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子不舉，哈哈，舉子不舉！」

「好文采，雖然有些俗氣但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合轍押韻，合轍押韻。」

聽著眾人的哄堂大笑，以及譏笑的話語，舉子書生臉由綠變黑、又由黑變紅，一時間竟快要趕上川劇變臉了。

舉子書生被氣的臉頰漲紅，看著房支吾了半天，最終才憋出了四個字，「俗無恥！」

等到二樓中的鬨笑聲落下，舉子書生強忍著怒火，說道：「對對聯算不得什麼本事，你可會寫詩？」

見舉子書生喋喋不休，房眉頭一皺，拱手對李肅說道：「今日窗外下雪，我送賢弟一首詠梅詩如何？」

或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此刻的李肅臉頰漲紅，看向房目有些迷離的點了點頭，「好，多謝仁兄。」

舉子書生見房要作詩，角泛起一冷笑，對一旁看熱鬧的小二吩咐道：「小二，拿紙筆來！」

等到小二拿來紙筆，舉子書生對著房拱了拱手，目中的輕蔑之意一覽無餘，「兄臺，請吧？」

「請指教。」

說完，房拿起飽蘸墨的狼毫筆，隨即想要在紙上寫下詩句。

可當房看到小二手中托盤裏的宣紙后，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我記得唐宋時期文人盛行在牆壁上題詩？」

想到這裏，房拿著狼毫筆，徑直走出了座位間。

四下打量過後，房將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隨即朝著二樓正中央的牆壁走了過去。

房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舉子書生冷哼一聲，譏笑道：「喝酒壯膽？就算你再喝十壇酒，該寫不出來還是寫不出來！」

房走到二樓正中央的牆壁前，對著面前的幾位食客說道：「幾位兄臺請讓讓。」

雖然幾人不清楚房想要做什麼，但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他們幾人還是依次讓開了。

站在牆壁前，房深吸一口氣，提筆在牆上快速書寫了起來。

「他在幹嘛？刷牆嗎？」

「小二，還不快去攔著！待會老闆又要扣你的工錢了！」

「這哥們不會是喝多了吧？」

舉子書生見房手持筆，在牆上大肆書寫，不冷哼一聲，「故弄玄虛！」

眾人平日都以文人才子自稱，此刻見房竟然在牆壁上書寫詩句，紛紛大鄙夷，看向房的目隨即升起了一不屑。

舉子書生對房之前的對聯懷恨在心，趁著房寫詩的空隙，還不忘諷刺幾句，「兄臺，如果不會作詩就不必勉強了。你在這裏刷牆壁是要被罰錢的啊！」

舉子書生的話音剛落，房便已經寫好了前兩句詩，跟昨天參加恩科考試一樣，此刻他所寫的字同樣也是瘦金。

「他寫的是什麼字？瘦直拔，不似楷隸卻別神駿！」

「橫畫收筆帶鈎，豎畫收筆帶點，撇如匕首，捺如切刀。雖有金戈之氣但文氣並存，好字，好字！」

「哇，這是什麼字？莫非是兩晉時的古帖？！」

不但二樓眾人對房的字讚賞有加，就連之前對房幾次奚落的舉子書生，此刻看著壁上的字跡也不有些愣神。

在眾人驚詫的目的注視下，房一詩作，看著壁牆上猶如銀鈎鐵畫般的瘦金，這位文抄公微微一笑，接著返回到了窗邊的座位上。

房喝下一杯葡萄酒後，指著壁牆上的四行詩句，問道：「賢弟，這首詩如何？」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誦念過一遍后，李肅連連點頭，對著房拱手說道：「兄臺高才，小弟自愧不如。」

見李肅出言稱讚，房微微一笑，不過下一刻，在聯想到之前自己也曾在長安酒肆天字一號房寫過這首詩句，而當時高公主卻對此不屑一顧的場景后，房不到有些失落。

就在二人談間，舉子書生再次走到了房面前，不過這次他臉上儘是崇敬的神，哪裏還有之前囂張的氣焰，「兄臺高才，在下佩服之至。」

見舉子書生有意結自己，房不屑一顧，視若罔聞的舉杯對李肅說道：「賢弟，請。」

李肅看著舉子書生的態度轉變，心中暗暗為房好，「請。」

舉子書生見房不置可否，見識過房文採的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滿臉陪笑的說道：「剛剛是在下魯莽了，不知可否與二人同飲幾杯？」

說著，舉子書生便想要坐在房旁。

見狀，房不聲的將座椅踢到一邊，連看都懶得看前的舉子文人，「不行。」

吃癟后的舉子書生滿臉漲紅，一時間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只好獃站在原地對著房連連陪笑。

就在舉子文人愧難當時，已經有幾名文人湊到了房桌前，「兄臺，但不知剛剛所寫的是什麼字？」

還沒等房開口說話，李肅便搶先說道：「何兄所寫的是瘦金。」

「瘦金？」「瘦金！」

「何榜首自創的字不就是瘦金嗎？！」

「布、瘦金...難不他就是！」

房被眾人的目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起拱手說道：「在下何足道，多謝各位仁兄抬。」

得知房的份，連同舉子書生在的眾人一同拱手，尊稱道：「何榜首！」

眾人恭敬的態度、熾熱的目看的房渾發，連忙說道：「在下奪得榜首完全是僥倖而已，這個稱謂是在不敢當。」

舉子書生看著房，臉蛋像極了峨眉山猴子的屁，「何榜首，在下...」

「為舉子怎能出言諷刺、侮辱他人？兄臺好自為之。」說完，房對李肅說道：「賢弟，你我去到外面逛逛吧？」

李肅在吃下一口鯽魚后，輕點了點頭，起答道：「好。」

見房二人要走，舉子書生連連點頭，輕聲說道：「何榜首教訓的是，不知可否求得榜首一副墨寶？」

「不方便。」

說完，房和李肅並排離去，在眾人的注視下，緩步走下了長安酒肆二樓。

「哇，何榜首！我決定了，他就是我人生的偶像了！」

「宇不凡，舉止有度。大家風範，大家風範！」

「怪不得人家能寫得出那樣的名句，原來竟然是這樣有風度呢！」

「何榜首不但文采出眾，就連作詩都是這樣的有意境，不行我要拓下來掛在書房！」

房、李肅二人離去后，長安酒肆頓時炸開了鍋，一眾文人學子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紛紛圍在房題詩的壁牆前轉來轉去。

走出長安酒肆，醉意闌珊的房傻笑一聲，輕聲呢喃，「何榜首？何文抄還差不多吧？！」

見房獨自傻笑，李肅有些好奇的問道：「仁兄你說什麼？」

房聽到李肅的問話，連忙搖頭，「啊？沒什麼，沒什麼。」

走在長安鬧市中，因為下雪的緣故，街道上已經鮮有人跡，看著天空中的鵝大雪，房長嘆一聲，心中不對未來到有些迷茫。

李肅之前並沒有準備在外停留，所以上的棉並不是很厚，此刻和房並肩走在街道上，不到有些寒冷。

正當李肅被凍得嘖嘖發抖時，房突然下上的青布，說道：「賢弟穿的單薄，披上這件布吧。」

見房下布棉服，李肅連連搖頭，有些關切的說道：「這怎麼行，仁兄快點披上小心著涼。」

「沒事，我剛剛酒喝的有點多，熱的厲害，賢弟披上吧。」

說完，不等李肅開口，房便親自為他披上了布。

二人在街上閑逛了一會，見太快要落山，房開口說道：「天已晚，要不我送賢弟回王府？」

聽到房的話，李肅臉微變，連忙說道：「不用，我還有些事要辦，仁兄先行回去吧。」

見李肅有意搪塞，房點了點頭，「有事？好吧，賢弟多加小心。」

說完，房拜別李肅，獨自朝著公主府走了過去。

房走後，李肅呆站在原地，手披在上的布棉服，雙眸不泛起了一。

不多時，兩名尋常百姓打扮的男人，一前一後緩步走到了李肅面前。

「公...公子，時辰不早了，快歇會去吧。」

李肅著雪地中房離去時留下的腳印，輕嘆一聲，神竟有些哀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