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趕到客廳,只見客廳那盞黃銅大吊燈上掛了個白晃晃的東西,幾個傭人瑟瑟發抖地在角落,一臉恐懼。
我仔細一看,好家伙,這原來是個紙人!
做的真人大小,看上去頗為真,披了一頂漆黑的假發,脖子上套了圈麻繩,被吊在黃銅大燈上。
被風一吹,晃晃悠悠地轉了過來,只見那一張臉,畫得極為細致,能看出是個五清秀的,但安在這一個紙人上,卻顯得森森的尤為詭異。
“是誰?是誰干的?”賀九爺暴跳如雷,額頭上一青筋暴起。
我微微有些意外,這賀九爺給我的印象一直是相當沉穩淡定,就算之前在起出鎖魂樁時,也不見如此失態啊。
“二小姐,是二小姐!”有個傭驚恐尖。
難道這紙人上畫的面孔,是賀九爺的兒,賀家二小姐?
這就難怪賀九爺會如此生氣了。
阿彪沉著臉沖上去,準備將那紙人放下,就在這時,“嗤”的起一團火。
幸虧阿彪反應快,退得及時,只見那紙人無風自燃,從腳開始片刻就燃到了脖頸,脖頸以下全部化了黑飛灰。
然而詭異的是,這火突然一下又熄滅了,只剩了個紙人腦袋骨碌碌掉了下來,被風吹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賀九爺悲怒加,大一聲,撲過去抱住那顆紙腦袋,咬牙切齒,整個人直哆嗦。
我看著形有異,拉過一個傭人,問他這紙人是什麼時候吊上去的。
那人瑟瑟發抖,說他們也不知道,當時大部分人都跑去外面挖地,只剩下他們幾人在客廳和廚房里忙活。
只一轉眼的功夫,就多了這東西,誰也沒看清究竟是怎麼吊上去的。
“你們快看!”突然有人駭然大。
我回一看,見被傭人們得亮可鑒的地板上,多了四個黑大字。
死期已至!
一筆一劃,竟是由紙人燒出的黑灰聚攏而的。
眾人都被這神奇詭的一幕給驚得呆了。
賀九爺卻是突然把那紙人頭一團,跳起來沖著門外厲聲大罵:“原來是你這個畜生!來呀,來殺我呀,看今天是我死,還是你個畜生死!”
我正好奇他說的那個畜生是誰,門外燈一晃,卻是一輛黑商務車穿過院門,駛了進來。
“九爺,是誰惹您老生氣了?”
車上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國字臉、中等材的男子,大約五十來歲,額前一小咎的白發,相貌頗為威嚴,大約聽到了賀九爺的罵聲,笑著淡聲相問。
在他后,還跟著四個年紀較輕的,神肅然。
阿彪立即歡喜地道:“九爺,是劉大師來了!”
賀九爺也回過神來,出笑容,上前迎接來人,好一番寒暄。
我一聽,原來這人就是賀九爺之前提過的劉飛鶴,據說是鄭州有名的風水大師,跟著他一起來的,是他麾下的四大弟子。
“九爺,其他話先按下,咱們先辦正事!”劉飛鶴拉著賀九爺的手道。
賀九爺一怔:“正事?”
劉飛鶴微笑點頭:“前幾天劉某不是來給九爺看過風水,當時覺得九爺這棟祖宅,實在是格局絕佳,風水方面并無問題,只是心里一直有幾疙瘩。”
“后來回去一番細想,終于我想明白了,九爺你道是怎樣?”
賀九爺忙問:“怎樣?”
劉飛鶴一拍手道:“這宅子之所以怪事連連,是有人做了手腳!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在宅子外圍能不能挖到什麼東西,如果劉某所料不錯,應該能挖到鎖魂樁!”
賀九爺掌贊道:“劉大師果然料事如神!”
劉飛鶴微微一怔:“怎麼?”
阿彪忙笑著道:“剛剛我們已經挖出了三鎖魂樁,聽小先生說,應該是有三十六,現在手下人還在那邊忙活。”
劉飛鶴神一滯:“你們是說,已經挖出鎖魂樁了?小先生又是誰?”
賀九爺當即笑呵呵地把我介紹給了對方。
“這位小友年紀輕輕,沒想到是個同行,你竟然還看出了鎖魂樁?”劉飛鶴很是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不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還是頭一回遇到同行,剛想謙虛幾句,就聽一人“嗤”的笑了一聲說,“師父,這人肯定是瞎貓上死耗子,剛好給他蒙中了!”
“想要瞧出鎖魂樁,全憑經驗,就連師父都要細想三天,這小子才幾歲,能看出個什麼東西來?”
我見說話這人材高大,額頭窄而眉細長,一臉傲氣,聽賀九爺剛才介紹,是劉飛鶴坐下首席大弟子,孟什麼的。
我就刺了刺他,笑說:“總比某些人連蒙都蒙不出來好。”
“你……”那姓孟的大怒,作勢要上前,不過被他師父一個冷哼給了回去。
賀九爺忙打圓場,請雙方進屋詳談。
“這是出了什麼事?”劉飛鶴一進屋便注意到了客廳的異常形。
賀九爺請了眾人落座,又命人上茶上點心,這才將剛才發生的詭異事細細說了一遍。
我坐在賀九爺左首的位置,喝了口熱茶,再挑了塊綠豆糕,見劉飛鶴走到吊燈下轉了幾圈,又蹲到地上那灘紙灰前細瞧。
“對方用鎖魂樁布下鎖魂陣,其實是悄然破壞了九爺這祖宅的風水,而且形了一個游魂回廊,以至于氣滋生,邪作祟,讓人產生種種不可思議的幻象,迷人心智。”劉飛鶴臉凝重地道。
賀九爺一拍桌子道:“這麼說,之前屋里種種怪事,都是有人布下的手段?”
劉飛鶴道:“可以這麼說,是有人在利用風水害人。”
說到這里,頓了頓,又寬道,“不過既然鎖魂樁已被起出,游魂回廊就會逐漸瓦解,頂多半月,這宅子就能恢復如初。”
這姓劉的水平倒是不錯,解釋得也沒有什麼錯。
我瞧了一眼賀九爺,卻見他眉頭皺,并沒有什麼喜。
劉飛鶴搖搖頭嘆了口氣:“不過這下手之人,也實在忒歹毒,居然用這種滅人滿門的風水陣,也不怕自遭了報應!”大風小說
賀九爺啪的一聲捶在桌上,厲聲道:“這人哪里只是歹毒,實在是禽不如!當年我就知道這畜生沒那麼容易死,嘿嘿,果然回來了,好得很,好得很!”
劉飛鶴一怔:“九爺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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