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綏靖哲一腳將洗手間的房門踹得大開。
他扛著盧婉站在門口,一邪氣。
“都出去。”
他拉高音量吼了一嗓子,里面的人先是一愣,接著看到他那張惹不起的臉,一個個迅速魚貫而出。
最后一個離開的人,手忙腳間還幫忙關了門。
“綏靖哲,你有病!”
盧婉又氣又急,掙扎得更兇。
“你就是勞資的病。”
綏靖哲怒吼一聲。
意識到他又要翻舊賬,盧婉手夠住水龍頭,借力拽著就要逃。
可腳跟兒剛挨到地,又被綏靖哲一把給撈了回來。
“好好看看,這還是不是你?”
他遏住盧婉的后頸,著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那個人,蓬頭垢面,憔悴不堪,頂著一雙死魚眼,腦門上還寫著兩個形大字:棄婦。
敢于直面慘淡的現實,才是真正的勇士。
盧婉不是勇士,只想做現實的逃兵。
掙扎著往后退,綏靖哲卻又將往前推。
“當年甩我的時候,你不是很灑嗎?怎麼著,現在為了一個不你的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好好瞧瞧你現在這個熊樣兒,哪個男人愿意要你?”
綏靖哲的話,像一尖銳的刺,直抵盧婉心里最疼的地方。
也讓醍醐灌頂。
他已經牽了別人的手,何必還要繼續當狗嗎?
住院部二十一樓,一肅冷的盛家軒蹙著眉頭立在窗前。
敲門聲響起,律師張巖推門而。
“盛總,盧士答應離婚了。”
為了督促盧婉盡快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他一直蹲守在醫院。
就在剛才,他收到了盧婉發來的消息,同意簽字。
盛家軒使了個眼,張巖便看到了桌上那分皺的離婚協議書。
他好奇地打開,看到那個跡干涸的手印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盛家軒倒是冷靜,吩咐道:“剩下的事給你,越快越好。”
張巖點頭,收起那份協議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盛總,您真的打算給一百萬嗎?”
盛家軒冷冷地朝他掃了一眼,“有問題嗎?”
“剛才我在一樓大廳見到盧士了,有個男人扛著去了洗手間。”
張巖說完,小心翼翼地瞧著盛家軒的臉。
盛家軒的臉有些,但他一個字都沒多問。
他只是吩咐張巖盡快去理離婚的事宜。
張巖找到盧婉時,正靠在張士病房外的長椅上發呆。
劉醫生將手的時間安排在下周二,正為手費發愁。
“盧士。”
張巖腆著那張臉朝盧婉走近。
他將離婚協議書和一支筆遞給盧婉,“盧士果然是聰明人,簽了這個字,盧士就是人生贏家了。”
他話里有話。
盧婉接過筆補簽了字,問道,“這一百萬什麼時候給我?”
張巖辦好了差事,將補簽完字的離婚協議書塞進公文包里,他深深地了盧婉一眼。
“急什麼?盛總說了,手續辦下來了就給你。”
盧婉不想節外生枝,說道:“那你跟盛總說一聲,三天把手續辦了吧,我急著用錢。”
張巖有些意外。
他呵呵地冷笑了兩聲,“一日夫妻百日恩,盧士倒是想得開啊。”
“那張大律師覺得我應該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賴著他盛家軒不撒手?張律師昨天還勸我好聚好散,今天又來控訴我薄寡義,難不是你們盛總不想離這個婚了嗎?”
盧婉伶牙俐齒,懟的張巖毫無還擊之力。
他沒料到盧婉看上去弱弱的,一張,他這個大律師竟然搞不贏。
他灰溜溜地退回到盛家軒的邊差,“盧士說三天沒拿到錢,這手續就不辦了。”
張巖了氣,想借盛家軒的手教訓盧婉這個撈。
“告訴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盛家軒淡淡地說了一句,徑直朝會客廳的里間走去。
據說,那里躺著一個對他非常重要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盧婉就去了民政局。
可十點過了,盛家軒還沒出現。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是盛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婉婉,你什麼時候來給外公做紅燒呀?”
周三,是盧婉給盛老爺子做紅燒的日子。
恰巧今天就是周三。
“外公,對不起呀,我明天給你做好不好?”溫聲商量。
老爺子不高興了,“外公都等了一個星期了,從昨晚中午就沒好好吃飯,就等著這口紅燒。今天中午要是吃不上紅燒,我就絕食,死算了。沒得紅燒,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盧婉又說了不好聽的話哄,可盛老爺子就是不依。
不敢拿老爺子的開玩笑,只好妥協。
“好好好,我現在就趕過去。外公中午就能吃上紅燒了。”
盧婉打了車,直奔盛家老宅。
見到盧婉,老爺子故作嗔怪,“婉婉,外公不是你最在乎的人了嗎?這才一周不見,你就忘了跟外公的約定啦?”
盧婉蹲下,將老爺子上搭的毯了,“外公,婉婉怎麼會不在乎您呢,婉婉這就去給外公做紅燒。”
在廚房里忙碌,老爺子就坐在廚房門口跟聊天。
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到盛老爺子的景,他捧著盧婉送給盛家軒的便當盒,一口一塊紅燒,吃得老淚縱橫,說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家的味道。
為了實現紅燒自由,盛老爺子跟盧婉來了個約定。
每周三來給老爺子做紅燒,老爺子幫搞定盛家軒。
三年來,盧婉從未爽約。
盛老爺子也沒有食言,盧婉如愿嫁給了盛家軒。
只是,馬上要跟盛家軒離婚了,以后恐怕不能來給老爺子做紅燒了。
思及此,盧婉不免有些傷。
老爺子沒有發現盧婉的異樣,他突然說要送盧婉一份神大禮。
盧婉怎麼都沒想到,老爺子要送給竟然是一套的婚紗。
白的蕾紗上,綴滿了一顆顆璀璨的寶石,在燈的照下,熠熠生輝。
“試試。”老爺子催促道。
盧婉心里五味雜陳。
和盛家軒都要離婚了,還試穿什麼婚紗?
“哎呀,我不喜歡婚紗啦。外公,還是退了吧。”
一聽這話,老爺子直翻白眼,“今天的紅燒不香了,我死算了。”
果真,到了吃飯的時間,老爺子賭氣,躲在書房不出來。
無論盧婉怎麼賠禮道歉,他都不肯妥協。
“夫人,您還是試穿一下吧。老爺最近有點高,醫生說不能氣。”管家黃叔溫馨提醒。
為了哄好這個老小孩,盧婉不得不就范。
那套婚紗就像是為量定做的一般,每一寸都跟玲瓏的形合,襯托得凹凸有致、曼妙可人。
未施脂,頭發也只是隨意在腦后扎了個馬尾,可那套婚紗有魔力,將盧婉的全部都呈現出來了。
眾人這才發現,平日里素面朝天的盧婉,皮白的吹彈可破,單薄的材十足有料,之前只覺得長得好看,現在卻覺得,好看這個字用在上顯得蒼白了。
“夫人真是若天仙呀!”
屋子里驚嘆聲此起彼伏。
可就在這時,大門猛地被打開,盛家軒闖了進來。
三年前,他被下藥,拖了她上床;三年後,他沒認出她來,又拖了她上床;後來,她不敢穿絲襪,他會;她不敢撒嬌,他會;她不敢撩頭發,他會;不管她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在引他。最後,他不止要她的身,還要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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