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手很巧,給方芝娘梳了兩個小小的丸子頭,實在沒有紅頭繩,便拿紅布條紮了扎,喜慶極了。方菡娘倒是想給自己扎個馬尾,然而剛紮好神的馬尾辮,小明淮就笑得跌滾在炕上,爲姐姐的一顆心簡直到了挑戰,只得飛快的給自己又紮了個跟芝娘一般的型,在芝孃的強烈要求下也紮上了紅布條。兩人遠一看,就像是喜慶的一對娃娃。
我今年才九歲,才九歲,才九歲,我現在是一個正苗紅的小蘿莉。
方菡娘不斷的這般心裡安自己,這才克服了裝的心理障礙,頭頂著紅布條,牽著弟弟跟妹妹,拿著幾個麻繩去後山撿樹枝。
冬天山裡的枯枝敗葉特別多,方菡娘手上包了塊麻布,在雪裡拉了半天,又掰扯了不灌木,才整理出了一捆壯些的樹枝。
方菡娘又給芝娘明淮整理了些乾枯的細樹枝,給兩個孩子仔細的紮了一小捆,讓他們拖在地上拖著走。
拖到村口的時候,一羣孩子正在村口的荒地上做遊戲,見方菡娘姐弟三人揹著樹枝過來,嘻嘻哈哈的拍著手圍過來唱起了兒歌:
“沒爹又沒娘,方家姐弟仨。爺趕出門,整天沒有家。吃糠又咽菜,大家笑哈哈!”
“……”
方菡娘聽了簡直無語,這特麼誰這麼無聊,就這麼糙的文化水平還敢編了兒歌來編排人。
結果方菡娘姐弟三個還沒說什麼呢,一個年跑過來揮著雙臂驅趕那些孩,大喊:“你們胡說些什麼呢,走走走,別玩去。”
正是正材。
有個孩子哈哈笑著躲開正材的驅趕,笑道:“正材哥,你咋老護著方家那丫頭,是不是看上人家啦!你這樣,錢家胖丫可是會吃醋的!”
正材的臉轟的一下變得通紅,他低吼:“滾滾滾,胡說八道!”
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著跑開了。
正材有些侷促的站在方菡娘面前,頭也不敢擡:“菡娘,你,你別聽他們瞎胡說。都是編的……”
方菡娘點點頭,笑了笑:“沒事,謝謝。”
這些小鬼也太早了,方菡娘不心裡慨,這才幾歲,擱現代就是上小學的年齡,就開始喊什麼看上不看上的了。
正材見方菡娘這不在乎的樣子,心頭竟有幾分悵然若失,只是年現在還不太懂得這種緒的意義,眼睜睜的看著方菡娘帶著弟弟妹妹離去。
方菡娘姐弟三人回家卸了樹枝,又往山裡去繼續搬運,這般來回跑了兩次,方芝娘方明淮到底是年齡太小,累得倒炕上起不來了,方菡娘便囑咐兩個孩子在家休息會兒。
方明淮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方芝娘還有些掙扎:“大姐,我想幫你……”
方菡娘了方芝孃的頭:“你在家幫大姐照看下淮哥兒,等晌午了大姐回來給你們蒸包子吃。”
方芝娘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方菡娘活了下疲累的肩膀,看了看臺上晾曬著的野紅梅,已經微微幹了,不又高興了幾分。
往火炕裡填了些柴,封好炕口,讓火不是太旺免得燙到炕上的芝娘明淮,又可以持續燒好久。
方菡娘背上揹簍,拿了個麻布做的大袋子,從屋裡角落找出一把以前爹特意找人給定做來玩的鐵鍬,又去了仙山那人跡罕至的山坳。
這次有備而來,帶了工,就不信挖不出的天門冬來!
方菡娘幹勁十足,找了樹枝將草藥上的積雪打落一二,往手上呵了口氣,牟起勁來開始小心的鏟天門冬。
天門冬的草葉較多,可以藥的部分是它的塊,但挖的時候又需要小心,不能傷了塊破壞藥。方菡娘這的力道一時沒控制好,接連挖壞了兩棵後,這才漸漸嫺起來,挖的越來越快。
冬季的凍土極難挖開,方菡娘這小子骨揮著的小鐵鍬挖了近兩個時辰,這過才挖了一揹簍,怕塊凍壞了,又拔了不葉鋪蓋在天門冬的塊上,防凍防寒。方菡娘收了鐵鍬,休息了會,又去撿野梅花,整整收了一麻袋,這才滿意的一手拿著鐵鍬,一手拖著麻袋,肩上還揹著揹簍,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去。
累嗎?當然累。這不過才九歲,擱在現代正是在父母膝下嬉鬧玩樂的年紀,卻要早早的用稚的肩頭擔起一個家的生計。
苦嗎?當然苦。由什麼都智能化的現代穿越到閉塞落後的古代,別提什麼珍饈食了,填報肚子都是個問題,不僅要心力,還要每天弓腰勞作。
可是,累又如何,苦又如何,上天給了一次新生的機會,便會牢牢抓住,不管累也好苦也罷,方菡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生活想倒,偏不倒!三分,便韌上五分!
方菡娘咬著牙,弓著腰,一步一步的離家越來越近。村頭有幾個小孩看這狼狽樣還拍手嬉笑,有幾個冬日裡閒著無事,嗑瓜子磨牙的婦人“哎呦”一聲,高聲道:“菡娘啊,你這是傻了吧?怎麼背了一簍子老虎尾?那東西可不是吃食。”
方菡娘也不說話,怕一開口就泄了力氣。
那幾個婦人便竊竊私語起來:“真可憐啊。”
“我們家柱子比還大一歲呢,都沒這丫頭能幹。”
“是啊,底下還拖著兩個小的,家裡長輩也不管,不能幹還能怎麼辦……”
方菡娘聽著們的議論沒有吭聲,勉力揹著那一簍子天門冬塊進了家門。
放下揹簍癱炕上,連一手指頭都不想再。
方芝娘懂事的很,連忙給姐姐倒了碗熱水遞過去。爬到方菡娘背後,小手捶啊捶。
方菡娘仰著脖子一口悶了一碗水,長出一口氣。
“痛快!”
方芝娘看著地上那一揹簍葉,也不認識,拿小手撥了撥,好奇道:“大姐,這是什麼?”
雖然很疲累,神頭卻是極好,方菡娘眨了眨眼睛,看著小妹神的笑了:“這些啊,都是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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