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我們東北這塊男尊卑的現象非常嚴重,一般家裡來了客人,都是男人上桌吃飯,婦在一邊伺候。
像我這種小孩子更不用說了,只有看著味乾瞪眼的份。
不過,還好我媽心疼我,早就在做菜時給我預備了一塊排骨,要不然非得饞死我不可。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爸他們兩個總算是酒足飯飽,把筷子一撂,又盤坐在炕上喝茶嘮嗑去了。
這時我才歡呼一聲跳到地下,拿起筷子,專挑我喜歡的菜,狼吞虎嚥起來,一時間,吃得不亦樂乎。
我媽怕我噎著,連忙也給我倒了一杯茶水,讓我喝一口,慢慢吃。
見我吃的香甜,我媽的臉上出了慈祥的笑容,不時拿起筷子往我碗裡夾菜。
“孩他娘,你一會你給雙喜收拾收服,對了,書包也拿上,學習不能落下,吃完飯就讓他隨蔣師傅去吧。”我爸喝了口茶水,又把吧嗒吧嗒的了幾口旱菸,瞇著眼對我媽說道。
我媽聞言放下筷子,當時眼眶就紅了,對我爸哀求道:“國華,求求你不讓雙喜走嗎?我捨不得咱兒子。”
“唉,娘們家家的就是囉嗦,讓雙喜跟蔣師傅去也是爲他好,咱兒子啥樣你不知道嗎,留在家裡要是在出事咋整?”我爸沒好氣的教訓我媽。
我媽突然猛地一把將我摟在懷裡,死死的抱住我不放,衝我爸哭喊道:“雙喜我好不容易拉扯這麼大,說走就走,我捨不得啊!”
“你,你這敗家娘是心想氣死我啊,是雙喜的命重要,還是你想他重要。”
我爸喝了點酒,脾氣比平時也大了許多,竟然紅著臉咆哮一聲,從炕上跳到地下,撿起鞋子就要過來掄我媽。
“國華住手!”老頭一把拽住我爸,拽了他一腳,大聲喝道:“你這是要造反啊,秀蓮這麼好的媳婦你也忍心揍,你還是人嗎?”
我爸被老頭這當頭棒喝一罵,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下,瞬間醒酒了,一臉尷尬的看著我媽,忙笑著賠不是。
老頭狠狠瞪了我爸一眼,回過頭又勸我媽:“秀蓮呀,你哭個甚,雙喜跟我走是去學本事,你該高興纔是,何況我也沒說把雙喜帶走就不讓他回來了,你就當他去我那走親親,串門子。再者說,後山離村子這總共不到十里地,隔三差五的我讓雙喜回來看你,你要是想雙喜的話,你來道觀看他也行。”
我媽一聽老頭這話,子一怔,當時就止住哭聲,瞬間反應過勁了,是呀,我兒子又沒送人,我急個什麼勁兒?
雙喜即使當了蔣師傅的徒弟,他還是我兒子呀,頂多就是不常在家住了而已,我有什麼好傷心的。
想到這裡,我媽破涕爲笑,鬆開我,一臉歡喜的去給我收拾行李去了。
我見三人鬧了半天,也算明白事的大概了,這老頭分明是想收我做徒弟啊。
可是你們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我才十歲,我理想是好好讀書,長大人後做一名榮的無產階級戰士,跟偉大的**腳步,爲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做貢獻。
我的夢想,可不是去道觀做一名臭道士,不,是臭神。
“老頭,我纔不要做道士呢,你死了這條心吧,就說說你自己吧,都六十歲的人了還一個,連個媳婦都沒混上,多悽慘,你可別拉著我,我可不跟你去山裡遭罪。”我當時一著急,口無遮攔的順口說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當我把話說完後,跟著後悔了,大罵自己忘恩負義。
要知道,昨晚老頭爲了救我,可是殺死周狀元,平白無辜的丟失了許多德,導致壽大減。
我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說話,他肯定傷了心。
果然,我爸一聽我的話,頓時氣的暴跳如雷,站起指著我罵道:“小兔崽子,我看你純粹是欠揍,你跑魂了,要不是蔣師傅救你,你能活到現在,你這樣對你師傅說話你是不是找打?不要說收你當徒弟,就是你過去當兒子,讓你養老送終,你也不能說半個不是,明白不!”
“爸,我錯了。”我被我爸罵的一愣一愣的,連忙低頭對老頭賠禮道歉。
老頭嘿嘿一笑,瞥了我一眼,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臭小子,你別管我娶沒娶媳婦,反正你這徒弟我是收定了,何況你天生就是通靈質,命中註定百鬼纏,想不做道士都不行,就說你這次魂魄無緣無故跑到黃泉路上去吧,都是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導致魂魄驚,被嚇出了外,還有小灣子河裡的那個小鬼.。。”
“打住。”未等老頭說完,我連忙打斷他的話,反問道:“當時在小灣子,你不是跟我們說水底下有大魚作怪嗎?這會怎麼又小鬼了?”
“哼!就你們這羣小屁孩,我要是說水底下有鬼,你們還不得嚇尿子嘍,我這都是爲你們好。”老頭翻了翻白眼,又問我:“雙喜,你是通靈質,想必在小灣子,你能看到那個小鬼吧?”
我脯一,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何止看見了,我還拿石頭砸它了呢,誰讓它抓住二蛋的不放手,就該欠揍。”
“哼!你小子還,以爲這是什麼好事,拿石頭砸鬼,是對鬼神的大不敬,虧你能幹的出來,現在有我在你邊,那小鬼不敢拿你怎麼樣,不過這仇它肯定記下了,等我一走,它早晚會找上你的。”老頭冷哼一聲道。
被他的危言聳聽,連唬帶嚇,我可是真心驚了,那小鬼的醜陋,恐怖模樣,至今我還記憶猶新。
好像怕小鬼找上門一樣,我當即大喊一聲:“師父救我,我拜你爲師還不行嗎。”說完,就要給老頭兒下跪磕頭。
“呦,打住.這跪拜之禮可不能那麼隨便,拜我方仙道,是有正宗的拜師禮的,等回道觀在辦理也不遲。”老頭一把扶住了我,臉上笑的如同盛開的花兒一般,瞥有一謀得逞的意味。
我只好站起,說實話,我對做道士跟本沒有一點趣,辛苦不說,還沒什麼自由。
等去了後山道觀,那裡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以後基本就告別與鐵柱二蛋他們愉快玩耍的日子了。
“唉,罷了,鐵柱二蛋,我的好哥們,兄弟我要去深山閉關修煉去了,再見了,我的無產階級戰士夢,再見了,照耀我心的太**,我對不起您老人家,沒能爲一名榮八路軍戰士誓死追隨你的腳步。”我垂頭喪氣的想道。
就這樣,當天中午吃完飯,我背上書包,帶上幾件換洗的服,與老頭離開了我家,去往了後山道觀。
迎接我的,將是一個未知的,神的妖魔世界,同時,一盞浩瀚的修道大門終於向我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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