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豪滿臉詫異的接過木箱,卻沒想到木箱很是沉重,差點跌落,當下用胳膊摟住,掀開了蓋子。
“嘶”的一聲,田百戶和他後的人都倒吸了口涼氣,他們抄家緝拿的事做的不,見多識廣,自然認得出眼前這是什麽,這是足金啊。田榮豪估算分量,差不多十幾斤的樣子,這可至一千幾百兩白銀。
錦衛雖然威風,不過在子腳下,龍蛇混雜,也不敢過於放肆,好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麽多,自嘉靖朝開始,油水最大外派差事也是越來越,大家都比較清苦。至於南粵澳門,路途遙遠,又被人以為是煙瘴之地,這才派了王力過去。
沒想到澳門那,華洋的海商各個豪富,又有許多見不得的勾當,王力倒是收取不的好,跟著王力前去的幾個屬下,回來之後多有宣揚,這才勾來劉新勇之輩。
這麽多銀兩,對於田榮豪這等人來也是實實在在的一筆大錢,何況在眾人麵前,這孩子王通把前因後果待的明白,是王力從自己這裏借出來,現如今人死債清,合合理,誰也不出不是。
錦衛權重,百戶盡管品級不高,可實權極重,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都是心思伶俐之輩,田榮豪懷中沉重,他卻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王通,沉聲問道:
“你爹還什麽了嗎?”
王通“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幾個頭,帶著哭腔道:
“回大人的話,亡父……亡父人孤苦無依,想請大人照顧,在錦衛中補個缺額,也好讓舊日的叔伯照顧的……”
的悲戚,王通心裏卻僥幸異常,賭對了,場中人果然知道這個暗示,莫名多了一筆錢財,對方必然有所求,果然田榮豪反問過來。
一千六百兩銀子換個錦衛的缺額,這個價錢還真不好貴賤,這個隻能當事人自己覺值不值了。
“田大人,王通的年紀是不是太了?”
誰都沒想到,先開口的居然是總旗劉新勇,這劉新勇滿臉的疑問,看不出任何的蹊蹺,不過卻坐實了王通的想法。
田百戶回頭冷冷的瞥了一眼,劉新勇心裏一,知道自己這話的冒失了,田百戶語氣淡然,開口道:
“十三歲有什麽的,你的侄子不是十一歲就補進兵馬司吃糧了嗎?”
劉新勇懊悔的低下頭,不敢再話,田榮豪轉向王通,肅聲道:
“都是自家的子弟,既然你爹想讓你繼續吃這份錢糧,等把這些事了解,你去找我,給你補個力士的位置吧!!”
錦衛最基層的員被稱為力士,資格稍老則為校尉,聽到田榮豪這句話,王通心中安定,重重的磕下頭去。
也沒人願意在這靈堂多呆,既然定下來,眾人轉離開,臨出門的時候,百戶田榮豪卻轉隨意的問道:
“銀錢都還給咱,你個孩子吃用怎麽辦,還有多錢?”
王通一愣,跪在那裏回答道:
“還有一百多兩銀子,等當差拿了糧餉,生活足夠。”
田榮豪笑著點點頭,轉離開,王通在那裏怔了一會,靈堂外的冷風吹來,卻讓他打了個寒戰。
就是最後的問答,居然讓他全都是冷汗,一次拿出這麽多金子,已經讓田百戶心思了,想試探下王通手裏還有多銀子,如果還有多,恐怕他也要起謀奪家產的心思了,不過王通反應快,報了個不值得下手的數目。大家又覺得孩子單純不會撒謊,這才在不經意之間避過了一場大禍。
錦衛從無缺額,有缺則由其人子侄至親繼承補足,但英宗正統年之後開始在良民百姓中選拔,後來製度敗壞,常有錦衛有子侄卻無法補上,缺額被其他人頂替的事發生。
辦完白事,土為安之後,王通手裏還剩下了四百二十兩銀子,被他藏在了臥房中的暗格下麵。
他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時候,也知道花銷,王家吃穿上已經算中上人家,一年花費還不到十兩銀子,這四百二十兩可以做很多事了,但坐吃山空不是長遠之計,更無法在這個世上存立命。
紅白大事,那都要大辦的,可王通孤苦伶仃,在家守孝七之後,就去往錦衛報名上值。
錦衛雖然也是衛軍,但因為其特殊的職能和組,並不集中駐紮,錦衛員除卻特殊的機構之外,都是在家居住,每日去點卯當差,幾千人要是都去南北鎮司衙門報備,也不可能。
所以按照慣例,京師錦衛都是去各自所屬的百戶那裏集中,聽候命令分配。
十月初二這,王通起了個大早,現代的經驗告訴他,在職的第一一定要早去,並且要給上司一個好印象。
上的服盡管半舊,不過早就漿洗的幹淨,王通好好收拾了番,這才出門前往。
那百戶田榮豪所負責的區域就在附近,從家裏去往田家的宅院不過走上一炷香的工夫,倒也不遠。出門的時候才蒙蒙亮,到了田家門口還看不見什麽人,王通也不著急,就在那裏慢慢等待。
先看到他的是從田家出來的一位白發家仆,問明白來意,又轉了回去,不多時又出來一人把王通領了進去。
那田榮豪穿著便裝正在院子中練拳,看到王通過來之後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就嘉許的點點頭。
田百戶邊經常見到的都是些漢,市井之氣極重,邋遢的很,這王通收拾的幹淨利索,舉止溫和得,看著就舒服的很,加上好歹有千把兩銀子的誼,自然印象大佳。
叮囑了幾句,田榮豪安排了一人帶著王通去往西城的錦衛經曆司衙門領腰牌號服,並且讓他辦理完了回來領差使。
經曆司衙門卻在京師西城,等領了腰牌和一行頭回來,太已經偏西。
分派差事的時候已經過去,田百戶的正門門前和早晨來時一樣空,有一名中年人在門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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