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臉很差麼。”實驗室里，穆辰一邊清洗玻璃瓶、試管等實驗皿，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問的是陸婕，陸婕點頭：“對，臉很難看，覺不舒服的，說實驗室的工作都能做，就是沒事不來這邊自習了，們寢室樓里也有自習室。”

穆辰聞言，沒再多問。

他拿起手機，打開通訊件，想給時薇布置任務，自從上次同意時薇的好友請求后，他們倆還沒說過一句話。

想了許久，穆辰還是只發了一句：“最近好好休息，暫時不給你布置任務。”

時薇那邊過了兩小時才回：“好，謝謝。”

穆辰看到這句客氣的“好，謝謝”，莫名有點煩躁，他不自覺地點開通訊件，去看時薇的個人資料，的網名是Lemon，個簽名是【請盡管殺死我所有熱】。

最喜歡喝檸檬、柚子類的水，所以昵稱是lemon，個簽也像這個人一樣，野而酷。

穆辰心里的躁意稍微退卻了些，他手指微，在空間的圖標上停留許久，有些想進去看看。

他記得時薇高中時發自拍的，當時不可一世的樣子穆辰至今記憶猶新，說：“長得好看就要多發自拍，多給別人看看，這樣生們才知道和我差距有多大，也就不敢覬覦我的人了。”

話里話外都是對他強勢的占有。

他當時怎麼回答來著？他記不清了，好像也稚的，大意似乎是也不想其他男生看的照片？

他和時薇從某些方面來說還是像的，都同樣驕傲，同樣的占有強，也同樣的不好相、不輕易低頭。

穆辰七八糟地想著過去，手指不知何時無意間了時薇空間的小圖標，手機上頁面驀地跳轉，只見偌大的白頁面中，一行字分外地清晰——

【抱歉，您沒有訪問權限。

該空間僅對主人指定的人開放。】

穆辰看著這個頁面看了許久，片刻后，他緩慢地退出，點開和時薇的聊天框，面無表地打字：“最近實驗室任務繁重，你只要沒課，都過來做實驗，下周再五篇全英翻譯的期刊文獻。”

“叮——”時薇的手機又震了下，拿出手機，就看到穆辰新發給的消息，和10分鐘前他發的“最近好好休息，暫時不給你布置任務”形了鮮明對比。

……穆辰什麼時候還得了分的病。

們正在上著課，初念瑤聽到手機的聲音也湊過來，語氣曖昧：“哦喲，是什麼人能讓時薇小姐姐上課看手機？難道你終于鐵樹開花了，可喜可賀啊。”

時薇眉頭微皺，沒回復消息，把手機反手一扣，按下靜音的按鈕，緒沒有毫波：“垃圾短信而已，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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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薇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既然加進了徐長風實驗室，那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按照穆辰所說的，沒課的時候盡量去實驗室，穆辰一般都會讓幫忙做實驗，可時薇漸漸地也發現，實驗室沒有穆辰說的那麼任務繁重。

項目結題的日期還早，徐長風手頭比較急的項目都在老校區做的，他們在新校區，設備能做的實驗很。

可穆辰就是喜歡沒事兒把時薇來，休息的時候，時薇不得不看著穆辰、路易和邢靜柏閑聊，再一想到穆辰富的史，時薇的心難免會變差。

狗男人可能就是想讓不爽吧。

周日上午，做完實驗后，時薇正想走，被穆辰住：“下午來麼？”

“抱歉，我下午有事，來不了。”

穆辰沉默地看時薇半晌，他能覺到時薇最近在躲他，之前還只是假裝陌生人的客氣，現在則是連敷衍都不愿敷衍的厭煩。

永遠是這樣，沒心沒肺，說膩就膩，然后，用完就扔。

而他，明明知道是這樣的一個人，還任由自己陷進去，真是蠢得要命。

穆辰移開目，不再看，公事公辦道：“下周記得五篇全英翻譯的期刊文獻，我周一收。”

時薇不自覺地用指尖攥包上的帶子，平靜道：“知道了。”

出了實驗室門，時薇自嘲地扯了扯角，之前還在想穆辰為什麼會幫進徐老師實驗室，現在看來，這或許是變相的報復。

他恨，所以先給一點甜頭，讓對他恩戴德，之后再慢慢地讓發現，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辱、針對，讓恨他卻又無可奈何。

時薇知道穆辰有些腹黑，但這種手段用在上，他真是太瞧得起了。

深吸口氣，努力不再去想穆辰的事，今天是要給許星堯過生日的，兩個人約好了在市中心的咖啡廳見面，去給別人過生日，自然還是要開心點。

到咖啡廳時已經下午1點，時薇按照許星堯給的房間號一路找過去，看到包間門牌888，時薇推門而進。

許星堯眸子亮了一下，似乎已經等許久：“你來了。”

時薇點頭，許星堯已經點好餐，柚子蜂茶、水果披薩、意大利醬面……全是時薇吃的，時薇角微揚，輕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我過生日。”

“我也喜歡吃這些的。”

許星堯今天穿了個黑亮面短款羽絨服，款式新，他個子高高的，明明長了張年氣的國民弟弟臉，卻總是喜歡扮酷，時薇只當他是最近喜歡這種風格，想著過生日應該說點讓壽星高興的話，便夸道：“小哥哥真帥。”

許星堯不自覺地紅了臉，白皙的臉配上他薄薄的紅暈，格外可，時薇逗他：“你臉紅什麼啊，沒人夸過你？”

許星堯愈加窘，他在心里默默地回道，臉紅是因為……夸我的人是你。

他不敢說，試圖轉移話題：“開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恩，”時薇拿起一塊水果比薩，邊吃邊問他：“最近朋友了嗎？你都大三了，再不朋友就晚了。”

許星堯抿，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你呢？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沒過男朋友，現在還沒有心的人嗎？”

時薇不知怎麼，腦海里浮現出了穆辰的冷淡臉，頓時有點心煩氣躁：“我暫時不用想了，我覺得男人都是發.的公.狗，哦，除了你。”

許星堯眸子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開心，他把這個緒掩下，將時薇吃的鹽又往時薇那邊移了移。

飯吃到一半，時薇接了個電話出去，片刻后，拿著提前訂好的生日蛋糕回來，遞給許星堯：“來，壽星，給你買的生日蛋糕。”

許星堯小心地打開包裝，生日蛋糕的樣式很高級，純白的油上帶著星空圖樣的點綴，蛋糕周是深藍的巧克力，上面一行黑的飄逸字——“許星堯生日快樂。”

這個蛋糕的寓意很明顯，星空，和許星堯名字中的“星”字遙相呼應。

時薇接著又從包里面拿出一個致的墨綠瓶子：“給你的生日禮，我自己調的，煙草調香水，后調的麝香，香草，雪松好聞的，像是煙味被凍在了冰里，冷而清新。小朋友，就不要學別人煙了，煙對不好，想煙就噴這款香水，恩？”

眉眼微彎，微微挑起的角帶著嫵的笑意，許星堯接過香水，輕輕地噴在手腕上，自己嗅了嗅。

是清新而溫和的味道，又帶著冰涼的男人。

很好聞，可許星堯還是有些落寞，因為時薇全忘了。

他之所以學煙，學著那些人穿又又酷的服，哪怕別人都說他不適合這種風格，甚至騎拉風的托車去接做家教，都是因為他以為時薇會喜歡。

他還記得高三畢業聚會后，晚上他送回家，路口有一個英俊的男人靠在路燈下煙，煙的姿勢極練，猩紅的火在那男人指尖閃爍，時薇當時多看了幾眼，隨口慨道：“這樣煙的男人也酷的。”

許星堯就這樣記在心里，然后去變時薇喜歡的樣子。

可是現在時薇說……讓他不要煙。

許星堯低頭聞了很久，久到時薇都察覺出了不對勁，時薇語氣中帶了些歉意：“是不好聞麼？最近在忙組會和期中考試，時間有點，所以可能調的香不是很好，之后有時間了給你補一個更好聞的。”

會給許星堯調煙草調的香水，也是因為穆辰那天說上有煙草味，是臨時起意，準備的時間還是不夠充分，調香是一個反復調整的過程，來不太及，只好做了個還算能聞的，可能還是不夠吧。

許星堯抬頭，笑笑：“沒有，很好聞，我聞迷了。”

他角的小酒窩更顯得他清秀，時薇開始心，疚自己沒能對許星堯更用心，看向蛋糕：“喏，下次一定補給你更好的，你先許個生日愿吧。”

許星堯點頭，他閉上眼，心里許了個連續三年都沒改變過的生日愿——

希時薇不要有喜歡的人。

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時薇就說過，他不是喜歡的類型，讓他有其他想法趁早斷了，他那時說，我只是想和你朋友而已。

如果他不這麼說，他連陪在邊的機會都沒有。

他一直以朋友的份陪伴著時薇，許星堯想著，一年又一年，時薇一直沒有喜歡的人，他又一直陪伴著、對好，那最后沒有其他選擇，也會和他在一起的吧？

喜歡的人總會卑微，他不怕卑微，也不怕等待，他只是想在未來的余生中都能看到時薇沖他這樣笑，僅此而已。

許完愿，吹完蠟燭，時薇拍了拍許星堯的肩：“你許愿的樣子夠虔誠，放心，愿一定會實現的。”

許星堯沉默著切蛋糕，不知道時薇如果知道他的愿容，還會不會這麼說。

他倆一邊吃蛋糕，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一會兒，時間很快接近4點，時薇還要趕回學校打工，不得不離開，許星堯沒說什麼，堅持要送時薇到公車站。

“路上小心，到學校給我發消息。”許星堯照例囑咐道。

“知道了。”明明要比許星堯年長，偏偏許星堯總是自發地照顧，時薇覺得有些好笑，看向許星堯，卻忽地發現許星堯邊還沾了些油。

“你左邊，有油。”

許星堯嘗試了下，沒好，蛋糕油依舊殘留在他邊，時薇無奈，低頭從包里拿出紙巾。

許星堯快1米8的個子，形雖然單薄，卻也是大長，微微揚起頭，手才能到許星堯的，時薇用紙巾輕地掉許星堯邊的油：“好了。”

許星堯臉又紅了，冬日溫度低，天冷，他戴著羽絨服帽子，帽子寬大，將他的臉遮得嚴實，他慶幸時薇看不清他的神。

兩人都不知，這一幕——

剛好被對面剛從星克出來的穆辰看得清清楚楚。

穆辰的手無意識地握手中溫熱的咖啡，實驗室下午沒什麼人，他來采購一些實驗皿，好巧不巧，就看到了時薇抬頭給陌生的男生臉的樣子。

時薇說下午有事？對吧。

恩，他看到了，是真的“有事”。

穆辰冷笑一聲，想起來上回他問時薇“你都不覺得自己臟麼”的KTV那夜，虧他之后還有些后悔自己這麼說話。

現在看來，他本就沒必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