。爹,您能不能跟陛下說,我病了,不能參加這個比拼。」
喬氏眼睛一亮,「對啊,老爺,就這麼說吧。」
樓父左思右想,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點頭,「明日我進宮跟陛下說。」
「謝謝爹。」樓珍拭去臉上的淚水,眼裏閃過一抹算計。
樓婉其實並未走遠,站在廊上聽他們商量,聽完之後笑著搖搖頭。樓珍不會以為自己的借口很高明吧?就這智商還想算計呢?
哼著歌回了自己的聽雨閣。
翌日一早,樓父特意在下朝之後前往養心殿。
滿朝皆知當今天子重樂輕朝政,一年下來書房都去不了幾次,多半時間都在養心殿裏吃吃酒、看看歌舞。
樓父剛到養心殿門口,就聽見蒼懷霄正讓小太監去把國庫里的寶貝拿出來重新登記在冊,有什麼好玩的要馬上送到養心殿來。
「陛下,工部尚書求見。」
蒼懷霄眉心不聲地一挑,隨即敷衍地點點頭,「傳。」
樓父連忙走進去,跪在殿上,「參見陛下。」
蒼懷霄一個正眼都沒給樓父,心不在焉地問:「樓卿有何事不能在朝堂上說,非得追到這裏來。」
他言辭間是顯而易見的不滿,樓父了額上的汗,訕笑道:「陛下,是臣的家事,不好在眾臣面前宣揚。」
「這又稀奇了,你的家事告訴朕做什麼。」蒼懷霄撇,「朕沒那閑工夫管你的家事。」
樓父掰扯不下去了,只能說實話:「昨夜接到陛下的聖旨之後,小大喜過,料卻染上了風寒,連夜請了大夫來看,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不能參加比試……」
「放肆!」蒼懷霄臉一放,一拍桌子,「昨日才宮,今日就病了?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麼。」
天子發怒,樓父和殿上的小太監、小宮立即跪下。
樓父瑟瑟發抖,著頭皮說:「陛下息怒,臣……小當真是病了。」
「一讓為朕效力就病了,是不是不願意?樓卿,將來朕要是有要事託付於你,你是不是也會百般推辭?!」蒼懷霄冷笑,說得樓父恨不得以頭搶地。
「陛下!臣心天地可鑒,絕無半點不願為陛下分憂的意思。小的病其實也沒那麼嚴重,臣回去請最好的大夫為小診治,一定趕得上比拼。」
蒼懷霄看了他一眼,隨即慵懶地坐在太師椅上,「樓卿,朕很重視這個九層宮闕,你可別讓朕失。」
「是,臣明白。」樓父連忙應下。
樓父膽戰心驚地從養心殿離開,沒看見蒼懷霄意味深長的眼神。
樓珍和喬氏都以為樓父進宮面聖一定能把這事給推了,正打算趁樓父不在,再去找樓婉的不痛快,誰知還沒到聽雨閣,樓父就愁眉苦臉地回來了。
「老爺,您跟陛下說了麼?」喬氏滿懷希冀地看著樓父問。
樓父嘆了口氣,搖搖頭。「這次比拼,陛下一定要珍兒去」
樓珍當即怔愣在原地,手抖得不樣,一開口便是哭腔:「我怎麼去啊!我又不會——」
喬氏有些埋怨地看著樓父,「老爺,您怎麼不推了啊?您堂堂一個工部尚書,連這個都辦不好麼?」
樓父聽了這句話,頓時心頭無名火起。平白無故挨了陛下一頓罵,他還沒怪喬氏和樓珍多生事端,反倒被喬氏埋怨上了?
「要不是珍兒非要說是畫的,這件事能鬧這樣麼!」
樓父一聲怒斥,嚇得喬氏和樓珍不敢說話。樓婉隔著兩個院子都聽見樓父的怒吼,面不改地繼續看書。
「老爺,是妾太著急了,妾說錯話了。老爺您別生氣,珍兒的事,還得您想想辦法。」喬氏抹著眼淚,看得樓父心煩不已。
「怎麼想辦法?!難道我還做得不夠麼?婉兒的畫署上的名了,陛下那邊我也求了,還要我怎麼做!」
「爹,難道您要看著兒死麼?」樓珍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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