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話怎麼說。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偏心，卻不還你個公道。”

理國公自然是偏心姜嬛的。

姜嬛是他心疼了十幾年的兒，可是燕寧……雖然養在國公府，可到底不是理國公的脈。

然而當燕寧可憐地如同無辜的一樣看著自己，他看著那雙吧嗒吧嗒掉眼淚的眼睛，卻實在說不出狠心的話。

他也擔心自己直截了當燕寧息事寧人，這小丫頭就要哭得更厲害。

如果哭壞了燕寧，老太太追究下來，只怕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理國公更不愿意自己的偏心被所有人一眼就看出來。

“真的麼？大舅舅會為我做主麼？我就知道大舅舅疼我，一定會給我做主的。”燕寧虛弱地笑了一下，揪了揪理國公的袖小聲說道，“大舅舅，你千萬別勉強。”

很擔心地看著理國公，理國公了眼角說道，“我不勉強。這件事不說個水落石出，你阿嬛表姐的名聲也要損。”本來姜嬛就是外室，如果再有在國公府中含怨傷人的流言蜚語，那姜嬛的名聲就壞了。

理國公現在只希這件事平靜地過去，因此，就必須得幫姜嬛將這件事重新推到這些婆子的上。

“你說阿蘭你們整理了湖邊？”他見燕寧對自己臉慘白地笑了一下，重新把頭枕在了一聲不吭，正似乎看著燕寧呆滯了的阿蓉的上，就轉頭對那婆子嚴厲地問道，“難道不是你們懶疏忽，才造了今日的一切？令府中兩位姑娘因此了驚擾，你們真是好樣的！”他的聲音嚴厲，理國公夫人角勾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看著抱著姜嬛一時哭不出來的楚氏，冷冷地說道，“國公爺，你的外室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楚氏的意思，不就是已經府中的這些婆子統一了說辭，給姜嬛栽贓嫁禍麼？

如今，理國公仿佛沒聽見一樣，可是難道楚氏的指責就這樣算了？

“國公爺！奴婢們冤枉！”見理國公竟然要把黑鍋推到自己的頭上，這意思顯然是們這些下人的疏忽，令湖邊的冰霜沒有清理干凈，才造了一切的事故，因此燕寧是遭了無妄之災，姜嬛也是冤枉的，這皆大歡喜，全都是們這些下人的錯。

如果這些婆子是長房的下人，那畏懼理國公的威勢或許就不得不認了罪。可們是二房二老爺院子里的下人，理國公管不著們，因此這些婆子就多了幾分底氣，急忙跪下給理國公大聲說道，“咱們姑娘奴婢們清理了湖邊的冰霜，奴婢們清理得干干凈凈。咱們姑娘還跟魏國公府的八姑娘炫耀過奴婢們能干。八姑娘還因奴婢們清理冰霜干凈夸了咱們細心。如果國公爺不相信，也可以去問魏國公府的八姑娘，那奴婢們有沒有把冰霜清理干凈，自然有八姑娘作證。”

那豈不是家丑外揚？

理國公心里氣得不行，看著這群不識時務的婆子，大聲怒喝道，“都給我滾出去！”他從未見過竟然還敢杠上主子的奴婢，特別是這些奴婢的話他面無存，也他在理國公夫人那譏諷的目里面紅耳赤。

這時候，姜嬛的哭聲傳過來，已經伏在地上痛哭失聲，顯然同樣啞口無言。這個時候理國公是真的沒有法子了，他聽著姜嬛委屈的哭聲，還有面譏誚的理國公夫人還有阿蓉，低聲說道，“阿嬛年紀還小，而且如果這件事鬧開了，阿嬛的名聲可怎麼辦？”

他已經明白，這件事還真的是姜嬛有意把燕寧推下水。

此刻看著燕寧無辜地看著自己的目，理國公訥訥了半晌。

他就算是再厚無恥，也不知道該怎麼對燕寧說這件事。

可是燕寧已經急忙把自己的臉埋進阿蓉的懷里，忍耐著不要哆嗦起來，心中卻已經驚濤駭浪了。

沒有想到，原來上一世，如果自己堅持要理國公給自己做主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也并不會理國公夫妻之間發生更多的爭吵。

上一世，因為流著眼淚抓著阿蓉的手說自己相信姜嬛，自己要息事寧人，也求阿蓉不要再追究下去，因此并沒有阿蓉將這些婆子給帶到理國公面前的事。

可是原來，揭穿姜嬛對自己是下了毒手這樣簡單。

原來……原來并不是退讓和膽怯就能夠過得更好。

應該把膽子變得大一些的。

因為燕寧發現，原來就算是自己任了一些，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自己的后還有大舅母，大表姐和表哥們給自己做靠山，扶著自己往前走。

原來上一世的時候，就是做錯了。

不應該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犧牲了，寬容了，就原諒那些不該原諒的人。

原諒了們，又何嘗不是給疼自己的家人造傷害？

阿蓉能這樣快地找到二房姜蘭邊的婆子給作證，那就說明上一世大表姐同樣能找到。

可是卻因為執意不要追究，因此阿蓉只能順著，唯恐再因為這件事心生惶恐。

原來做錯了那麼多，那麼多……

燕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自己的大表姐只想問一問，為什麼大表姐對的無能總是不失，反而一直都護著呢？

是這樣拖后的人。

那麼多年以為自己很乖巧，很懂事，可是其實只會疼自己的親人為難擔心。

“父親，您看看燕寧多麼傷心。用真誠的心面對每一個人，之前也從未對誰有多半點惡意。和姜嬛是第一次見到吧？姜嬛有什麼一定要傷害的理由？難道阿寧還不夠純良麼？”

聽著燕寧的哭聲里充滿了后悔還有自責，阿蓉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酸無比，可是卻帶著幾分驕傲地拍著燕寧抖稚的肩膀對一聲不吭的理國公說道，“姜嬛年紀小，可是阿寧比的年紀還小！父親只想到姜嬛的名聲，可是難道沒有想到阿寧差點沒了命？”

不過顯然，在理國公的眼里心里，姜嬛的名聲可比燕寧的命要多了。

“阿寧這不是……這不是沒有命之憂麼。”理國公艱難地說道。

他就算偏姜嬛，可是一時說起燕寧落水沒有命之憂這種話，也不由老臉一紅。

阿蓉拍著燕寧肩膀的手一，眼底出幾分失，卻不聲地說道，“父親，阿寧不過是想要個公道。我也只是想要姜嬛說一句實話。我問你。”抱著病得渾滾燙的燕寧實在沒有和姜嬛糾纏的心，看著此刻抬眼，伏在地上怨恨地看著自己的姜嬛冷冷地問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推阿寧落水？”

的眼神格外鋒利，姜嬛只覺得自己被這雙眼睛刺傷了，哪怕是張的楚氏抱著，也不由抖起來，許久之后，不得不哭著說道，“我不是有意的。父親……”

看向理國公哽咽地說道，“我真的只是一時激憤沖。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是那麼狠毒的人。”

大哭起來。

然而這話，卻已經是承認了自己的確把燕寧推湖水里。

阿蓉閉了閉眼睛。

姜嬛認了罪，阿蓉并沒有拿住把柄的愉悅還有得意，只有無邊的憤怒。

怎麼敢傷害燕寧！

“阿寧，你阿嬛表姐……你們好歹也是表姐妹……”理國公到底忍不住出自己明晃晃的偏心。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燕寧原諒姜嬛，那只怕老太太那里就一定會置了姜嬛。

老太太是絕不會手下留的，因為本來就不把姜嬛當做自己的孫。

在老太太的眼中，或許他疼的兒姜嬛最多也不過是個膽大包天傷害疼的燕寧的狠毒之。

“阿寧，你阿嬛表姐也很苦。比不得你住在國公府里。住在外頭，盡旁人的白眼。因為不能回到國公府，被很多人看不起，這心里的苦，你都不明白。”

理國公試圖對燕寧曉之以理，之以，甚至顧不得坐在一旁的發妻還有自己嫡出的兒。

姜衛英俊的臉上晴不定，見燕寧哭得不像樣子，阿蓉連話都不想和苦苦求的理國公說了，不由看著這個打小就對他十分冷淡的父親。

“父親。”他忍耐地問道，“就因為心里苦，就因為自己了委屈，就可以傷害一個從未傷害過的無辜的人麼？”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惱火與冷，理國公一愣，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第三子，卻霍然有些怔忡。

什麼時候，在他都沒有留意的時候，他的最小的兒子也已經開始有了堅毅的面容。

他突然有些記不清自己這個兒子年的時候的樣子。

“這……”

就在他面對以守護的姿態護衛著自己的母親與妹妹的姜衛的時候，卻陡然見外頭一個大丫鬟顧不得屋子里的哭聲還有象，臉蒼白地進來稟告。

“國公爺，太太……外頭……楚王……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