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樅湖一中的下午放學鈴響了之后,大擴音喇叭里頭放的第一首就是郭天王的《我是不是該安靜的離開》,許安若整整聽了三年。
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很干脆,還很包的帶上了一句歌曲。
然后心想著這蛋的青春就到此為止吧。
然而……
許安若再看程璇羽那張臉的時候,心頭微微了一下。
他講完那句話之后,程璇羽的眼眸微微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自己,微微泛紅。
這是要哭?
至于麼?
不過許安若也煩人哭哭啼啼的。
他見程璇羽不說話,便也不多留,將手里燒的差不多的煙頭一彈,雙手往兜里一:“好了,我去看看老班。”
說完就走了,確實很安靜。
也就在許安若從程璇羽邊走過的時候,一直睜著眼睛的程璇羽眨了一下,兩顆豆大的淚珠就那麼滾落了下來。
許安若沒看到。
可一邊的胖子卻完全傻眼了。
他認識程璇羽這麼多年可是第一次見哭啊。
事發突然,他到現在腦子還是嗡嗡的,本沒反應過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就記得許安若下車后先進校園了,然后他就發個qq問程璇羽到了沒,程璇羽說快到門口了,他就等了一下,看見程璇羽和汪晨一起走過來。
而早上時候,胖子就發現許安若很不對勁兒。
問了個半天胖子才恍然大悟,認為許安若這是為所困了。
不過沒關系。
你說不出口的話,兄弟幫你說!
你不好意思做的事,兄弟幫你做!
總之,做兄弟,在心中,你的幸福大事包在我上!
所以胖子才在校門口等程璇羽,就是想要替許安若說出那句“不是青鳥飛不過那片海,是海的那頭,早就沒了等待。”
之前聽這句話的時候,胖子心都化了,差點替好哥們兒心疼哭了啊!
誰知道見著程璇羽的時候邊上還有個汪晨啊,他就沒開口。
跟著進校園,就看見許安若居然和王彬混在一起起煙來了,再跟著就是不知道怎麼就弄這樣子了。
“程璇羽,你……你不要哭,許安若他今天很不對勁,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早上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問他,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他說不是青鳥飛不過那片海,只是海的那頭已經沒了等待了……”
“他能這麼說,就說明他還是喜歡你,你想想啊,他兒園就認識你了,他喜歡你那麼久了,怎麼可能說走開就走開呢,他今天……今天就是……”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就是賭氣了,對!”
“啊還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他要安靜的走開對不對?這不是下午放學的那首歌嗎?歌詞里頭還有心中千萬遍不停呼喚你,不停瘋狂找尋你麼?”
“對!就是這樣,他還是喜歡你的,我……我去勸勸他!”
付巖杰長這麼大都沒這麼急過。
他稀里嘩啦的有啥說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然后馬上就朝著許安若離開的方向追去。
程璇羽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窩子還是紅的。
汪晨看著,也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是他第一次見程璇羽落淚,但樣子還是那麼的。
他和程璇羽的關系并沒有那麼的要好,除了許安若之外,程璇羽對待其他任何男生都是邊界極強的,只要有半點的逾越就會到冰冷的抵和反。
想來想去,汪晨只能在心里咒罵了許安若好幾遍。
這時,校門口有個胖胖的生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程璇羽,一邊喊著一邊朝著這里走來:
“哎,璇羽,我給你發qq你怎麼不回我啊?”
胖生走進一看,發現程璇羽哭子,頓時虎眼一瞪盯著邊上的汪晨,五大三的袖子一擼,質問道:“是不是你害得的?!”
這可把汪晨嚇得不輕,趕擺手,還退了三步,連聲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許安若!吳艷,你先冷靜啊!”
“許安若?他怎麼會?”吳艷到詫異。
整個一中誰不知道許安若喜歡程璇羽啊。
最舍不得程璇羽哭的人就是他了。
汪晨看著眼前彪悍的吳艷,眼珠子轉了轉,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許安若跟王彬混一起了,程璇羽就是問了他一句,他就冷冰冰的,還說什麼要安靜的走開,把程璇羽氣的不輕!”
“這為啥?”
“還能為啥,不就是因為程璇羽拒絕了他的表白,再說了,這才高考結束,哪有人會怎麼心急火燎的啊。”
“你說的對,許安若在哪兒?我去找他!”
“他朝那個方向去了,你趕過去,還追得上!”
汪晨玩了點小心思,他沒直說許安若是去找老班了,怕吳艷聽到老班兩個字就不去了。
吳艷點點頭,轉過臉看了一眼程璇羽,直接也奔著那個方向去了。
那大格子跑起來咚咚咚的,看的汪晨都害怕,其實別說他了,就算是王彬來了也得搖頭。
程璇羽的腦子里頭一直想著胖子剛剛講的那句話,青鳥飛不過那片海。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吳艷已經跑出好遠了,一急,深吸了一口氣,趕追了上去。
汪晨一愣,下意識的喊道:“程璇羽,你去干嘛啊?”
“你給我閉!”
程璇羽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
是校花,又不是傻瓜,而且還是有脾氣的,汪晨剛剛那些添油加醋的話很不聽!
……
許安若穿過教學樓前的廣場,拐了彎,迎著兩邊種滿了梧桐樹的大路朝著后面的教師辦公樓走去。
但他有點心不在焉。
“小妮子剛才是要哭了麼?”許安若嘀咕了一聲。
記憶里程璇羽不是個哭的孩,反正許安若前世就見過程璇羽哭過兩次。
第一次是兒園破門的時候,哭著鬧著要回家,最后是一整天都被許安若牽著手才算是消停了。
第二次就是大三時候,爸媽離婚,許安若大半夜的去學校,看著哭的一塌糊涂。
再然后就沒有了。
那兩次算起來也沒跟許安若有多大關系。