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在一旁早已經聽得不耐煩了,他家王爺昨夜被那妖劃傷四肢,昏迷了一整晚,這下可好,才剛醒過來,就要應付白玉鵬。
既然白玉鵬問了,那不如就說出來,也好早些把白玉鵬支出去。
“回皇上,是有人買通了殺手,聯合一個妖對王爺的手。”鐘離直地立在那里,毫不見恭敬:“那妖是蘇……”
“素不相識之人,還需要再查查底細。”白玉堂忽然接了話。
鐘離一怔,王爺的意思,是要保了那妖?
可……
“妖?”白玉鵬高挑著眉,眼珠子在白玉堂臉上轉來轉去。
須臾,白玉鵬又笑了:“也罷,是該好好查查的。”
白玉堂不耐擺手:“送客。”
“慢著!”白玉鵬大聲停,隨后一步步走到床前,刻意低聲音:“不知十三弟聽說沒有?鬼極殿蹤跡了。”
先帝在時,白玉堂是十三皇子,是以白玉鵬稱他為‘十三弟’。
這樣的稱呼,也唯有在他們從前一致對外的時候,才會偶爾出現。
現在白玉鵬忽然這麼他,擺明了是告訴他,天下歸一的機會終于來了!
然而白玉堂卻只是冷冷地瞥了白玉鵬一眼,冷笑中著邪氣:“你還做著吸納鬼極殿的夢?”
這一回,白玉鵬倒是沒什麼多余的緒,只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隨即快步踏出了門。
鑾駕來得突兀,去得更快。
白玉堂手里拿著簪子,起來到了院里。
鐘離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白玉鵬站過的地方,過的東西,都不能要了。
吩咐了下人,鐘離給白玉堂端過一杯參茶:“王爺,皇帝如今是越發不肯藏著了,咱們是不是該早做準備?”
“你覺得他今天的舉,是因為憋不住了?”白玉堂目悠遠。
鐘離愣住:“這……難道不是嗎?”
白玉堂忍不住輕笑了一瞬:“先帝慧眼識人,從未出過錯。”
北夏的這個皇帝,太知道什麼時候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了。
那是一個薄涼之人。
緒?
于大業有礙的東西,白玉鵬怎麼可能會有?
“那咱們……”鐘離心里還是揪著。
現在的這個皇帝,可沒有當初那麼好打發了,萬一存了心要對白玉堂下黑手……
不得不防!
“不必憂心,本王不是柿子,他也沒那個本事。”白玉堂緩緩抬手,問:“鬼極殿那邊可有蹤跡?”
鐘離恭敬垂首:“鬼極殿此番來得蹊蹺,非但沒有刻意藏蹤跡,昨夜林中,似乎也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白玉堂目一閃,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就是沖著蘇家二小姐來的了?
可蘇家二小姐再怎麼囂張跋扈,也不至于能讓鬼極殿出山才對……
“查。”
白玉堂言簡意賅:“霧樓?”m.166xs.cc
鐘離:“霧樓那些人,都是蘇家大夫人的手筆,該是沖著蘇家二小姐去的。”
果然是沖去的。
只不過,蘇家大夫人?
白玉堂皺了皺眉,拿起了手上這簪子:“把帶來。”
?
那妖?
先前沒在北夏皇帝面前說出蘇清的份,看來是要王爺親自來審了。
“王爺?”
鐘離還愣著,白玉堂已經飛來一記嗜的眼刀,鐘離頓時渾一震,三步并作一步地跑了出去。
北夏攝政王的怒火,他可遭不住。
既然如此……蘇家二小姐,你自己造下的孽,還是自己來償吧!
……
這邊,蘇清才剛剛踏進蘇府。
原本就是個路盲,昨天晚上更是打了好幾場,馬車毀了,馬也跑了,又不能丟了那三百兩給小男的聘禮不要,只好隨便找了個地方住下,今晨見人問了路才回來。
只是回來以后,怎麼就覺得氣氛這麼不對勁?
府里的仆人倒是歡天喜地,可他們卻又干著四掛白布的活。
莫不是真以為死了?
蘇清的一雙眸子亮了亮,重新拎起用外袍包起來的那三百兩銀子,直奔正廳而去。
府里的人就沒有一個想到二小姐還能回來的,再加上蘇清風塵仆仆,愣是沒人注意到。
而還沒走進院門,就聽見大夫人方氏和蘇林婉傳來的歡聲笑語。
“娘,您出的主意果然厲害,不過區區幾百兩銀子,居然就買了那賤婢的命,早知道這樣,當初還跟虛與委蛇個什麼勁?”
方氏笑得欣,該是對蘇林婉的稱贊很是用:“你呀,經歷過此事,子也該放沉穩些,去吧,吩咐下去,那賤蹄子的事先瞞著你祖母,別讓那個老泰山太罪。”
“是,兒這就去。”蘇林婉歡天喜地走出來,正巧看見院里站了一個不怎麼打眼的婢,頓時招了招手:“你,去外面通傳一聲,讓府里上下人等都警醒著些,別讓蘇清死了的事傳到祖母那里去。”
一口氣說完,蘇林婉心大好地往回走。
可才剛轉,渾就僵在那兒了。
這個婢,怎麼這麼眼呢?
蘇林婉轉過來,卻見蘇清角含笑,還抬手沖著揚了揚:“早啊。”
“你……”蘇林婉像是見了鬼一樣,驚慌失措地連連倒退。
咚!
由于看不見后的路,蘇林婉竟是被門檻給絆倒了,當眾摔了個屁墩兒!
“你你……你怎麼……”
蘇林婉傻坐在原,指著蘇清結結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嘖。”蘇清嫌棄地搖頭,就這麼點本事?
太沒用了!
“婉兒,為娘教了你多遍?”方氏一邊念叨著蘇林婉,一邊從里間走了出來:“你是名門閨秀,一舉一都應該得……”
可就在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好端端站在院子里的蘇清!
方氏臉上頓時一片煞白。
怎麼會這樣?蘇清不是已經死了嗎?
霧樓的人不是深夜來報,說護著蘇清的小白臉了重傷,而蘇清落了單,已經得手了嗎?
不是還說今天一早就會把蘇清的尸送回來嗎?
他說得那樣真切,以至于五百兩的尾款,方氏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