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乾宮,楚青凰走在通往宮門的路上,卻被一個嬤嬤攔了下來。
楚青凰停下腳步,認出對方是端妃宮里的趙嬤嬤。
“公主殿下。”趙嬤嬤恭敬地行禮,“端妃娘娘讓您去甘泉宮一趟。”
楚青凰沉默一瞬,緩緩點頭,腳下轉了個方向,跟隨趙嬤嬤一起前往甘泉宮。
三十多年前,當年皇帝登基時還是一個孩子,當年的攝政王林翱把持朝政,掌管兵權,林氏一族野心,想要取皇權而代之,在長達數年的權力爭奪戰中,最終皇帝勝出,順利親政,林氏一族被全部誅殺。
端妃和凌家在主親政的戰爭中起了決定的作用,于關鍵之際一箭擊殺林翱,護駕有功,力挽狂瀾,凌氏一族榮寵至今。
然而凌家并非沒有私心,當年的凌家跟林翱是死對頭,攝政王林翱死了之后,兵權大半落端妃兄長凌安之手,這些年凌家平了幾次,也算是有了點功績,加上帝王榮寵,門庭自是顯赫,幾乎可與皇后和國舅府相比。
端妃膝下一兒一,五皇子楚天錚,七公主楚青凰。
對于楚青凰這個兒,端妃不能說寵,也不算厭惡,總之就是一種淡淡的母關系,以往因為楚青凰喜歡瑾之,屋及烏之下,楚青凰其實跟貴妃走得比較近,對自己的母妃反而疏離了許多。
再加上楚青凰行為暴戾乖張,離經叛道,隔三差五就到朝臣們彈劾,帝都關于的風言風語從未歇過,端妃對這個兒實在喜歡不起來,但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愿跟楚青凰惡,母若是反目仇只會讓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暢快。
原本是不愿理會這個兒的,大多時間也只是在皇帝面前才維持著溫的母親形象,但今日楚青凰在乾宮里的表現讓端妃頗意外,也看到了一點希。
如果這個兒真能做下一些功勛——即便這個功勛是建立在得罪大臣們的前提之下,與天錚爭儲也是有利的。
兒掙功績,打政敵,行事越肆無忌憚越好,把該鏟除的對手都鏟除,讓其他皇子元氣大傷,到時候再讓天錚于適當時候出面,安那些被楚青凰得罪的朝臣,不愁籠絡不到人心。
端妃跟兒子說了這個計劃,并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楚青凰隨著趙嬤嬤走進甘泉宮,有意無意聽到了一些,面上卻一派風平浪靜。
“青凰。”端妃命人奉茶,并端起溫笑意,“我們母二人許久沒坐下來好好說說心里話了,今日我命人做了些點心,你過來嘗嘗看。”
“假的!假的!騙你!騙你!”
耳畔忽然響起一個稚脆的音,小音聽著特別糯可,楚青凰眉心一,不聲地打量這座宮殿,沒發現異常,而且端妃的神看起來溫如常,好像并未聽到這個稚的音。
楚青凰擰眉,不聲地坐了下來。
“青凰。”端妃笑著,“你跟瑾之是怎麼回事?”
小音響起:“渣男該死!渣男該死!”
楚青凰心頭琢磨著“渣男”的意思,神卻是平靜沒有波瀾:“我不想再提他。”
端妃神一滯,隨即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想提,但是瑾之畢竟是你的駙馬,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青凰皺眉:“他言語不恭,冒犯于我。”
端妃問道:“那你是否已經厭了他?”
“算是吧。”
算是?
端妃眉心微皺,著實不喜歡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復,總覺得以后還有變數,萬一這會兒兩人反目仇了,以后被瑾之三言兩語再挽回了心思,會于被。
“青凰。”端妃正看著,“皇家無真,你跟天錚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我們才是真正的親人。”
楚青凰沉默片刻,目落在臉上。
端妃對原主這個親生兒都沒有毫真心,跟這個外人就更不可能有什麼母之了,此時講什麼一母同胞未免虛偽。
然而,誰說皇家無真?
青凰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那才真正是一個集溫、寬容、貌與智慧并存的子,連父親那般強大驕傲的男子,都心甘愿一輩子折在母親手里。
“青凰。”端妃眉心微蹙,下心頭不悅,“你在想什麼?”
楚青凰回神,淡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端妃道:“戶部尚書今日對你無禮,你應該能找個理由把他除掉。”
楚青凰沉默,想到今日書房里發生的事,從那幾張臉中搜尋了好半晌才想起戶部尚書是哪個,淡淡嗯了一聲:“除掉之后呢?”
“你二舅舅已經待在侍郎位子上許久了。”端妃笑了笑,“你覺得是不是該往上提提?”
楚青凰抬眸看:“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你可以在你父皇面前提上一句,但是別太刻意。”端妃淡道,“等這次立功之后吧,趁熱打鐵,你父皇會答應的。”
楚青凰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
端妃于外人面前端莊溫,可耐顯然不太好:“青凰,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楚青凰似有若無地應了一聲,看起來像在思索端妃的話,然而只有自己清楚,是在想著剛才那個稚的音。
端妃的宮里應該并沒有幾歲的孩子。
方才的音出自何?端妃沒聽見?
楚青凰若有所思,沒心再留在這里跟端妃浪費時間,很快起告辭,點心沒吃,茶也沒喝,甚至懶得應付母之間這種僅有緣卻無毫親存在的母關系。
“我先回去了。”楚青凰道,“你的話我會認真考慮,以后有時間再過來看你。”
端妃臉一青,忍不住咬牙:“青凰。”
眼里到底有沒有這個母妃?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