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不想，你不能想。”

孫怡悅小跑過來，看著趙茯苓懇切道：“你若是殺了人，一盞茶后就會有人來你償命。那個狗……你也知道皇帝靠不住，我們只有先活著，才能徐徐圖之。趙茯苓，我不信你就不想從這鬼地方出去！”

趙茯苓眉頭了，握著匕首的指尖，卻因為這話緩緩松開。

孫怡悅見狀，立刻看向其他太監，罵道：“還不快滾？”

幾個小太監嚇得失了魂，跑到門口，才想起里面還躺著一個，忙又跑進來把人抬出去。

趙茯苓目送著他們出去，這才回到了床邊。

芍藥還在昏睡，孫怡悅也走過來，看了芍藥良久，才道：“這丫頭平時膽小又哭，沒想到對你倒是一片赤誠之心。”

趙茯苓沒說話。

孫怡悅又道：“你瞧臉煞白，應是了傷。咱們請不到太醫也拿不到藥，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趙茯苓眉心微，沉默片刻，忽然起。

“你看著這邊，我帶芍藥出去下。”

孫怡悅驚道：“你要出宣華殿？”

“不是，去竹林。”趙茯苓叮囑，“把大門關好，如果還有人來，就在竹林外喊我。”

孫怡悅呆呆點頭，目送著趙茯苓抱人出了殿門。

外邊剛壟好的菜地被毀了，小爐子上的鍋碗瓢盆也被砸了一地。但趙茯苓只是瞥了眼，就大步往西南方向去。

進竹林，穿過那個墻，到了李京墨的廢棄宮殿里。

應齊聞聲出現，見趙茯苓懷中抱著個人，驚道：“這是怎麼了？”

“被人踹了。”趙茯苓看著他，問，“你家主子可是懂醫？”

應齊遲疑：“這……”

李京墨的聲音自屋傳了出來：“進來吧。”

趙茯苓抱著芍藥進去，李京墨負手站在桌邊，微微側頭：“把人放在床上。”

屋環境簡陋，兩張床倒是干凈整潔。

芍藥被安置在小床上，李京墨在旁邊坐下，替把脈。

中醫的聞問切，他如今患了眼疾，便只能用上最后一項。趙茯苓沒有抱太大希，腦子里閃過網購醫療械的念頭。

如果可以拍片……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強迫自己回了神。

李京墨切脈許久，才收回手溫聲道：“勞煩姑娘輕按其屋翳、神藏、靈墟、神封四。”

趙茯苓茫然，見李京墨在他上示范，這才跟著出了手。

芍藥在昏睡中到疼痛，皺眉出聲，李京墨沒停，趙茯苓也不敢收回手。

片刻后，他才輕輕頷首，道：“取紙筆來。”

應齊轉了，趙茯苓忙停下問：“沒事吧？”

“沒有大礙。”李京墨淡淡點頭，“但需好生休養。”

趙茯苓這才松了口氣，李京墨走到桌邊寫了兩張藥方，等墨干后方道：“我這里倒是有不藥材，但骨碎補草烏與川烏，卻是要姑娘自己去尋了。”

“好。”趙茯苓起，對著李京墨抱拳告謝。

應齊站在旁邊，抱臂問：“你準備去哪里尋藥材？”

趙茯苓抬頭看他一眼：“藥房，還得勞煩應兄弟晚上帶帶路。”

應齊：“？”

房間靜了片刻，他才怒道：“你說要替我主子尋藥材，結果是去藥房尋？藥房若是有那幾味藥材，我早就尋來了，還用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