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男人的堅毅目中出犀利,他從秦天德的眼神中看出對方的懷疑,輕輕甩了甩空的袖,輕描淡寫的說道:“這隻手臂是兩年前一次出海時,在海上遭遇了大風浪,爲了落帆,結果被繩索絞斷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說完之後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秦天德對面,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恭敬之。
“爺面前哪有你坐得地方!”秦天德後的秦三然大怒,形向前躥出,就要收拾獨臂男子。
“三兒,”秦天德淡淡的了一聲,阻止了秦三的舉,又轉向獨臂男人,“看來,自從你的手臂沒了之後,就在沒有出過海了吧?”
“哼,還不是你們這些有錢人害的!說什麼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直接把我趕走,不但沒有補償我任何的醫藥費,就連那次出海的工錢也剋扣掉了。”
看著獨臂男子上穿著的補丁摞補丁的麻布衫,秦天德能夠想象出這兩年此人的艱難時日,輕嘆一口氣,問道:“你跟船出海多年了,都幹過什麼位置,最遠去過哪裡?”
“我十六歲跟著我爹開始跑船,跑了三十多年,穿上什麼位置我的幹過,我手臂斷的時候,我是整個船隊的頭!至於最遠去過哪兒,我說出來你一個富家子弟能聽過麼?”獨臂男人想起了自己兩年前到的不平待遇,對待秦天德的態度越發惡劣了。
秦天德手攔住了穿著氣氣呼呼的秦三,微微笑著說道:“你不說出來又怎麼知道本爺聽沒聽過呢?琉球、渤泥、趾、甘什麼的就不要說了,那些太近了。波斯、大食、中理這些地方去過麼?”
開玩笑,論起這時候海外各國的分佈,獨臂男人怎麼可能跟歷史專業畢業的秦天德相比呢?
當即獨臂男人的眼睛就值了,琉球、趾什麼的,他倒是經常去,大食、波斯他也聽人說過,可是什麼中理他從來就沒聽說過!
秦天德看到已經震住了獨臂男人,這才站起說道:“好了,廢話也不要說了,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本爺要組建一個船隊,進行海外貿易,需要有人來幫忙,就是你了。”
“爺您肯用我?”獨臂男人似乎聽到了天下最不可能的事。他這三十多年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上飄著,早就習慣了四奔波的生活,對大海的也極爲深厚。
自從因爲失去了左臂之後,他就被人徹底忘了。原本秦家派人在泉州找到他的時候,他還以爲是秦家要組建船隊,想從他這兒解決一些疑問,哪知道這個看上去紈絝一般的年輕人居然要讓他重歸海洋!
“像你這樣經驗如此富的人,白白放在陸上,那是一種浪費。”
“可是我的手臂。。。”獨臂男人還是想確定一下,他被這些有錢人家害慘了,不得不小心謹慎。
秦天德不容他說完,直接打斷道:“我當然知道你的左臂沒了,很多力活都幹不了,但是你可以做船長啊,做這支船隊的頭!”
獨臂男人容了,他騰地站起子,神激的看著秦天德:“爺,您可不要誆騙小人啊。”
“放心好了,本爺說出的話還沒有不算數的。三兒,去把我那個舅兄請來。”
由於娛樂城的建造已經打好了基,秦李氏從自己賬房派了人過去,所以齊正方最近這些日子很往城南跑,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府,沒一會秦三就將他帶到了偏廳。
“這位是本爺的舅兄,齊平齊正方,這位是。。。”
“小人姓杜,因爲額頭上的傷疤,大夥都杜疤拉。”獨臂男人躬著腰回道。
“嗯,杜疤拉,你們二人就是我秦天德第一支船隊的頭了。現在我分配一下你們的工作,正方兄,你主要負責出海前的貨採買以及出海後的易況,杜疤拉,船員的招募由你負責,海上的一切也都由你說了算,明白了麼?”
齊正方和杜疤拉相互對視一眼,算是打了招呼,可是卻都覺得秦天德安排的有些太兒戲了。
如今沒有一隻船,人手也就他們兩個,這就說要出海了?
秦天德從二人的眼神中讀出了疑,他先是吩咐秦三去他房中去取那張他畫出的地圖,然後又對二人說道:“杜疤拉,本爺不知道你們這一行的工錢怎麼算,不過本爺既然要做,那就按照本爺的意思來定。
你的工錢是原先的兩倍,其他的人手由你來招募。所有招募來的船員的工錢是以前的一倍半,另外每次出海前,先預付一個月的工錢,讓他們安家。
還有所有的船員一旦在海上出了什麼事故,醫藥費由本爺承擔,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的妻兒老小一律接到錢塘縣,由本爺安置。
另外,正方兄,你可要記得我當初的條件啊!”
齊正方明白秦天德說的是五百萬兩的事,不過他現在也不在乎了,自己這個惡霸妹夫如何疼自己妹子,他心裡清楚得很。
只不過秦天德如此制定船員工錢,實在是太,太敗家了,哪有這樣的?
不只是他,就連杜疤拉也是這麼想的。
聽到秦天德制定的工錢,他一下子跪倒在秦天德腳下,這一回他是徹底服了秦天德。
他清楚他們這些出海討生活的人,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死在海上後,家人無人照顧,可秦天德不僅把工錢翻倍,更是許諾照顧他們的家人。
像秦天德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大善人,那就一定是個瘋子,按照他這樣做,出海一趟本賺不到什麼錢!
杜疤拉雖然對富貴人家有所仇恨,但眼前的秦府爺明顯是個例外。雖然他不明白秦天德爲什麼對船員們這麼好,但他總不想看到沒過多天秦天德發現這樣出海本賺不到什麼錢就放棄了出海的念頭。
“爺,其實用不著那麼高的工錢,就按照我們原先的那樣就行,您只要能夠許諾他們,在海上有個好歹後,能夠照顧他們的家人就行了。”
“本爺主意已定,就這麼著吧。”
“可是爺,您這麼一來,恐怕,恐怕出海一趟賺不到什麼錢啊。”杜疤拉是個老實人,面對惡霸秦天德的仁慈,他已經徹底倒向了秦天德一邊。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秦天德微微點了點頭,很滿意杜疤拉的態度,眼見秦三回來,接過他手上的捲起來的白紙,在桌案上攤開,“你們過來看,我知道你們以前出海走的都不遠,所以出海一趟賺的不是很多,不過本爺跟他們不一樣,本爺要求你們到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齊正方和杜疤拉看到秦天德畫出的地圖,以及圈出的幾個地方,臉大變。
雖然這地圖畫的非常糙,而且很不準確,但是齊正方知道,秦天德所描畫出的這種地圖,絕對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擁有的,因爲他將大宋的海域邊境全部畫了出來。
而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杜疤拉則比他看得更遠。海上三十多年的生活,杜疤拉跟船去過不地方,一眼就看出來這幅地圖上的標註,不由得心中驚疑。這個秦府爺看上去白白淨淨,本不像是出過海的人,怎麼可能對海外諸國知道的這麼清楚?
“爺,這幅地圖你是從哪得來的?”
“我畫的啊。”秦天德也不虞有他,隨口回答道。
“您畫的?”杜疤拉看向秦天德的眼神徹底變了,那眼神已經不是再看一個人,彷彿是在看一個神。
如果這幅地圖所繪的那些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皆爲準確,那麼這張圖可就算是價值千金了!
秦天德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不過他份在那放著呢,也不多做解釋,直接說道:“這種小問題不用深究,雖然這幅圖不是非常準,不過本爺保證,大方位還是準確的。
杜疤拉你記住,以前你經常去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要往遠去,去的越遠越好,例如這裡,這裡。。。”
齊正方怪異的看了秦天德一眼,對於行商,他是行。他是商人出,自然知道秦天德話中的意思,只有去那些罕爲人知的地方,購回別人從來沒有見過的件,才能賣出高價,難怪秦天德敢誇口讓他賺回五百萬,也難怪秦天德對那些招募來的船員開出如此厚的條件。
可對於航海他卻是外行了,並不知道秦天德口中所說的航行的遠一些有多麼艱難。不過杜疤拉卻明白:“爺,您的想法沒錯,不過出海航行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指的這些地方這麼遠,而且又沒有航線,估計一個月都到不了,很有可能整個船隊都會迷失在海上。”
“小問題,小問題,”關於杜疤拉的顧慮,秦天德早就考慮到了,“杜疤拉你放心,本爺是讓你們出海替本爺賺錢的,不是讓你們去送命的,秦三,去把本爺早先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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