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漢聽著竟然似乎有點得意,不過還是控制住表:“他想……殺,殺我們,會下,下下致命毒,不,不……必如此……”
江凡都愣了下,明白人啊。這黑大漢雖然豪,有些虛榮,容易被捧殺,看問題倒是很明了。
江凡道再度挑起大拇指:“熊老大果然知我,小弟只是非常想和大家談個生意,不然……”
桃花眼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忿忿的收回短刀,心頭卻始終懊惱:“我特麼是真想弄死你!”
“我知道,我知道。”江凡就像在哄小孩子:“憋屈嘛,剛才船上被幾位打劫我不也憋屈,桃花兄……啊對了,閣下怎麼稱呼?”
“什麼桃花兄!小爺丁安!”
“啊,安,這名字好,……稍安勿躁。”
“勿躁你個熊!”
江凡也不生氣,“安兄,行走江湖嘛,就這樣,吃一塹長一智,真英雄大豪杰誰不經歷大風大浪呢,這算啥是吧。”
說完,也不管丁安,走到黑大漢面前,躬一禮:“熊老大有氣度,小弟佩服。”
熊老大哼了聲,擺擺手:“談,談妥,干就是。”
江凡道:“還不知其他幾位好漢尊姓大名?”
熊老大指著其他幾人:“熊三,熊四……熊九,黑山九九……熊!”
“黑山狗熊?”
白安臉難看:“黑山九熊!不是狗熊!”
江凡訕訕:“不好意思,沒聽清……”他忽然瞅了瞅丁安:“那按理來說,你不該是熊二麼?”
熊大接話:“剛,剛伙,不,不得名。”
江凡暗笑,幸虧,不然就差個頭強了。
取過另外一只葫蘆遞向熊大:“這是上帶的最后一壺,老大慢慢喝,到地方咱有的是。”
熊老大眼睛一亮,出扇般的大手抓過來,拔出蓋子深深嗅一下,,卻又蓋上,小心的掛在腰間。
“你若食言,搏……搏命!”
“萬萬不敢。”
桃花眼在旁邊氣哼哼道:“老大,這小子猾似鬼,不定是得罪了什麼大人,這趟可是渾水啊。”
熊老大道:“一,一一言九鼎!”
其他幾人顯然以兩人為首,聞言也終于收起了家伙。
江凡拍拍手:“搞定!既然往后咱們一路,先說下規矩。”
丁安翻了翻桃花眼:“你還有規矩?”
江凡鄭重道:“沒規矩不方圓,如今我是東家,自然要有規矩。”
丁安不爽的道:“看在每天一百兩的份上,你說。”
“第一,”江凡掰著手指頭道:“一切聽我指示,令行止,不得擅作主張。”
丁安不耐煩道:“這是自然,江湖規矩,我們懂。還有啥,痛快說。”
“這第二麼……”他忽然淡淡笑了笑:“若有極度生命危險,你們可以逃命,事后去青云山討要解藥便是。”
他這話出口,不但眾劫匪一愣,就連白小翠也愣住。
丁安呆了片刻,猶自不太相信的說道:“你說什麼?”
江凡道:“我說,如果有生命危險,可以逃命。畢竟命只有一條,都是父母給的,犯不上為了一個買賣搭上。肺腑之言,請各位牢記。”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難以置信,不由頭接耳議論起來。
片刻,丁安忽然冷笑一聲:“我們黑山九熊言出必踐,莫非看不起我們不?”
江凡抱拳向眾人深深鞠了一躬:“還請各位聽從指示,在第一條便說好了的,否則此買賣作罷。”
眾人皆陷沉靜。
許久,黑大漢忽然哈哈大笑:“小,小哥仁義,一江湖,生……死有有有命,富貴,在……天,自,自有主張。”
“你信任他們?”白小翠看著遠圍著火堆吃的那些漢子道。
江凡搖搖頭:“劫匪,哪能有好路數,不過這些人都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船上所為可見一斑,如今我們需要人手,暫時借來一用吧。”
“你可知他們手如何?”
江凡道:“我雖不武功,卻懂練氣,這些人氣息悠長,真氣渾厚,都是好手,最差的也是二流武者。那熊大和丁安更是一流高手之上,但氣機藏,若不全力發真氣,現在還不好估計。”
白小翠沉默了一會兒:“我覺不到自己有真氣,但我能看清他運刀。”
呃?江凡愣了下,丁安的刀相當快,自己況特殊,能看到也就算了,白小翠居然也能看清楚,這就不尋常。難道說白小翠之前也是高手?
“現在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
白小翠搖頭:“沒有任何跡象。”
“也不必著急,老家伙醫不錯,他說只要假以時日,必能恢復。”江凡安道。
白小翠卻顯得不在意:“前塵未必是喜,后事未必是憂,既然想不起,費那氣力作甚。你藏酒了沒有?”
江凡攤開手,向那邊努努:“都收買人心了。忍忍吧。”
白小翠忽然扔下手中的燒火:“忍不了。”站起便向那幫子劫匪走去。
不消片刻,江凡便見葫蘆已經掌在白小翠手中,與那一群狗熊你來我往,竟是喝得不亦樂乎。
一路向北。
對于這條追兵懵自己也懵的路線,白小翠懶得吐槽,你想咋地就咋地吧,我就看著你折騰。
不過這次走的舒服,九頭狗熊充分發揮了為雇主服務的神,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甚至編織了兩個簡易的木架子,遇到不好走的地方就抬著兩人。
這一路,都是行走在莽山山脈,飲朝,餐野味,雖然路不怎麼好走,但有江凡在,吃的卻是這些人未曾嘗試過的味。
其實,頭一天這九頭狗熊就被征服了味蕾,別看這些號稱大碗喝酒大塊吃的江湖人,江凡的手藝是他們聞所未聞的。此后,每每吃飯的時候,這些人都會主去打獵,生火,然后老實的像一群乖寶寶圍坐在那,眼看著江凡造飯。
場面一度十分好笑,白小翠卻很理解,江凡親手打理的味,連都拒絕不了,更遑論這些混跡山野草莽的糙漢子。
三日后,隊伍終于轉路向東,踏上正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